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了。”賀仲昶推著長公主往外面走過去,神色卻是異常清醒的,他在想著潘素歌的事情,那玉佩還在她的手中。
那或許是潘素歌唯一能夠收下的他寶貴的東西。
“你從小戴到大的玉佩我怎麽好些日子沒有看見了?”
長公主不過是隨意一瞥,便注意到賀仲昶的腰間別的那枚玉佩,和先前的那個很像。
如果不仔細瞧著,當真是沒有看得出來。
長公主心中困惑,那是仲昶滿月的時候,她送給小家夥的玉佩。
當時還開玩笑的跟夫君說,這玉佩是娘家帶過來的珍貴之物,送給昶兒,日後若是昶兒有了心儀的女子,便可以贈送給那名女子,聊表心意。
“那個我送人了。”賀仲昶見得不好隱瞞,故而如實說了出來。
幸而娘親看見潘素歌的時候,那枚玉佩不在潘素歌身上。
如若不然,他先前撒的謊,恐怕是難以圓過來了。
長公主將信將疑,問的哪家的姑娘,賀仲昶支支吾吾,沒有說得清楚。
長公主也不多問,能夠有的心儀的女子便是好的,總比先前那副鬼混的模樣好了太多。
“我今日學了南陽王府的夫人春遊,你也可以收拾一番兒陪同我前去。”
“娘不說是無聊才到的昶兒府上,怎麽還約了人春遊?”
不過是隨口一句話,倒是被賀仲昶打了個正著,挑的漏洞。
長公主微微蹙眉,也沒有說得什麽,只是手放在賀仲昶的胳膊上,轉眼間,那個跟隨在她屁股後面的兒子,如今已經比她高出了一個頭,還真是長大了。
“快梳洗換身衣裳,少說廢話了。”依舊是溫柔的口吻,林下風氣,端莊儒雅。
常安伯府,陸琦湘一整日都在外面遊蕩,跟著閨中密友賞花遊夠。
夜裡回去的時候,陸恆整個人的臉色都是一副鐵青的模樣,將著陸琦湘叫到身邊。
“湘兒,你過來。”身後的丫鬟身體一顫,還從未見過公子如此生氣,僅有那日,似是不滿意小姐的話。
而今日怕是氣急了,才會是這副鐵青的模樣,往日裡的溫文爾雅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有的只是面對戰場上敵人來臨時的冷靜。
就連著那副笑顏也早已經蕩然無存。
前兩日關系才緩和下來,他親手做的湯羹和糕點找陸琦湘賠罪,還麻煩了娘親。
而如今,陸琦湘又是這副模樣,他的好妹妹,當真是變化了太多。
“湘兒?”陸琦湘愣在那處,並沒有很快地上前,而是身子僵硬在那處,無人知曉她在想些什麽事情。
陸恆卻直接將著陸琦湘拉到了身邊,嚇得阿香尖叫了一聲。
常安伯府裡,格外的冷清。
而阿香被陸恆從房間裡趕了出去,良久,陸恆負背離開,臨走時隻同著阿香說道:“小姐需要閉門思過,你且看著,如若是她又做的什麽逾越了身份的事情,唯你是問。”
陸恆頭一次這般兒,連著阿香也驚住了,但阿香不敢不從,她不過是一個丫鬟。
小姐這幾日做的太多出格的事情,夫人和老爺不知道,怕是公子暗中調查了他們。
公子平日裡總是一副笑臉相迎的模樣,對待小姐可以說是小心翼翼,舉止不敢有任何過分。
如今,該是真的惱怒了。
“為了個女人如此對自己的親妹妹,還真是我的好兄長呢!”陸琦湘臉上巴掌的痕跡清晰可見,那是她說話衝的時候,陸恆一個衝動打下來的。
他沒有想過會如此,只是手腳控制不住。
陸琦湘真是越發過分了。
為了不讓爹娘不安心,陸恆特意沒有將著此事兒告知爹娘,只希望湘兒有所悔悟,不曾想對方卻一直變本加厲。
他都不知道,他如今看到的女子是否還是那個一直跟隨在他身邊,乖巧伶俐的丫頭了。
陸恆打了陸琦湘的事情,一夜之間,整個伯府都知道了,是陸琦湘故意的。
常安伯夫人因此而罵了陸恆一頓,陸恆因著那些緣故,沒有告訴娘親實情,替著陸琦湘隱瞞了下去。
而陸琦湘恰好也知道這個原因,故而才越發大膽,甚至將著緣由誇張敘述。
“那可是沈將軍的夫人,一個有夫之婦,恆兒,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不好,喜歡那種整日裡拋頭露面,不知檢點的女子?”
常安伯夫人聽長公主說過此女,也曾出現在過皇家的生日宴上。
倒是個經商奇才,但自古便是女子為德,無才便是德。
不在家中相夫教子也就罷了,到處勾引男人,惹得他們常安伯府亂哄哄一團,還真是好手段。
常安伯夫人對於這樣的女人,向來不喜。
隻覺得烏煙瘴氣,擾亂人心。
“恆兒,你最好說清楚了!”
“娘,我同沈少夫人是清白的,只不過有一面之緣,覺得沈少夫人不是那樣的女子。”
“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就被迷惑的神魂顛倒,打了自家多年的親生妹妹,是否已經忘記了為娘的存在了?”
常安伯夫人如今已經很不理智了,聽的陸恆如此,越發的惱怒。
陸恆錯愕,那件事情成為了他心目中的一道坎,無法抹去。
他親手打了陸琦湘,本就是被激怒了的行為,也不是本錯,如若是能夠來得及收手,那巴掌又怎麽落入陸琦湘的臉上。
但不分青紅皂白的誣陷,是陸恆最最反感的。
“娘如何斷定的是非?隻憑借親情血緣關系?還是尊卑之分?”
論得親情血緣,陸琦湘乃是常安伯夫人親生,論得尊卑位份,潘素歌只是個普通平民家的孩子。
常安伯夫人詫異,張口結舌一般兒。
而陸恆心中卻已經了然。
“我同沈少夫人絕對是清白的,毫無關系,沈少夫人同著沈將軍如此恩愛,就算是我心悅於她,也毫無插足的機會,關於湘兒一事兒,我會調查清楚,還請娘親切勿插手。”
陸恆如今已然能夠獨當一面了,就連著常安伯夫人如今似乎也說不得陸恆什麽。
而站在一旁的常安伯侯,從始至終都在注意著他兒的神情,未有一句謊言。
他看大的兒子,又如何看不出來對方是否在說謊。
看來,是他們多心了。
常安伯夫人還想要說什麽,結果被常安伯侯阻攔了下來。
“算了,由著他安排好了,他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