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統領京城十萬大軍,主要負責京城安危,如若林蔚用著陸琦湘的性命作為要挾,那疼愛女兒的老父親應當如何?”
“雖有猶豫,但還是會答應的。”徐成恍然大悟。
“一邊是衷心,一邊是親情,林蔚那張三寸不爛之舌,一定是借著皇上這次派他去捉拿陸琦湘為借口,使得伯侯答應他的。”
“此話怎講?”有些地方,徐成聽的不太明白。
“簡而言之,若是我同你說,皇上如此,已然是放棄了陸琦湘,面對這樣的君王,你的衷心不就是將著女兒往火坑裡推,權衡利弊,你覺得,伯侯會如何選擇?”
沈策在暗處,用著已死之人的身份做盤算,那個在暗處的林蔚,哪裡是沈策的對手。
沈策並非想要管會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實在是有心無力。
但有人想要娶他和素歌的性命,那就另當別論了。
沈策此人,會心軟,但不會心太軟的。
“好狡猾的一條狐狸!”徐成隻感覺脊梁骨一陣冷風吹過。
人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在他看來,這君臣,沒有什麽區別。
沈策只是一笑,仿佛很多事情,他都已經了然於心一般兒。
在地圖上標注了一些可以隱匿的地方,又喝了一口茶水,方才坐了下來。
“這一次,我得找個機會私下裡見皇上一眼,這皇宮馬上就要被烏雲覆蓋了,得提早做打算。”
“策兄,但咱們還不知道他動手的時機。”
“皇上壽辰,一早便說了。”那些舞姬便是最好的證明。
他死了,林蔚疏於防范,一定不會隨意篡改這麽好的動手的時機。
如此,他倒是可以好好安排計劃了。
“你安排的人最好小心一點兒,別露出馬腳。
“這個我明白,我馬上給你安排進宮。”
“好,大牢那裡你繼續盯著,我看陸琦湘在牢中待不了太久,素歌那裡,你讓隨風去看看,我不放心。”
那木屋雖然隱匿,但只有榕月和素歌兩個姑娘家家,縱使榕月身手不錯,但也不能少了防備之心。
“明白。”
隔日木屋中。
“我今日想要圍著湖邊散散心。”京城如何,她不清楚,唯獨擔心那府中人。
如今,除了沈府和她的徒弟,再無讓她牽掛的東西。
“不可著涼,而且,我怕別人認出你。”萬事皆得小心,榕月是處處提防。
往日裡大大咧咧的性子如今也是蕩然無存,仿佛都是為了潘素歌,做了太大的改變。
潘素歌出事的時候,她整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去,若是潘素歌死在了亂葬崗,那她恐怕無法原諒自己。
這些事情,都是素歌不知曉的,榕月也不會多言。
“京城裡可看不到這樣的美景。”她的明眸變得有些灰暗,在大牢裡待久了,看外面的風景都感覺有些刺眼。
但天似乎並不是那麽冷了,大有回暖的架勢。
“我違約了。”她還記得同榕月師兄的約定,是在一年前,黃浦煜為沈策治腿的時候,她沒有什麽可給予的。
想了半天,最後決定以天下第一酒樓的股東家贈送給黃浦煜。
黃浦煜並非是個大財迷,卻也不是清心寡欲之人,胃口大的很。
如今的潘素歌也是知曉個中緣由的。
雖說的知曉,但從不曾說出。
“啊,沒事的,怕是師兄早就忘記了。”她都已經不當做一回事兒了,素歌的廚藝天下第一,如若不是出了那檔子事情,那沈家酒樓便是天下第一了。
事與願違,如今素歌能夠保住性命已然是難得,談什麽合約,恐怕有些不妥當。
“罷了罷了,你這妮子,我做什麽你都向著我,你師兄那裡,倒是不如我了。”她不過是隨口一說,挑個趣意。
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她才想出門看一看。
潘素歌突然想在這木屋裡一輩子,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也好,沒有嘈雜的聲音,勾心鬥角……
如若是能在這裡待上一輩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待風頭過了,她就把沈母接走,離開京城,去的他處。
反正,只要不是京城,哪裡都好,沒有殺戮,沒有利益。
“嘚,我跟你講,他才比不過你了,我師兄是我師兄,可在榕月眼裡,素歌是最重要的那個。”
榕月說的話一點兒也不含糊,她心裡還真是那麽想的,隨想隨說。
潘素歌聽在耳根子裡,面色緋紅。
心裡就像是有蛀蟲一樣,在啃食。
榕月說的話總是會讓她感動上一陣子,這丫頭,說話雖然沒輕沒重,但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說者無心,可聽者全部當真了。
就如同潘素歌,此刻感動的要死。
“素歌,如果沈公子還活在這個世間,你會不會覺得幸福?”
她問的無疑是廢話,但榕月還是想聽一聽。
她渾身一個激靈,身體有些僵硬,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榕月,一時間腦子有些空白。
榕月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心裡慌慌的。
她想起剛醒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在醫山聖地,又重活了一世兒。
老天爺寵愛,讓她重活在了沈策腿疾還沒治好的時候。
待徹底清醒,榕月的話又將著她打入了深淵。
原來不是重生了,而是她被救了,從亂葬崗上救出來。
那時候,她奄奄一息,差點死了,可還是沒死成。
人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是死了又活了,差點死了又被救活了,而每一世兒都錯過沈策。
這大抵是老天爺在懲罰她,潘素歌總是這麽想著,心裡便覺得極為難受。
“他啊,若是還活著,我就帶他一起走,什麽功名利祿,都去他的,哪裡有幸福的活著重要。”
如果,做得這官職,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那還不如拋棄,做個簡簡單單的平凡人,豈不是快哉!
“你說的太對了,素歌,我以前怎麽沒有發覺!”那樣的日子,豈不是太過於美妙,如此想來,她倒是也想那樣。
只是師兄不會答應的,不過激動了片刻,榕月又泄了氣。
只有潘素歌在一旁喃喃自語道:“我曾經也沒有發覺過。”
不然重活一世兒,她就不會讓沈策從軍了。
這怕就是隨意篡改了歷史的代價吧……潘素歌苦笑著,如若不是因為有她介入了相公的人生。
每每想到此處,隻覺得痛不欲生,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