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都是在為了這江山而活著。

  秣陵想到這裡的時候，心中驀然一痛，自己一直都只是因為哥哥成為了這個江山的主宰而感到慶幸，但是卻忽略了哥哥自己本身的想法。

  是啊，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會不愛江山，想著將江山舍離？
  “雖然最為主要的原因是他心中裝著大義，知道如今若是沒有賢明的郡主，這慶陽就會成為砧板上魚肉任人宰割了，雖然心中對於這些權利充滿厭惡，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撿了起來，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洛裳辭的勸導了。”太皇太后沉聲道，仿佛還能夠感覺得到，那個時候諸多的無奈。

  她在權利的面前生活的太久了一些，而如今卻也本是認為只是一個權利的問題，但如今，好像有比權利更為重要的東西。

  “每個人對於自己所追求的東西所不同，實際上哀家欣賞決兒的就是他的性格，雖然你們從小就經歷了一些變故，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說因為這些變故而改變自己，把自己變成一個權利熏天的人，如今的他雖然身陷囹圄，但是內心之中還存在著自己的心願，若是換做哀家，即便是有心也已經無力了。”

  太后擺了擺手，看向秣陵接著道：“如今這些全然都已經沒有人能夠逼迫的了他了，而且我皇家的子孫自然都是有本事的人，定然也不會像你所說一般能夠達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皇祖母，作為皇兄的妹妹，我雖然也不大了解他，但是有些時候他難免會有些偏執，而這些才是讓人擔心的地方，況且最為重要的是，洛裳辭也並非是那種甘於站在皇兄後面的人。”秣陵仍舊有些擔心。

  “如今聽聞皇后生病，實際上她應當是不在宮中吧？”太后忽然開口。

  秣陵自然是十分訝異，也只能不自然的笑道：“皇祖母只是在這永壽宮中拜佛，但是外面的事情居然還會這麽清楚。”

  “皇上整日都住在禦書房，而卻沒有傳來任何說是帝後失和的消息，那就是皇后定然不在宮中，不然決兒也不會就憋屈在禦書房了。”太皇太后淡淡的解釋。

  “皇祖母說的一點都沒錯，皇后好像是出宮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好像是和剿滅亂黨有關，我倒是十分奇怪，這種事情為什麽會讓皇后去做。”秣陵也微微開始思考了起來。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定然也會有他的想法，如今你還要在這宮中呆上一段時日，你為皇兄擔心是不錯，但是在他的面前卻是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激進，不然的話取得的效果定然也不會滿意。”太后繼續柔聲的開口。

  秣陵抿了抿嘴，聲音帶著些低落的情緒：“孫兒知道了，如今關於皇后的事情大多也就眾人所散播出來的一些言論，但是如今的我卻是信了這些，往後的時候我若是沒有什麽確切的證據或者說是真正有用的言論的話，我定然不會再這般隨便的就去找皇兄的。”

  “即便是哀家不說，你也是知道，你永遠都是決兒的妹妹，也永遠都是這慶陽的長公主，他真正的親人倒是不多了。”

  秣陵的眼簾垂了下去，她還依稀記得，那是母親離開他們沒多久的時候，她整日都還會夢到母親，然後就會呼喚著找母親那個時候她的皇兄也沒有多大，但是眉宇間卻已經有了讓人安心的力量。

  他的拳頭輕輕的攥住她的，眼神無比認真，說出來的話也讓她至今都沒有忘掉一字一句：“無論是發生了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這輩子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再後來的時候，他成為了整個國家最為出名的驍勇之將，而她卻是因為她的父皇心中的忌憚和野心，把她嫁入了土方國。

  在她出嫁的時候，她的哥哥又說：“我會是你永遠的保障。”

  而如今，她還能夠在這種時候回來，也是因為她的哥哥。

  想到這裡，秣陵不禁有些後悔，自己之前還因為皇后的事情和哥哥生氣，而且還說了那些讓人寒心的話。

  “秣陵明白了。”秣陵攥緊了手掌，對著太皇太后福了福身。

  “如今還沒有真正到能夠說是對錯的時候，所以本身就沒有辦法去論對錯，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到時候哀家這把老骨頭也不會置之不理的，你可是知道？”太后淡淡道。

  秣陵應了一聲，如今太皇太后都還不願去管這些事情，那麽她就更加沒有立場了。

  第二日本是早朝的時間，而皇上卻遲遲沒有到來，就在眾臣都議論紛紛的時候，秦承決身邊柳公公忽然到朝堂之上，說皇后今日身體又是反覆，皇上憂心之下便是陪伴左右，因此今日便是不處理政務，一切全都交給蕭相。

  明日便是皇上及冠的日子，眾臣自然是有些閑言碎語，但是既然皇上都已經這樣說了，那不接受也不行了，眾人隻好把本應呈上去的奏章都交給了蕭韞玉。

  蕭韞玉似乎早就知道一般，並未表露出任何的情緒。

  一旁的封明不禁有些疑惑道：“蕭相這是知道皇上今日不會來早朝了？”

  “本相也是方才才得知的。”蕭韞玉眼神平靜如常，並未有絲毫的閃躲。

  封明有些奇怪，蕭相一向是和帝後走的最近的臣子，也是他們最信任的大臣了，而且皇后都病了這樣許多天，眾臣都不禁有些懷疑，而如今說皇后的病情反覆，皇上去陪伴，是以有很多人都是不大相信的。

  但是如今蕭相這樣的說法，似乎又是有些奇怪，封明見自己似乎也問不出什麽，便是也把手中的奏章給遞了過去，蕭韞玉身邊的侍從也行雲流水的接過了奏章，便是和其余都堆成了小山的奏章放到了一起。

  很快，本來熙攘的人群便是已經都走的差不多了，那道身影才緩緩走了過來。

  聞惠眉頭輕皺，等到殿中的人真正都已經走完了，她才開口道：“皇后如今可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她自然是知道皇后出宮的消息，本身只不過是去三五日的時間，而如今都已經過去了整整七日的時間都還沒有要回來的消息，自然是出了什麽事情。

  蕭韞玉頓了頓，還是如實開口：“皇后如今便是沒有了消息。”

  聞惠身子不禁一顫，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