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猶豫了一下,乖乖地退了出去。
阮詢恪更覺得諷刺,“看來你還真是好大的威風呢!竟然連本殿也支使不了你身邊的人。”
林若涵歎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鬧成這樣,但是到了現在這種時候,洞房肯定是沒辦法照常繼續了。林若涵自己掀開了紅蓋頭,看向阮詢恪。
“殿下,杏雨是臣妾從小到大的貼身侍女,因此對臣妾看重了一些,是臣妾沒有調教好人,還請殿下恕罪。”
“恕罪?林若涵!你的罪又何止這一項!”
林若涵微蹙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麽阮詢恪現在如此暴怒,如果是因為之前迎親的事情,也不應該啊!明明之前她已經感覺到了阮詢恪的軟化。怎麽現在還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呢?
還沒有等到林若涵想明白,阮詢恪就直接講幾張紙摔到了她的臉上。林若涵愣愣地拿下那幾張紙,仔細看了一下,面色煞白,眸中透露出恐慌。
“這,殿下,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這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殿下,你不會相信了吧?”
“假的?呵,這是祝樓祝王爺送來的,祝王爺跟你非親非故,為什麽要陷害你?你這個賤人,到了現在還敢在這裡給本殿狡辯?你心思惡毒,本殿怎麽會娶了你這麽一個惡毒的女人?”
阮荀恪所說,林若涵確實是百口莫辯,不知道該怎麽辯白,更何況這件事本就是她所為。
“殿下,臣妾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祝王爺要這麽挑撥我們的關系,但是臣妾真的是冤枉啊!”林若涵一副絕望悲哀又帶著一點倔強,格外地吸引人。若是普通男人,此時哪裡還會記得生氣呢!可惜林若涵面對的是阮荀恪。
不說阮荀恪本就是皇家人,皇家人一向是無情淺薄之人,心中最在乎的只有自己,所以怎麽還指望這種人會憐惜損害自己利益的人呢!二來,阮荀恪的母親可是蘭妃,那個以溫柔假面示人的偽裝高手。阮荀恪從小被她教導,怎麽可能還會被林若涵這等小伎倆給騙到。
阮荀恪厭惡地盯著林若涵,伸手掐住林若涵的脖子,不斷收緊。
林若涵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空氣越來愈少,呼吸越來越困難,直到意識到自己離死亡這麽近的時候,林若涵的臉上才浮現出慌亂之色。兩隻手不斷地去掰阮荀恪的手,但是女子的力氣怎麽可能與男子相比呢。林若涵的掙扎越來越弱。就在林若涵以為自己就要這麽死去的時候,阮荀恪突然松開了她。林若涵癱軟在地上,一邊止不住地咳嗽,一邊又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中徒生出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咳咳咳咳!”
阮荀恪漠然地盯著狼狽不堪的林若涵,毫無感情地開口道:“這件事不管如何,就到此為止。從今日之後,你就給本殿好好呆在這後院。若是再搞出任何的么蛾子,本殿就直接讓你去死。即使你是本殿名義上的皇妃,本殿想要讓你悄無聲息地去死也不是一件難事,明白了嗎?”
經過剛才那一遭林若涵自然不會懷疑阮荀恪的話,連忙用力地點頭,生怕慢一秒,阮荀恪就會直接扭斷自己的脖子。
阮荀恪冷哼一聲,甩袖直接憤然離開了,絲毫沒有顧忌癱軟在地上的林若涵。
林若涵看著空蕩蕩的房門,良久,突然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林若涵知道,今晚阮荀恪憤然離開,那麽之後自己的日子就會很不好過。整個皇子府都會知道自己這個皇子妃不僅不受恩寵,甚至還很遭三皇子厭惡。這整個皇子府裡的人都是阮荀恪的人,自然一切以阮荀恪為尊,可想而知,之後會以什麽態度對待自己。沒想到自己千方百計算計到這一步,竟然還會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呵呵呵哈哈哈哈!”林若涵從一開始的低笑到後面的放聲大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瘋了。但是此時的林若涵其實也差不多瘋魔了,她把自己落到這個地步的所有原因都歸結在鳳晚裳的身上。沒有鳳晚裳,自己就還是那個人人追捧的林家大小姐,甚至還可能成為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一切都是鳳晚裳的錯,都怪鳳晚裳。只要鳳晚裳死了,自己才能紓解心頭的恨意。
杏雨出去之後,本就沒有走遠,過了片刻之後,就看到阮荀恪怒氣衝衝地離開,趕忙跑了回來。
“小姐!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杏雨擔憂著急地上下打量著林若涵,待看到林若涵白皙的勃頸間的刺目的紅痕時,忍不住驚呼一聲,“小姐,這是怎麽回事?是三殿下做的嗎?”
