將自己也禁足?
南湘玉驚愕地張大了嘴,盯著洛裳辭,卻見對方目不轉睛,絲毫沒有要移開目光的意思,她咬咬牙,眼看著就要爆發,卻不見洛裳辭再說一句話了。
冷靜,要冷靜,南湘玉想著,硬生生地轉作心平氣和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之前說的我都能理解,可你現下卻說什麽要將我也禁足,這又是什麽道理?”
這個洛裳辭,果真是掌府之後就變了個人,說出的話也十分不敬,偏生現在洛年忠已經不再人世,她連個告狀的地方都沒有!
“三夫人這話說的才是奇怪,這次本來就是兄長做錯了事情,你要來給他解圍,我也想好了辦法,若是那月如姑娘來了,說的合適,是我冤枉了兄長,那我便解了禁足,否則不解,這兩個辦法你若都覺得不妥,那便是無理取鬧了,我自然要將你也禁足,這樣才好清靜些,難道不是這個道理麽?”
聽她說的冠冕堂皇,南湘玉一時間也沒有那般囂張的氣焰了,卻還是不怎樣服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說,不讓我這個當娘的給兒子求情了,是麽?”
“之前我在皇宮中的時候,華妃誕下的小公主失手打翻了太后離宮之前留下的寶瓶,被皇上狠狠罰了一頓,就算是華妃娘娘親口求情,也絲毫用處不管,這番也是一樣,這次我只是禁足了洛欽軒,若是日後他再犯下什麽事,皇上要懲治他,更是沒有任何余地了,難不成三夫人希望事情變成那樣?”
她這不是危言聳聽,洛欽軒這樣的人,若是不及時管教,很有可能會犯下大錯,尤其是像南湘玉這樣,絲毫不顧洛府安危,一味地包庇兒子,日後他能做出什麽事情來,真是可想而知。
“這……”南湘玉站起身來,後退一步,才道,“你這孩子說話太不吉利,我不與你說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禁足,欽軒這孩子也一定知錯能改,還望你能念及手足之情,早日解了他的禁足,也免得我們洛府再傳出什麽兄妹不和的言論來。”
“這樣的分寸,我自然是有。”洛裳辭微笑著點點頭,“不勞三夫人操心了,你也說過,你這些日子累得不輕,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好好休息上些時候,總是費心思研究這樣的事情,難怪老的快了。”
老得快?
聽得洛裳辭這樣說話,南湘玉一口老血險些就要憋不住,卻依舊忍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身形卻是不穩,想來是被自己氣著了。
洛裳辭心想著,不由覺得可笑,但她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不知為何,卻是更加思念洛年忠了。
若是爹爹在的話,無論是洛欽軒還是南湘玉,又有誰敢這麽囂張呢?
她歎氣,站起身來,看看身邊跟自己一樣,一身素衣的元香,無奈地道,“元香啊,你說若是爹爹尚在人世,我是不是就能輕松些了呢?”
“那是自然的,小姐。”
元香輕聲道,“若是老爺在的話,小姐永遠是小姐,可現在老爺不在了,小姐也就變成了掌府者,既然掌府,那必然過的就不會輕松,可是若小姐不掌府,這洛府的其他人,怕是要將老爺留下的一切全都給搞毀了。”
“你說的倒也是真,可是我有時候卻覺得好累,甚至懷疑爹爹給我留下的權利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讓我這麽累,卻是沒有辦法,倘若我不這樣,到時候洛府毀在了別人受傷,遭殃的卻還是我。”
她甚至覺得,是自己太過個人英雄主義,倘若將掌府之權交給了洛欽軒,興許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可她卻偏偏做不到。
唉……
這些日子以來,唯獨叫洛裳辭感到開心的,便是將藥膏研製出來的喜悅了,只可惜秦承決遲遲不來,她也不好離府,因此一直放在床頭,每日拿起來端詳端詳,洛裳辭才有繼續下去的動力。
她真的想象不到,若是沒有秦承決在自己身邊,她會成了什麽樣子,會不會就此一蹶不振呢,她都不知道,也不打算再去想了。
畢竟事已至此,那就按照現在的方法活下去吧!
……
從洛年忠去世那天,洛裳辭自己得到了家主之位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這個位子坐不了太安穩,無論是南湘玉還是方芙蓉,她們兩個都會想辦法從自己手中奪走這個位子。
尤其是方才收了治的南湘玉,想必更會攛掇方芙蓉,先將自己拉下台再說。
只可惜,之前她說的郡主府之事,卻是難以反駁的事實,因為除卻洛裳辭以外,整個洛府的人身上都沒有誥命和官職,除了洛雲舒是二品貴妃以外,但她也已經嫁入皇室,不再算是洛家的人,也說不上什麽話。
便剩下洛裳辭一個有資格佔下這塊地方作為郡主府的人,她們暫且動搖不了她的地位,卻可以明裡暗裡地下些絆子。
比如這日,洛裳辭就在自己的粥碗裡看到一根細細的銀針,再比如上次她從洗衣房裡拿回來的衣服上沾滿了院內常見的蒼耳,可是問起來,下人們卻都說不知道,這些日子正值特殊時期,洛裳辭便也不是硬要捉出始作俑者,只能將這些事情默默記下,等日後有機會再找他們算帳。
“這也太過分了吧,若不是那三夫人,我還真想不出是誰敢使出這樣的毒計來陷害小姐!”
元香捏著那根銀針,憤憤道。
“也不一定,這根銀針也未必就是想要害死我,說不定只是某些人想略微發泄一下心頭隻恨,我們便也多理解理解。”洛裳辭輕笑了一聲,“我倒覺得,這東西不一定是三夫人放的,她這些日子正為洛欽軒禁足的事情傷腦筋呢,哪裡顧得上害我,若是害死了我,首當其衝要被抓出來的人就是她,她恐怕還沒傻到這種地步。”
“那就是大夫人?”元香第二個想到的人當然是方芙蓉,之前也是她反對洛裳辭當家主的。
“非也,方芙蓉若是想要害我,興許回去洛雲舒那裡告狀,但是應該不會暗地裡下絆子,這次作祟的人,我猜便是東廂那位趙氏了。”洛裳辭說著,胸有成竹,仿佛看見了趙氏投毒謀害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