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兒，賀仲昶總得調查清楚，或許這魚的把柄總是能夠捉住的，沈策倒是說的沒錯，這人做多了壞事兒，總有被發現的事情。

  這天底下還沒有被隱藏的完完全全察覺不到的事情，壞人總有人懲治的。

  他心裡可算是打好了如意算盤。

  當賀仲昶趕往皇宮的時候，朝陽公主和三公主皆已經離開了風華閣。

  他先去了五皇子那裡，避免萬無一失。

  刑部大牢裡，沈母前來探望，她的身子已經徹底好了，總是想著來見潘素歌難免傷感，故而才放棄的。

  但不來見人，心裡還是放不下。

  這近一個月的時光，沈母總是時不時想起以前的日子，到底是好的。

  如今，沈府不像個沈府的樣子，雖是還掛著將軍府的招牌，但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她整日待在府中養病，隨風提她前來探望。

  榕月那丫頭，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她身邊如若不是還有那個孩子作伴兒，沈母的日子當真是難熬。

  “沈夫人，這些都是左相大人的吩咐，我們也不敢不做呐！”

  那些個獄史也很為難，他們自然是想要放沈母進去的。

  這麽多日以來，沈夫人是頭一次見得，先前京城裡都說的沈家婆媳關系最好。

  可沈少夫人出事後不久，沈母便病了，病剛剛好，身子又再次垮了。

  沈母上上下下的事情，除了護衛隨風和管家阿祥幫襯著，皆是沈母一人把持的。

  日子過得並不算是艱難，但獄史能夠想到，那唾沫星子淹人的事情，實在是難熬。

  “笨怎麽？素歌沒有做錯事在先，替人背鍋在後，我連看望我兒媳婦的資格都被剝奪了，這刑部尚書當真是好人呐！”

  她可沒聽說過什麽左相不左相的，沈母人雖然年紀擺在那裡，但可不糊塗。

  她之前無意間聽說那范世寧是左相的走狗，范世寧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的兒子，這件事情若是同著那個左相能夠徹底脫離乾系，沈母是不信的。

  刑部大牢本就應該由刑部尚書直接負責，底下的侍衛，獄史一類的人各司其職。

  什麽時候輪到左相大人直接控制了，即便是官再大，直接插手可就令人起懷疑了。

  沈母很難相信，素歌在這裡過得苦日子有多麽難！
  “沈夫人，這……”

  他們也不過就是個管大牢的，負責把守，其余的事情他們也不清楚，也做不了主。

  左右為難之間，倒是潘素歌主動替他們開了口。

  “娘，我在這裡。”外面的聲音足夠大，是沈母故意的。

  她知曉，她若是連著刑部大牢的門都進不去，聲音大一點，裡面的人總應該聽得見的。

  常安伯府，自聽的沈策嫌少去大牢的事情，陸琦湘整個人的情緒便穩定了不少，一直以來，她都是對潘素歌頗有成見的。

  那個女人，手段高明的她比不過。

  她偏偏又不能做什麽，可不就是怕仲昶哥哥發現，亦或者是潘素歌告狀。

  依著仲昶哥哥心儀潘素歌的程度，難保不會相信那個女人的花言巧語。

  到時候她可謂是有口難說了。

  “怎麽，今日去了？”見得阿香一副有事兒要說的模樣，陸琦湘心裡緊了緊。

  她每每聽到那件事情，心裡還是不由得會憤怒，也就覺得那個女人手段越發的高明。

  “是沈夫人去了。”阿香道，這可不是什麽大事兒，不過就在於沈夫人那可是頭一次去的。

  “本小姐當什麽大事兒，不過是一老女人，你繼續忙你的事情便是，沈府的事情就不用同著我講了。”

  她可不怎麽想聽。

  阿香會意，故而老老實實退了下去，出門撞見陸恆。

  阿香一個激靈，連忙道歉:“大公子，是奴婢不長眼……”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陸恆打斷了。

  “無礙的，你去忙吧。”

  房間裡，陸琦湘早已經聽得了陸恆的聲音，她原本想要迅速起身推開門見得兄長，不過想起他們之間的隔閡，動作便僵硬了下去。

  隔閡到底是隔閡，一時間也消散不了。

  陸恆亦是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方才轉身離開，府中下人看過去，也只是悄悄八卦一番兒。

  湘兒應該是聽見了他的聲音但不想出來見他，這丫頭從來都是這樣的，陸恆每每想的那些嫌隙，又不知道怎麽彌補。

  他知曉問題出在湘兒身上，但作為兄長，他的建議湘兒都不聽，他亦是沒有任何辦法了。

  想來許久都未曾見得潘素歌，倒是對身為沈少夫人的潘素歌很是上心。

  陸恆隻告訴自己，他覺得那姑娘是個好人，故而才心生憐憫的。

  “恆兒，湘兒還是不肯原諒你嗎？”

  “爹爹。”陸恆上前，鞠躬，陸恆做事情一直都很有分寸，對陸琦湘亦是寵溺。

  “爹爹可是覺得我是真的希望湘兒好？”陸恆點頭，又反問了一句。

  他是通過沈少夫人一事兒，覺得湘兒太過於反常了。

  沈少夫人對小郡王分明沒有絲毫感情，而湘兒卻要如此惡狠地對待人家。

  “恆兒啊，女孩子家的心思，向來都是這般兒，你爹我，雖是文人出生，但湘兒的事情，她娘慣著，還是得看你。”

  他兒子的話，他怎麽會不相信。

  只是湘兒也是他的孩子，亦是不好多言的。

  陸恆明白了爹爹的顧慮，隻道:“湘兒也是我的妹妹，我明白爹爹的意思，近來邊境太平，我亦是可以待在家中的，正好利用這段時間照顧湘兒。”

  “這樣最好不過了。”常安伯侯爺微微點頭，以示滿意。

  刑部大牢，沈母同著幾名獄史僵持在那裡，潘素歌即便是沒有看見，聽的動靜便已經知曉的七七八八。

  “娘，他們也不易，您有什麽東西可以托他們帶過來，您放心，我什麽事情都沒有。”

  知曉沈母過來探望她，她很是欣慰，目光中帶著少許的動容。

  娘親對她的好，潘素歌一直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如今更是親自過來探望她。

  “娘，您身子好些了嗎？”

  “娘這把老骨頭擔心個什麽！不過你要出了什麽事情，娘只要有一口氣在，這刑部大牢就一日都不得安寧！”

  她可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原以為不惹事生非，多做善事就可以平安喜樂一生，如今看來，可不就是她的錯。

  世道不太平，人心不公，哪裡來的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