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裳辭所墾荒的正是她偏殿旁的一塊空地,這塊空地本身年代已經很是久遠,而且還是在房屋的後面,所以一般也沒有人過去,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塊雜草叢生的地方。
但是她身邊的宮人雖然各個都是乾活的好手,但終究在宮中還是沒有過翻地,種東西的經歷。
所以眼前的雜草雖然被清理乾淨了,但是那翻的土地卻是有深有淺,有粗有細。
洛裳辭無奈的歎了口氣,果然若是很多人來做一件事情的話也許還是起到相反的效果,洛裳辭隻好無奈的開口:“你們做到這裡就行了,剩下的就不要做了,我自己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娘娘,這裡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撒種的話還是要費事的,您身體才剛剛恢復一些,這怎麽能行?”冷風一臉擔心的開口。
“你們也已經幫著把絕大多數的事情都已經做好了,剩下的也就只是播種,然後有的藥材再稍稍的翻動一下就可以了,再者說這些藥材有的喜歡陽光,有的喜歡潮濕陰暗,而且喜歡生活的密度和兩種藥材可能會有相互排斥抑製生長的作用,這些你們可能都不會清楚,所以我自己來就行了。”洛裳辭認真道。
眾人見到她支持,便隻好全都聽話的退了下去。
就在眾人剛離開沒多久,洛裳辭剛開始把一旁布袋中的種子拿了出來,準備撒出去的時候,門口卻忽然傳出了一聲涼涼的嗓音:“沒想到身為一國之母,居然也有這般的閑情在這裡種東西。”
洛裳辭轉過身去,自從上次晚宴之後,倒是也沒有再見到過宋以雲,雖然和裴啟南有過幾次碰面,但是卻都沒有遇到她。
而此時,宋以雲依然如同初見時那般,帶著銀質面具,看上去十分的清冷,站在這後院的一門口,頗有種居高臨下的氣質。
洛裳辭收了收神,本身好像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才是,倒是有種本末倒置的感覺了。
“不知道宋校尉來找本宮所為何事?”洛裳辭一時間還沒有弄清楚她這次來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所以只能含糊的開口問著。
“幾日不見,皇后娘娘倒是不認得在下了麽?”宋以雲的口吻似乎有些嘲諷:“皇后娘娘可真是厲害,說是和我們再無瓜葛,如今倒是真的是說到做到。”
“我還沒說什麽,你倒是立刻就給我扣了這樣一頂大帽子,難道不是你過分麽?”洛裳辭隻得停下手中的動作,面容無奈的開口。
看著洛裳辭走了過來,宋以雲帶著面具,絲毫看不出她的情緒,也不說話,平靜之中則是透露出了絲絲的寒意。
洛裳辭只能自己繼續道:“這明明是我們之間所做好的約定好麽?不是說如今誰都不認識誰的麽?”
“聽說你受傷了,我只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停頓了一會兒,宋以雲才別扭的開口。
洛裳辭忽然樂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十分興奮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麽?”
“你不是一向都很厲害,整個皇城可都是吹著你能夠活死人肉白骨,如今到了你自己這裡,你怎麽就沒有這麽厲害的本事把自己的病給治好了?”
“本身江湖傳言這種東西就有很多都是誇大其詞的,我要是有那種本事的話,還在這裡當皇后做什麽?直接去開藥房算了,說不定還能夠當個富甲一方的大財主什麽的。”洛裳辭很是嫌棄的開口。
“但是,據我所知,你已經開了一個藥房了。”宋以雲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那個藥房並不是我的,而是秦承決手下的產業好麽?”洛裳辭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道:“說是已經轉入了我的名下,但是那店鋪中的各項帳目他還是清楚的,就算是收入都到了我的手中,這種別人全盤攥入手心中的感覺當真是不爽。”
“你連這個都和我說?”宋以雲當真有些訝異,本身她自己也知道,如今兩人的身份根本就不適合再見面什麽的,但是聽說她受傷之後,自己還是忍不住想要過來這樣一遭,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那是自然,我們說不定幾代之上還是宗親呢,所以此等親密的關系自然是什麽都可以說的了。”洛裳辭十分認真的開口。
“但是你說這些總歸是不好的。”宋以雲聲音再次恢復了冷清的音調:“如今的我們是敵人,若是你對敵人心慈手軟的話,那麽吃虧的定然還是你自己。”
“哎,還沒有到最後一步,如今不是還在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麽?既然是和平的,那麽說這些不是沒有什麽意義了麽?若非時到了針尖對麥芒的時候,我們還算得上是盟友,就算是心中有千百般的不願,但是基本的一些表面功夫不是還要維持麽?”
“按照你這樣說,是你覺得我們之間會有變故了?”宋以雲忽然正色的開口。
洛裳辭眼珠一轉,倒是露出的調皮的神色:“這個可是說不定的呢,本身這就是一場博弈,輸贏還是未知的東西,就算是你的籌碼再重,但是也不能夠說是就能夠保證自己絕對會迎了吧?當你還不知道對方的籌碼的時候,自己還是應當小心為上,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麽?”
宋以雲的聲音徹底冰寒:“我倒是之前沒有看出來,這慶陽的皇后還是沒有表面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又有誰是能夠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毫無保留的展示給別人的呢?本身不過是看著誰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罷了,有些時候不是我不想謀,而是整日若是都是想著算計的話也太辛苦了,但是誰要是想要對付我在乎的人,我自然也就不能袖手旁觀了。”洛裳辭說話的聲音十分的輕巧,但是卻是任誰都不能忽視。
“今日看來,皇后娘娘的身體倒是沒有什麽大恙,既然今日我已經看過了,那麽就可以回去告訴我們家太子了。”宋以雲淡然的開口,聲音已經顯現了疏離的姿態。
“宋校尉今日過來還未曾把自己的面具給摘下來,怎麽,如今在我面前都不願意袒露真容了麽?”就在宋以雲轉過身去的時候,洛裳辭卻忽然開口。
今日宋以雲雖然沒有明確的說出自己來的目的,但是和她的種種對話也已經能夠窺探出一些了,如今的她們已經是敵非友,若是還有軟弱,傷的就只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