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改變主意了嗎?”左言不知從何處出來,林蔚目光掃視了左言一眼,並不覺得意外,似是對左言這樣的出場習以為常。
大廳內側,陰氣沉沉,透露著一種壓抑感,丫鬟小廝皆是忙忙碌碌,卻沒有一個人近身伺候林蔚。
只有得了林蔚的吩咐,他們才能夠近身伺候林蔚,他們將著那當做一種福分。
然而,也只是表面上炫耀的東西。
“還是你懂本官的心思。”林蔚頗為得意左言,左言是他的藝術品一般兒,他總是能夠給左言最高的評價,而左言對此,也只是笑笑不語。
他很少喜笑,卻也是因為這般兒,喜怒哀樂不表現於心,是個很不錯的殺手故而越發得林蔚賞識。
對於林蔚的賞識,左言早已經司空見慣,林蔚的目光總是落在他的身上,用著打量的目光。
左言到底是擔心潘素歌,他這雙手曾經沾滿了鮮血,而此時兒卻在為一個大人想要弄死的女人而擔心。
大人沒有察覺不代表沒有紕漏。
左言盡量是不接觸潘素歌的事情,以免心神不寧,同時又擔心對方出什麽意外。
而這裡,只要左相大人松了口,到底是一件好事。
他可不擔心沈策會出什麽事情,沈策在潘素歌身邊,總歸是一件麻煩事。
左言原不知,沈策哪裡的好可以讓潘素歌如此不顧及自身,待朝陽公主這件事情以後,左言對沈策刮目相看。
只可惜,沈策那樣高貴的身份,也都是皇帝給的,雖然是功勳源於他自身的本事。
但只要皇帝一句話,所有的功勞都會化為烏有。
甚至還可能有性命之危。
左相大人總是告訴他,他是因為懼怕有生命危險,故而才打算造反的。
雖然左言對於這句話無感,但林蔚的吩咐他總是有求必應,照做不誤。
他渴望於做的完美,沒有一丁點兒瑕疵。
“左相大人,您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既然已經不打算處理掉潘素歌了,左言想,那便沒有什麽了。
但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林蔚掃視了一眼左言,才道:“難得有你感興趣的。”
左言素來不喜聽這些打算,要麽提議,要麽遵從,他不說他也不多問。
“此事耽擱了許久,屬下自然是覺得有趣的。”倒也像是左言的話風。
林蔚乾脆挑明:“她可是一枚好棋子,醫山聖地和她有所牽扯,沈策想要她平平安安,常安伯府的大小姐和朝陽公主又希望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常安伯府的大公子又對她有所牽絆。”
林蔚不知,陸恆並不喜潘素歌,只是覺得親熱,仿佛是與生俱來一般兒。
他對潘素歌的信任不知曉從何而來。
“左相大人思慮周全,屬下明了了。”幾句話的事情,左言便已經明了,林蔚聽之,甚是欣慰。
“果然,還是你使喚著舒坦。”什麽事情都不需要解釋,什麽事情都不需要操心,左言一定會替著他處理的乾乾淨淨。
“來人,上茶。”
左言聞之,退下。
沈府,這幾日以來,過分的安靜,飛羽途徑沈府,逗留了片刻,方才進去。
“我是前些日子過來的女子,有事情求見你們家主母。”這幾日,沈府消敗,沈家上上下下,情緒都低落的很。
面對飛羽的出現,那門口的侍衛是見過的,但也沒有那十分的熱情去接待飛羽。
倒也是客氣地迎了進去,沈家平日裡做客的人我不多,侍衛一眼便看得出來,此人來過與否。
這幾日,沈府更是冷冷清清。
飛羽的到來,令著沈母有些詫異,那日她是在的,知曉這穿著俠女風范的女子乃是大夏三公主的親信。
不知此人這會兒前來所謂何事?
自然,沈母也沒有怠慢對方,而是上好的茶葉招待著,飛羽也不客氣。
“我這次前來,是替著公主感謝那一夜的收留。”飛羽言談舉止,帶有幾分客氣,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五官分明,模樣清秀。
一席男裝,當真是女中豪傑。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沈母臉上還掛著淺淺的淚痕,不仔細瞧,是看不見的。
飛羽知曉,偌大的沈府,如今空空蕩蕩,沈母原本是應該想清福的。
如今卻有可能白發人送黑發人。
她對沈府一知半解,但也見過那日的情形,沈家這位老夫人對待自己的兒媳,當真是如同親閨女一般兒,沒有半分的冷落和疏遠。
“願公子又哭了。”阿鳶從後面匆匆趕過來,徐夫人因為娘家出了一些事情,離開了一日,明日才趕回來。
家中沈母無心照顧,阿鳶又沒有經驗,這孩子總是啼哭個不停。
飛羽來的那天,沈願並沒有出現,故而,飛羽看到那孩子的時候,神色微微一怔,有些許詫異,腦海裡早已經閃過了無數個畫面。
沈母見得飛羽如此,也知飛羽是誤會了,果不其然……
“沈夫人,這可是沈少夫人同著將軍的兒子,瞧著還真白淨。”那孩子生的圓滾滾,瞧著挺歡喜的。
就連著那哭狀也是討喜的。
“是親戚家的,父母死的早,我平日裡又嫌悶,孩子便寄養過來了。”原來是這般兒,飛羽松了一口氣。
她臨走之時,將著那毒粉放在了沈家的前堂之上,認真道:“此物交由榕月小姐,她只要去知府大人那裡核實,就知道怎麽一回事了。”
她也只能夠幫到這裡了,後面的事情還得他們自己來。
原本也是三公主出於善心,飛羽不願意挑那個麻煩。
但因著是三公主的囑托,她才去辦的,如今見到沈願那個孩子,倒也不覺得事情有多麽棘手。
十面前她的弟弟在她面前被人摔死的場景,飛羽歷歷在目。
“這……多謝飛羽姑娘,代我問候三公主一聲。”沈母原本遲疑,頃刻間又想明白了一般兒,連忙弓腰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
飛羽離開,重新折回客棧,三公主早已經在那裡等候飛羽多時了。
“再過兩日,我們便可以離開這客棧了,皇兄的書信已經到達了客棧,他也是時候到了。”
那個驍勇善戰的王爺,三公主眼中閃過一抹難過,頃刻間又恢復了平靜。
“早些休息吧。”
“是,公主殿下先把補藥喝了吧。”
刑部大牢,潘素歌細數著時辰,她被關押了幾日,這期間暈厥再到醒過來,潘素歌早已經顛倒了日月,不知曉時辰。
她茫然地望著前方,巡邏的侍衛走來走去,晃得她腦袋有些嗡嗡作疼。
“相公,阿汀你們怎麽樣了?”她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自個全然不顧,反而還在思及他人。
身上的傷口仍然隱隱作痛,但比的昨日,已經好了大半兒。
也不知那人用的什麽上好的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