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承心裡一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也跟著跪下高呼。

  蘇煜宸看著壓抑著喜悅的百裡承，眉眼漸漸發沉。

  “湛王心裡不必不服，本殿相信，再給湛王多一些時間，湛王也是能夠抓到真凶的。”下朝後，百裡承兩步追上離開的蘇煜宸笑道。

  蘇煜宸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本王為何不服？”

  百裡承眉毛一挑。“自然是不服本殿先湛王一步抓到真凶，害得湛王少了一個在父皇面前邀功的機會。”

  蘇煜宸黑眸毫無波瀾，那眼神看著百裡承，讓他有一種蘇煜宸在看傻子的錯覺！
  “大皇子想多了，本王還有事，告辭。”

  百裡承看著蘇煜宸離開的背影哼了聲。

  “不服還不承認，還真以為這汴京城只有你最能耐了！”

  “聽說大皇兄抓到了那犯案的歹人，真是恭喜大皇兄了。”百裡承立了功，下朝後正準備去皇后那跟皇后分享一些喜悅，途中就遇到了正從后宮出來的百裡珣。

  百裡珣雖是個王爺，可身上並無官職，連上早朝的資格都沒有，百裡承心裡向來看不起他，不過正是因為這樣，他也願多跟百裡珣說幾句話。

  “為父皇分憂乃是你我之責，沒什麽好恭喜了。”

  百裡珣笑面如花。“大皇兄說的是，臣弟實在好奇，大皇兄是如何知道那人就是凶手的？”

  “要說這事，我也是費了不小的周章，在禁衛軍挨家挨戶的搜查時，犯人的鄰居就告訴禁衛軍說那人平日裡就鬼鬼祟祟的，屋子裡還會時不時的傳出一些女子的哀嚎聲，我就派人暗中盯著他，沒想到就給抓了個正著。”

  抓到人之後，百裡承還跟禁衛軍去搜他的院子裡，當禁衛軍進到枯井把那一具具女屍拉出來時，他差點沒吐出來！

  “大皇兄果然英勇無匹，無人能及。”

  百裡承笑笑沒有否認，這是直接應承了百裡珣的話。

  “如今父皇也知道湛王遠不如大皇兄的，若是此時湛王在做出什麽讓父皇震怒的事情來……想來他這個世襲的爵位，怕也是難保了，我聽說老湛王如今就在湛王府上。”

  “什麽？蘇遠山會汴京了？”

  百裡珣笑著點頭。“臣弟也是無意中得知，老湛王如今就在湛王府。”

  “往年他都是過年那段時間回來幾日，今年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百裡承有些想不明白。

  “大皇兄，他此時回來，不是更好？如今各國使者都還在汴京，父皇對老湛王又向來不喜，如此一來大皇兄所謀之事……”百裡珣說著眉眼含笑的頓了頓。“臣弟在此先恭祝大皇兄願望即將達成，大皇兄要去見皇后娘娘，臣弟就不耽誤大皇兄的時間了，臣弟告辭。”

  直到百裡珣走遠了，百裡承還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發呆。

  他知道百裡珣在說什麽……

  百裡承驀的攥緊拳頭，有些事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蘇煜宸出了皇宮，鼎項便走了過來。

  “王爺可要去刑部大牢？”

  “不必，你只需告訴本王那犯人是什麽情況。”

  “是。”

  說話間，蘇煜宸上了馬車，鼎項亦跟了上去。

  “大皇子抓到的那個犯人原本是個屠夫，因為兒時不小心摔倒，導致臉上留下了一條疤，看起來猙獰嚇人，加之他又是屠夫便沒有人家將女兒嫁給他。”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種事也沒什麽奇怪的，可這屠夫因為樣貌自幼就得不到親生父母的喜歡，加之下頭還有兩個弟弟，就更被忽視了，久而久之導致他的性格漸漸變得扭曲，去年屠夫一家人回老家祭祖，因為一些是由他跟家裡人發生了衝突，一怒之下就把一家人都殺了，直接埋在了老家的後山上之後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回到汴京城，鄰裡多嘴的問起，他也隻說家人不想回汴京已經在老家安頓下來了，這個回答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至於他後院那口枯井的女子……皆是當初拒絕跟他說親的姑娘……

  ……

  秋日裡泛黃的楓葉林絕美如畫，精致的繡鞋踩在金色的枯葉上“沙沙”作響。

  江迎雪來到這已經好些時候了，難得的有人約她到城郊外的林子賞景。

  “我記得兒時這片楓葉林就一直在了，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家裡就會辦一次秋遊會，就是到這楓葉林裡來，如今這麽多年過去，再回到這裡，也依舊能夠回味兒時的那種純真的樂趣。”

