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陸琦湘眼看著就倒下去了，隻覺得眼前一昏，什麽事情都想不得了，人直勾勾地後仰。

  阿香連忙攙扶起陸琦湘，陸琦湘才不至於暈倒過去。

  但眼前仍然灰暗一片，她是被氣糊塗了。

  仲昶哥哥喜歡那個潘素歌也就算了，但千不該萬不該因著那陸琦湘傷害了她，她本就是無辜的。

  “大小姐，此事就算了吧。”見得小郡王走遠，阿香連忙勸說，一抹狡猾閃過眼底。

  陸琦湘正是氣昏頭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阿香的目光，只是咬牙切齒一般兒，恨不得生嘶了潘素歌。

  “此事兒不能作罷！”她回眸瞪了一眼阿香，眼裡帶著血絲。

  陸琦湘有多麽喜歡賀仲昶，阿香是知曉的，打陸琦湘記事那天起，同著小郡王，溫家公子一同戲耍，陸琦湘摔了個跟頭，破了皮，小郡王替著對方清理了傷口。

  而那時候，溫家公子只顧著在一旁取笑，陸琦湘瞧著小郡王那般容顏，便生生眷戀上了。

  年幼無知，隻知曉著看見他便是歡喜的，日子久了，隻覺得是愛慕了，再大一點兒，這樣的心思表露於形。

  阿香是幾年前到的常安伯府，是伺候陸琦湘的丫鬟中，日子最久的那一個，知曉陸琦湘的一切秉性和心事。

  陸琦湘年幼時乾的那些壞事，還是她幫襯著的，故而，陸家大小姐有幾斤幾兩，阿香都是最清楚不過得。

  如何利用對方，也是再清楚不過。

  “大小姐，您要怎麽做？”路上，馬車顛簸，阿香方才問的一句。

  陸琦湘閉了閉雙眸，說得疲倦那是必然的，她多麽喜歡賀仲昶，府中上上下下盡知。

  就是這京城閨閣中的小姐，又有幾個不知曉的？

  賀仲昶處處打她的臉，旁人不說，她卻心知，她早已經沒了顏面。

  “我自然不會放過她的，只要她活著一天，我這顆心便懸著一天，早晚得瘋掉的。”

  陸琦湘喃喃自語，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盤算。

  阿香還沒有說什麽，她便已經有了想法，阿香心知，這一次雖事發突然，但大小姐想要殺了潘素歌的心怕是越發的顯而易見。

  而她的目的便也達到了。

  “大小姐，可大公子那裡？”大公子一直反對大小姐找沈少夫人的麻煩，已經是不止一次了。

  阿香故意在此時提及，無非是為了激怒陸琦湘。

  果不其然，陸琦湘的神色又暗淡了幾分，那指甲狠狠地掐了阿香的胳膊一下，瞬間青紫。

  阿香忍著痛意，卻依舊陪著笑。

  她不得不這般兒，陸琦湘是最討厭別人沮喪著臉站在她面前的，只是覺得喪氣罷了。

  故而何時，阿香都是帶著幾分笑意討好陸琦湘的。

  “兄長怎麽了？有娘親在，兄長能夠管得了我什麽？”陸琦湘以前可是最喜歡陸恆的，可如今見了陸恆就覺得煩悶。

  這天底下的男人都跟著吃了毒藥一般兒，向著那潘素歌說好話。

  陸琦湘隻覺得，潘素歌如若是真的沒有做什麽，那些個男人怎麽可能個個都像是中毒了一樣，幫著潘素歌說好話。

  那樣的女人，壓根不配這樣的好。

  她才是大小姐的出身，才是眾人捧著的掌上明珠。

  “大小姐不至於同著那沈少夫人慪氣，以免傷壞了身子。”阿香在一旁附和著。

  “她不配。”陸琦湘稍微平緩了些許情緒，目光幽幽掃向阿香，忽然不滿道:“你是不是心軟了？”

  阿香年長她一歲而已，機靈得很，平日裡手段也是挺厲害的，幫著她出謀劃策。

  而今日，倒是有些優柔寡斷了。

  “沒，奴婢怎麽可能心軟，奴婢可都是替著大小姐您著想。”阿香故意歎著氣，盡數看去，滿滿的憂傷之意。

  瞧著，當真有那麽一點兒意思。

  陸琦湘微微挑眉，揣測著阿香方才的言語，倒也沒有哪裡不對勁的。

  “阿香所言，句句肺腑，大小姐該是信得。”阿香並沒有那般義正言辭，只是風輕雲淡地講著。

  而陸琦湘果真是將信將疑了。

  畢竟阿香已經跟隨在她身邊多年了，說得背叛倒也沒有可能。

  阿香在她這裡得到的好處可是不少，若是去了別處，怕是遠不如她這裡。

  “大小姐好了，奴婢便跟著好，這點兒道理，奴婢是清楚的。”阿香頓了頓，又言:“不過是沈少夫人那裡，如今有小郡王替著撐腰，大小姐若是再有點兒什麽舉動，就怕她……”

  阿香說得很隱晦，但字字句句又是在挑釁著陸琦湘。

  陸琦湘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

  有小郡王替著撐腰！好大的本事兒！
  她全然不知，阿香是如何替著她考慮周全的。

  “那乾脆殺了，一了百了。”阿香想要聽的便是這句話。

  不過……

  “大小姐，這不可以！”阿香連忙驚呼道，有些許擔憂，神情演的惟妙惟肖。

  陸琦湘完全是被她騙住了。

  “本小姐想要做什麽誰人能夠阻攔，你若是能夠幫得了本小姐這個忙，日後的榮華富貴，本小姐都可以許給你。”

  她的金銀首飾，都是用不完的。

  雖然給阿香幾盒，便足夠阿香享用一輩子了，不愁吃穿。

  她亦是可以放阿香走的，只是身邊用慣了這人，倒是不習慣換了。

  阿香有些激動，一個潘素歌，簡直能夠翻天覆地一樣，不過也是可憐，人人都想殺她。

  在阿香眼裡，潘素歌的性命可謂是搖錢樹，她若是做得了成功，那些她所期待的，幻想的，都不成問題了。

  “大小姐想要奴婢怎麽做？”阿香心裡已經有了數。

  不過，她還是要親口聽著陸琦湘說，仿佛能夠滿足她的虛榮心一般兒。

  那樣的喜悅被阿香藏在心口，並沒有拿出來。

  阿香清楚，此事兒一旦做了，同著她也脫離不了乾系。

  她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能夠讓自己完完全全脫身。

  她剛開始被幸福衝昏了的頭腦清醒了大半兒，而此刻兒，更是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暗室裡，徐成做完了沈策安排的事情，順帶著打聽了一下刑部大牢那邊的動靜。

  刑部大牢那邊，有徐成的朋友，今日那裡也是熱鬧得很。

  不過是幾句話便已經簡要概括了。

  “這倒不是個好消息。”雖然算不上什麽好消息，但潘素歌到底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也幸虧的那小郡王趕到的及時，將著嫂子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陸大小姐那脾氣，哪個男人敢娶她？”

  “京城裡的富家公子可不知，這樣的事情自個心裡清楚便好了。”徐成無心去管轄那些事情。

  他如今，滿腦子都是沈策的計劃。

  “明白了，不過你也是有心了，還在關心著沈將軍的妻子。”

  “一日為友，終身為友。”徐成只是笑了笑，便尋了理由回了軍營裡。

  他覺得潘素歌一事兒不必隱瞞沈策，便將著此事兒如實告知了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