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瀾剛回到屋中,屋門便被人推開。
淨瀾警惕回頭,在看清站在門外的人時,有些詫異。“沐沐,你不是睡下了?”
蘇沐歌手上拿著一盞燈走進屋子,順手將門關上。
淨瀾看她這架勢,默默的將身子移到窗前。
“舅舅,這麽晚你跟阿離叔叔到哪兒去了?”蘇沐歌一步步朝淨瀾靠近。
“我們找外島人去了。”
淨瀾已經站在窗邊,退無可退。
“你這麽晚不睡,到舅舅這裡來做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跟舅舅聊天就過來了。”
“……”
蘇沐歌拉了張凳子在淨瀾跟前坐下,笑眯眯的看著他。
淨瀾一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全身雞皮疙瘩就立起來了!他總覺得這樣的笑容,有些滲人!
“舅舅。”
“做什麽。”
“我去找聖醫了,他什麽都跟我說了。”
“什麽!”淨瀾差點沒跳起來。“你去找聖醫了?”
“嗯。”
“那你覺得舅舅好看些,還是聖醫?”
“……”
“都說聖醫是無極島上的第一美男子,舅舅見了,也就那樣吧,況且他年紀也不小了……怎能跟舅舅這麽年紀輕輕的比擬。”
“……”你怕是對年紀輕輕四個字有什麽誤會。
“你別給我扯開話題!他可是什麽都跟我說了!”
淨瀾眉頭一抬。“說了什麽?”
“你不想告訴我的一切!”
“那你還大半夜的來找我做什麽?”
“這不是太久沒有跟舅舅好好的說說話了嘛。”
淨瀾輕哼了聲,越過蘇沐歌拉了張凳子在她對面坐下。“你想跟舅舅說什麽?”
蘇沐歌看著他,緩緩勾起了唇角。“當然是……說一些你不想說的話!”
淨瀾被她看得心口一跳,想要站起時,卻覺得全身發軟,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你……”
蘇沐歌看著倒在桌子上的淨瀾撇了撇嘴,掐滅了油燈,將東珠拿出來照明。
笨蛋舅舅,她從來都不會用油燈照明,他居然沒反應過來,真是做賊心虛!
淨瀾醒來時天依舊是黑的。
他動了動,發現手腳都被人綁了起來,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唔,唔!”就連嘴巴都被堵住了!
“舅舅醒了。”蘇沐歌走到竹榻前看著他。
淨瀾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唔唔!”
“舅舅別害怕,我只是想跟舅舅玩一個遊戲。”蘇沐歌走到竹榻後,將淨瀾的鞋襪都脫了,淨瀾眼睛瞪得更圓了!
“這個遊戲就叫做,不說實話就要受懲罰。”
淨瀾掙扎著想要將繩子掙脫,可偏偏這些藤條都是蘇沐歌用藥水泡過的,哪裡是那麽容易就被他掙脫的。
蘇沐歌手上拿著一把羽毛,若有似無的在淨瀾的腳趾上來回逗弄著。
“現在,遊戲開始。”
“望兒的父親,就是那個叫做夏侯墨的外島人,對不對?對,舅舅就點頭,不對,舅舅就搖頭。”
“唔唔唔!”淨瀾拚命的搖頭!
蘇沐歌眼睛一眯,手上的羽毛猛地發力朝他的腳心襲去。
“嗚嗚嗚嗚唔!”淨瀾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我知道,舅舅最怕被人撓癢了……”
“唔唔唔……”蒼天呐,這都是什麽人呐。
“嗯嗯嗯嗯。”淨瀾眼淚水都飆了出來,開始拚命的點頭。
“舅舅是說,夏侯墨是望兒的父親,我的丈夫。”
點頭,拚命點頭!
蘇沐歌手上的動作一頓。
淨瀾顫抖也隨著停了下來。
“我之前離開過島?我跟夏侯墨是在島外認識的?”
“唔嗯。”淨瀾無力點頭。
蘇沐歌皺起眉頭。“島上並沒有要求規定島民不能跟外島人成婚生子,你們為什麽要抹去我的記憶?”她站起身,將堵住淨瀾嘴上的布扯了出來。
“唔咳咳……那,那布是不是阿離的襪子,嘔!”
“舅舅,回答我!”
“若是不喝聖水你就會死,可是喝了聖水會讓你忘記給你帶來痛苦的事。”淨瀾赤著眼睛看著蘇沐歌道。
“給我帶來痛苦的記憶?”
“嗯。”
“你是說,夏侯墨傷害了我,拋棄了我跟望兒,那他現在還找來做什麽?”
“我哪兒知道。”
蘇沐歌神色複雜,將手中的羽毛扔下,轉身出了屋子。
“誒,你先放開我啊!”
蘇沐歌剛離開沒多久,阿離便走了進來睨著他。
看著阿離的眼神,淨瀾瞪眼。“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還不快幫我解開繩子!”
