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秦承決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耐煩。
錢大柱也不敢起身,便跪著膝行了過去,田文法在他旁邊,也是一臉怒意的對著他。
“朕上元節出來體察民情,這京城之內雖不乏摩擦碰撞,但卻並沒有能夠造成皇城紊亂的事件,朕本以為田大人作為京兆尹守護這皇城的安危還是稱職的,卻沒有想到就在朕下榻之時,卻被人誣陷。”
田文法立刻跪了下去道:“都是臣監管屬下不利啊。”
秦承決眼神緩緩打量著他,接著開口道:“被人誣陷也就算了,但朕卻遇到了一個好府尹,還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上來就讓我畫押認罪,人命之事尚且草草了事,可當真是清閑得緊。”
田文法伏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怎麽,田大人這是無話可說了麽?”秦承決幽幽的開口。
“臣在此間並不知情啊,況且死刑的判決雖然要交道臣這邊審理,但只要是有證據和人證,臣也就可以按照律令同意了啊。”田文法顫抖著開口道。
“哦?既然律令的要求如此簡單,那這次的錯全都在律令了?”秦承決聲音中帶了一抹冷意。
“臣不敢推卸責任。”田文法的冷汗都被逼了出來,一直都是這般十多年了,也沒有出現過什麽事情,誰知道皇上竟然會被這笨蛋給抓了起來,還關到了牢中,而且看上去還被氣的不輕。
“府尹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麽?”秦承決聲音讓人聽不清楚情緒,這更加讓錢大柱感到恐懼,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臣……臣錯了。”
“錯了?”秦承決忽然冷笑一聲,玩味的開口道:“朕可是記得相當清楚,在公堂之上,府尹可是說了,這所有的決斷可都是你說了算的。”
那錢大柱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承決也無心與他多做糾纏道:“若是所有父母官都如你這般的話,朕看這皇城恐怕早都會亂套了,若不是朕親身經歷,也定然不會想到朕手下居然還會有你這種官員。”
“臣定當痛改前非,清查手下官員,再也不會出現如此這般情況。”田文法保證道。
“朕的這件事你做成這般,以往的案情定然也不會好到什麽地方去,你這府尹若是還縱容下去,又會如何對待百姓?既然如此不通律法,朕看你這府尹也就不要當了。”
錢大柱一怔,隨即竟大哭了起來:“臣自知罪該萬死,皇上開恩啊。”
“你如此糊塗辦案,皇上沒有要了你的性命就已經算是恩賜了,如今還妄想要饒了你麽?”田文法厲聲道。
錢大柱愣了愣,他讓皇上在大牢中帶了這麽幾天的時間,皇上沒有要了他的命就已經算得上是恩賜了,如今若是再無理取鬧惹怒了皇上,那他的小命可真的就沒有了,於是他便再也不敢吭聲。
“這過往的卷宗定然還會大有問題,這段時間田大人就負責把以往的這些紕漏全部都清查一遍,至於這期間京城的治安,就暫且交由大理寺來安排吧。”秦承決冷然的開口道。
田文法更加憤恨的看向錢大柱,若不是他的話,自己定然也不會落得這般被罷黜的下場。
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秦承決和洛裳辭第一時間就趕回了宮中,自然也是瞞著一眾老臣,偷偷潛回的。
洛裳辭和秦承決剛回到宮中,就立刻開始從刑部開始著手,整頓刑案的查辦,而在這其中,又讓他發現了許多疏漏。
洛裳辭陪著他一起查看這些被呈遞上來的卷宗,清楚的看到他的臉色從平靜變得冷漠,最後竟讓人看著都渾身發冷起來。
“律法的事情,制定是一方面,而執行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洛裳辭看他極為惱火的額模樣,只能出聲安慰道。
“這種糊弄了事的伎倆還真是高超。”秦承決冷言道,那些案件,若是超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不是草率了結,就是不了了之。
“這種事情在任何情況是避免不了的,但是是可以根據如今的情況,嚴厲督察,一般就可以解決了。”洛裳辭柔聲道:“如今你生氣也是無用,只能先做好安排,然後態度堅決一些,給那些人敲個警鍾,也就可以了。”
秦承決眉頭不禁蹙了起來:“這樣做不是只能解決這一時的問題麽?”
洛裳辭忽然露出了狡詐的神色,像是早就料到他會說這句話一般:“這些本質上的原因還是官員的律法不晚上,而這些的根本則是在吏部,任免官員的考量出了問題,自然是在他們身上。”
秦承決沉思了片刻道:“吏部自然是一直都沿襲祖製留下的官員制度,理應不會出太大的紕漏才是。”
“你這樣就錯了,我早就看出了吏部的一些問題了,若非是制度的問題,這些漏網之魚又怎能被賦予官職?我可是聽說,那錢大柱可是如今吏部尚書的學生。”洛裳辭認真道。
就在這時,柳公公忽然來報說蕭韞玉求見。
兩人回宮自然是沒有通知任何人,蕭韞玉這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們回宮了,看來對於整個皇宮的動態倒是掌握的很清楚。
“讓他進來吧。”看秦承決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洛裳辭便只能吩咐道。
柳公公應了一聲便離開了,而只是片刻的時間,蕭韞玉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進來。
“倒是出了什麽事情,能讓你這樣著急?”洛裳辭不禁帶著些調笑的意味。
秦承決也抬起投來,投去詢問的目光。
蕭韞玉不禁苦笑一聲道:“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會來煩擾你們了。”
洛裳辭也收起了玩味的神色,神情也變得極為嚴肅。
“惠太妃失蹤了。”蕭韞玉直接道。
洛裳辭就像是被砸了一拳一般,原本還帶著笑意的面容立刻就換了一副沉思的模樣,聲音冷清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應當是昨晚。”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凝重,就連原本在一旁忙碌的秦承決也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如今可是有什麽線索?”洛裳辭接著問道。
“惠太妃畢竟是后宮中人,就算是如今我能夠監管這宮中的一些動靜,但后宮中的事情我還是無從下手的。”蕭韞玉有些喪氣道。
作為一名臣子就算是丞相,也是沒有權利去調查后宮的事情的,蕭韞玉自然是沒有辦法。
“我知道了。”洛裳辭一臉凝重,聞惠是她最好的朋友,而正是在她離開宮的時候失蹤。
洛裳辭心中暗自禱告,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