  江迎雪昨日就收到年側妃的帖子，說要請她今天到城郊外的楓葉林賞景。

  景致確實是美的，只是跟年側妃走在這林子裡，怎麽都讓江迎雪覺得有些怪。

  “前面有個涼亭，我們去坐坐吧。”

  江迎雪點點頭，跟年側妃到了涼亭裡坐下。

  丫鬟們把帶來的糕點和茶水都端了上來。

  年側妃喝了口茶笑道：“這些年每年也就只有過年才回一趟汴京，過去相熟的人也都淡了，老爺又不是個有閑情雅致的人，我也只有把江小姐叫出來了，江小姐心裡不會惱吧？”

  江迎雪咬了一口綠豆糕。“反正我待在府上也沒事。”

  “我聽說近些天鬧得狠的那殺害幾十個少女的凶手已經抓住了，若非是這般，我也不敢讓你出來。”

  江迎雪一口吃下綠豆糕，這綠豆糕有點乾吃著有些噎人，她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唔，我也聽父親說了這事，說是那犯人馬上就要被行刑了。”

  “這桃花酥是我親手做的，江小姐嘗嘗。”

  江迎雪看了眼碟中精致的桃花酥捏起一塊兒咬了一口。“唔，酥脆可口，好吃。”

  “江小姐喜歡，到不枉我早早起來做這麽一回，那犯人當真是凶惡，竟然殘害了這麽多無辜的少女，不過有一事我卻是想不明白。”

  “年側妃有什麽不明白的？”

  “那惡人為何要挖那些少女的心呢？”

  江迎雪聞言舔舔唇，捏起第二塊桃花酥一口吃下。“咦？我聽我爹說那些女子不是被毒死的嗎？難道還被挖了心嗎？”說著，她捂著胸口一口後怕。

  年側妃神色一頓，旋即扯了扯唇角笑道：“我也是聽閑話聽來的。”

  “不過不管怎麽樣，那凶手總算是抓到了，這事也算是過了。”年側妃笑得淡雅，她柔美的側顏沐浴在星點金光中，讓她的眸子蒙上了一層光霧，讓人看不真切。

  “唔，是啊，這次大皇子可是立了大功了，聽說那凶手明日就被行刑了，只要他一心，這汴京百姓的心，也就定了。”

  ……

  百裡承抓到的凶犯被行刑的那一天汴京城內萬人空巷，天還沒亮街道上就站滿了人，就連在街上做小買賣的商販們生意都不做了，紛紛跑到大街上準備跟著去觀刑。

  “這個惡鬼，害死那麽多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就是，皇上英明，殺了這惡人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對，殺了他！”

  百姓們激憤的朝被關在囚車裡的犯人扔著爛菜葉和生雞蛋。

  囚車裡的犯人木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一般，身上充滿了濃濃的死氣。

  犯人在天玄門行刑，在法場上立著五匹通體純黑的烈馬。

  在大夏五馬分屍之刑用的都是眼珠子都是黑色的烈馬，這樣能壓的住邪。

  在法場後有一間茶館，而江迎雪就坐在茶館二樓的椅子上，從這裡看過去，到是能將法場的情況一覽無余。

  監管行刑的京兆尹一身朱紅色的官袍一臉肅穆的坐在刑場旁的紅木桌前。

  “時辰到！”

  京兆尹大喝一聲，官兵上前用繩子將犯人的四肢和腦袋都套住，將繩子的另一端分別綁在五匹馬的身上。

  “行刑！”

  “啪”的此起彼伏的馬鞭聲響起後，幾道烈馬長嘯，五匹烈馬踢踏著蹄子朝前狂奔起來。

  “撕拉”

  “嗤拉”

  血肉撕扯的聲音立時響起，法場上瞬間血肉橫飛，嚇得圍觀的百姓驚叫出聲。

  “啊！”

  江迎雪剝了顆花生拋進嘴裡吃得嘎嘣脆。

  “這凶手可算是死了，真是解恨！”

  殺人凶手見閻羅王去了，這的確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啊！”

  “死，死人了，死人啦！”

  可伴隨著一道尖銳的驚叫聲，法場突然變得騷亂起來。

  江迎雪扔了手中的花生站起來往法場上一看，出現混亂的地方正是離法場最近的地方。

  “走，下去看看！”

  “是。”

  “快跑啊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了，又有人死了！”

  受驚的百姓們一個個的往城內四散的逃跑，江迎雪她們被攔在外面根本就進不去。

  今天犯人被處以死刑，對於抓到凶手的百裡承來說，不到場觀刑是不可能的，在百姓出現騷亂時他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快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

  另一邊廂房的柏凌寒站在窗前看著街上的情況，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窗欞輕點。

  “之前是誰說百裡承是個草包？”

  柏凌寒這話讓他身後的臣子都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皇上，這，這話……”不是你說的嗎？
  “這話，說得太對了。”

  “……”您是在誇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