阿離拔出身上的劍,將藤條割斷,淨瀾的手腳終於獲得了自由。
“若是哪天她發現你騙了她……”
“我怎麽騙她了,等她知道再說!”
……
夏侯墨飛身進入聖醫的院子裡。
他雙腳剛一落地,耳邊就傳來一陣輕響。
原本分布在院子裡的假山和樹木紛紛朝他的方向包圍過來。
夏侯墨冷冷的勾了勾唇角。“雕蟲小技!”
夏侯墨飛身到一座假山上,看著那些移動的花草,不過片刻,他便施展輕功到了一座屋簷上。
可他的腳剛一落到屋簷,屋簷就動了起來,就像之前,屋簷突然下陷,夏侯墨整個下落入屋子裡,還不等他雙腳落地,地面再次下陷,低頭看去,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夏侯墨黑眸微眯,就在他快要落入那黑色的深坑中時,一條黑色的緞帶緊緊的纏住了屋內的一個柱子,他借力飛身而出,在屋頂合上的那一瞬,離開了屋子。
他站在一棵大樹上,目光所及之處都在移動,那些花草樹木就像是活物一般不停的在變幻。
夏侯墨並不著急,冷靜的看著眼前的移動和變化,就在一棵開得最好的桃花樹朝他移動過來時,他掌心凝聚了內力飛身上前將整棵桃花樹連根拔起。
“轟”的一聲響,所有移動的東西都停了下來。
夏侯墨將桃花樹扔到一旁。
就在這時,一陣濃霧襲來,將眼前的景物盡數遮擋,一片白茫茫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夏侯墨微微眯了眯眼站著不動。
“王爺,你在做什麽?快過來啊。”
濃霧漸漸散開,蘇沐歌站在不遠的桃花林內看著他笑著招手。
“王爺,你終於回來了,你怎麽不過來?王爺?”
蘇沐歌看他不動,便笑著朝他走來。
就在她快要走到夏侯墨跟前時,夏侯墨突然運氣朝眼前的人打去,很快,眼前的人如泡影般轉眼就消失了。
“爹,爹爹,你不要望兒了嗎?望兒要爹爹……”望兒被一個背著身的人抱著,漸行漸遠……
夏侯墨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腳尖輕點飛身向上,衝破了濃霧,眼前的畫面瞬間消散。
“沒想到,你能耐還不小。”一身白衣的聖醫從吹開的濃霧中走來。
聖醫一出現,夏侯墨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上前出手就打!
聖醫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想要避閃時已經來不及了,被夏侯墨一掌拍在肩膀上,整個人都飛出去好幾米遠。
“噗”聖醫一口鮮血噴出,感覺肩膀骨都要斷了!
“聖醫!”
幾個穿著青衣的侍女飛身而出,攔在聖醫跟前。
“敢傷聖醫,找死!”
幾個侍女舞著劍上前跟夏侯墨打了起來。
夏侯墨根本不將這些侍女放在眼裡,幾十招之內就將她們一個個大趴在地。
聖醫扶著肩膀站起身,轉身想要走,夏侯墨身形一動,下一瞬便攔在他身前。
“想走,沒那麽容易!”
聖醫擦了擦唇角的鮮血瞪著他。“你想做什麽!”
“殺了你。”
夏侯墨一把攥住他的喉嚨,手心的力量漸漸收緊。
“呃……”
聖醫掙扎間手心突然有一條小蛇飛出,夏侯墨避開時,聖醫趁機掙脫他的手轉身就跑。
夏侯墨剛要追上前,眼前再次出現一片濃霧。
夏侯墨沒再追上前。
……
翌日一早,外島人將聖醫重傷的事很快就在島內傳開了。
“你們不知道,那外島人有多凶惡,竟然將聖醫的一隻手都給打斷了,若不是聖醫逃跑得快,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是啊,這外島人簡直太可惡了,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他!”
“對,我們一定要將他找出來,扔進大海!”
“淨瀾,阿離,你們跟我們一起去找,只要島上的人聯合起來,就不怕找不到他!”
大一清早,蘇沐歌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她站在窗邊聽著那些人的話,眉頭越皺越緊。
夏侯墨去找聖醫了,還把聖醫打傷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聖醫在島民心裡的地位,那絕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現在聖醫被夏侯墨打傷,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娘親,外面怎麽那麽多人?”淨小望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
聞聲,蘇沐歌走回床邊將他抱起來給他穿衣服。
“沒什麽,望兒,你記住了,要是有人問你有關於那個大叔的任何一切,你都不要告訴他知道嗎?”
“大叔……爹,他是不是回來找望兒了?”
蘇沐歌揉著他的小臉。“沒有,聽清楚娘的話了嗎?”
淨小望點頭。“聽清楚了,望兒不會告訴任何人大叔的事。”
“嗯。”
蘇沐歌抱著淨小望出了屋子,淨瀾正好回頭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