林若涵先是對杏雨的呼喚聲充耳不聞,等到杏雨連呼了數聲之後,才多多少少有了一點反應。林若涵直勾勾地盯著杏雨,“杏雨,你喚我什麽?”
杏雨隻覺得渾身汗毛顫栗,戰戰兢兢地道:“小、小姐。”
“啪——”
杏雨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林若涵,臉上是火辣辣地疼,但是最難受的卻是心裡。
林若涵指著杏雨暴跳如雷道:“我已經跟三殿下成親了,我現在可是三皇子妃。你還喚我小姐,你這個賤丫頭,是不是也在心裡偷偷瞧不起我?”
杏雨紅著眼,哭著搖頭,“奴婢沒有,小、皇子妃,奴婢真的沒有!”
林若涵就這麽怔怔地盯著杏雨哭泣哀求的模樣,過了許久,似乎才緩過神來,恢復了幾分神志,湊上前,輕輕撫了撫杏雨的臉,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杏雨瑟縮的動作。
“杏雨,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怒火都撒到你的頭上。對不起,杏雨。你能原諒我嗎?我只有你了,杏雨”林若涵一邊說,一邊落淚,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模樣。
杏雨小心翼翼地觀察了林若涵一番,發現她似乎沒有再暴怒的樣子,才湊上前道:“皇妃,沒關系的,是奴婢不好。皇妃將氣撒到奴婢身上是應該的。皇妃,不要自己氣壞了身體,終歸還是身體要緊。”
林若涵悲戚地道:“我就知道,只有杏雨你才是真心對我的。”
馬車慢悠悠地向驛館行駛而去。厭妍雪坐在馬車裡面,將白皙的手攤開來,上面有一個小紙團。厭妍雪將紙團展開,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午時三刻,沁雪樓見。”厭妍雪沉默著將紙團收起,眉眼沉靜,看不出是答應去還是不去。
回到了驛館,厭妍雪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見厭無離。
“妍雪見過皇兄。”
“嗯。”厭無離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妍雪今日可玩的開心?”
“本來看見了笑話,心情算是不錯,但是妍雪因為沒能阻止長公主殿下所言要賜一些美人給皇兄,妍雪心中惶恐,恐皇兄怪罪。因此不敢久留。還請皇兄恕罪。”
厭無離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其實厭妍雪所說的這些難道他沒有收到消息嗎?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聽到厭妍雪沒有毫無保留的話語,厭無離還是很滿意的。
“行了,這件事孤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必自責。你下去歇息吧!”
厭妍雪惴惴不安地猶豫著。
“還有什麽事情嗎?”
“皇兄,之前長公主送了不少小玩意給我。再過一段幾日我們就要回國了。我聽說長公主最喜歡欣月閣的脂粉,所以想去挑一些給長公主作為回禮,不知道可不可以?”
厭無離眯眸仔細地打量著厭妍雪,卻見她除了面帶忐忑之外,眸光澄澈,倒是沒有什麽心虛的樣子。沉吟了片刻,厭無離頷首,“可以。這種小事你自己決定就可以了,不必問孤。”
厭妍雪的美眸都亮了起來,“多謝皇兄,那我先告退了,皇兄好好休息。”
等到厭妍雪離開之後,厭無離的手指在床沿扣了扣,一抹黑影出現在床邊。
“明日去把欣月閣都翻查一遍,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話音落下,那黑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蘭妃回到宮裡,第一件事就是詢問雪煙,“雪煙,今日祝郎派人去送禮給恪兒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本宮?”
雪煙愣了一下,“王爺送禮給三殿下?不可能啊!因為之前厭太子遇刺的事情,聽說是在現場找到了王爺親信的腰牌,所以最近王爺被溫丞相看得很緊。並沒有時間去給三殿下送禮啊?”
蘭妃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照這麽說,那今日那個東西就不是祝郎派人送的。那會是誰呢?又為什麽會在今日那個時候送給恪兒?又為什麽要借祝郎的名義呢?”蘭妃突然渾身發冷,那個人打著祝郎的名義,豈不是料定了他們會按照他所說的,當面打開,那是不是代表著那個人知道自己跟祝郎的關系?想到這裡,蘭妃就止不住地顫抖。
雪煙看蘭妃的臉色不太好,關切地問道:“娘娘,娘娘!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