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流了這麽多汗?”
那丫鬟見狀,連忙遞著帕子上去,也不管沈策有沒有反應過來,她便將著帕子附在了沈策的額頭上。
沈策剛剛從夢中醒來,驚魂未定,那顯然是一場噩夢,真實的不能夠再真實了。
他夢見,他的素歌躺在血泊中,雙目無神,就仿佛被雪覆蓋住了雙眸,瞧不清楚原本的靈動。
她似乎在等待著他,而他們之間有一層隔閡,阻礙著他們彼此的相見。
沈策以為他還在夢中,而額頭上那抹似有似無的溫度是潘素歌帶來的,一時間的失神,倒是讓丫鬟有機可乘。
丫鬟倒是不清楚那沈策失神的原因,只不過這般安靜的他任由他人宰割,倒也是舒服。
不像是平日裡,總是一副不怎麽愛笑的模樣,但當見到潘素歌之後,立刻恢復了往日裡的那份溫柔。
令著丫鬟嫉妒不已。
“怎麽是你?”原本擦拭著沈策額頭的手帕,被潘素歌打落在地。
他清醒之際便看著那丫鬟如此對待他,沈策條件反射般,將著那丫鬟貼在他額頭上的手帕給打落在地。
“奴婢只是見沈公子額間流淌了這麽多汗,問了公子公子不回應,奴婢隻當是公子允許了。”
一句話便把鍋摔在了沈策身上,果然還是狡猾的,沈策本無心去對付一個丫鬟,奈何這丫鬟的作為,實在是令沈策為之唾棄。
一個女子,如此的不潔身自好。
沈策的條件反射也令著那丫鬟一驚,果真是一點沒變。
她若是嫉妒潘素歌,那也是嫉妒的沒有錯。
能夠得如此良心真心對待,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之事,即便她只是個下人,卻也渴望過這般情況。
那丫鬟的目光打量在沈策身上,轉而又恢復了往日的恭敬。
她隻想著法子拆散兩人,並不想彼此恩愛。
南山上,雪花依舊飛舞著,潘素歌已經有些體力不撐。
鮮血直流,那份感覺就仿佛身體裡的血液都流淌了出去,只剩下一副軀殼,難受無比。
“你!”沒有預期的死亡,南陽木的劍還沒有刺中潘素歌,便被左言給打了回去。
因為內力收到阻隔,潘素歌連連後退,又被樹乾重撞了一下,一口鮮血吐出。
南陽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她不可思議地瞧著左言,只是她整個身子都被左言給擋住了,潘素歌瞧不見南陽木的神情。
左言背對著潘素歌,冷冷道:“你先離開,我墊後。”
“那你怎麽辦?”
“她傷害不到我的。”潘素歌原本不想離開的,她並不想別人因為她惹上麻煩,但顯而易見,左言讓她非走不可。
她隻好拖著那殘破卻還能走動的身子一步步前行,身心備受折磨。
臨走時,她總是時不時回頭看向潘素歌。
而南陽木正在氣頭上,一把劍便向著左言飛了過去,好在左言定力夠強,接住了那把劍。
左言冷冷地瞧著南陽木,不知南陽木今日鬧的是哪出。
“為何不聽我的吩咐?”
此時的潘素歌已經走遠,不見了蹤跡。
而南陽木眼中,只有那左言,她冷冷地看向左言,似乎在看陌生的東西一般,充斥著憤恨。
左言原本想要靠近,卻被南陽木一把推開,一副不可原諒的神情。
潘素歌就這麽被左言放走了,她處心積慮策劃好的一切,就那麽一瞬間,潘素歌便會喪命於此,而她的任務便也全做完成。
而左言,她如今信任的人,為何要做違背她的事情!
最近的醫館中,潘素歌簡直是連滾帶爬的過去,連著那大夫也嚇了一跳,瞧著潘素歌,並不敢動手。
他在那裡哆哆嗦嗦,老手有些不聽使喚。
而潘素歌則是硬聲命令著:“大夫,拜托您了。”
她原本就受過內傷,剛剛康復,如今又受了重創。
怕是再去的醫山聖地求過黃浦煜,指不定要被黃浦煜辱罵一頓。
當然,這僅僅是次要。
大夫替著她處理了傷口,仔細包扎了一番,喃喃道:“姑娘曾經是否受過類似的舊傷?”
“是。”她如實回答。
此處為南山山腳,幾十戶人家罷了,恰好有這一處醫館,方便她救治。
說來潘素歌也是慶幸的,如若不是如此,她怕是要命喪於此了。
“說來也奇怪,姑娘原本的舊傷該是很嚴重的,身子拖不了那麽久,如今又受此重傷,只是姑娘原本恢復的極好,不知道得了誰的醫治,今日這一掌,才不至於要了性命。”
那大夫頗為好奇,故而詢問了潘素歌一句。
她捂著胸口,帶著微弱的呼吸聲,明顯有些疲倦了。
但還是回答了大夫的問話:“僥幸遇見神醫,得他一救,說來也是命不該絕。”
大夫一聽,臉色大變,激動地瞧著潘素歌,有些手足無措。
“老朽活至今日,都未曾見過醫山聖地上的人,姑娘還真是好命,雖不知姑娘因何得罪了他人,遭受這樣的傷害,但老朽也知曉,有些事情,不看不聽不聞,則為安。”
潘素歌丟了一錠銀子,方才離開。
衣服上沾染了泥水鮮血,面色也有些蒼白,守衛見得潘素歌這副模樣,便將著潘素歌扣留下來,查詢潘素歌的身份。
“何人?”
“沈府少夫人。”
沈策的名聲如今在京城裡如雷貫耳,聽到的人不少。
潘素歌以為,守城的人應該是知曉得。
她不過是想要進去回府,想要休息一番罷了,別無他求。
“沈公子的妻子又怎麽會落得這副模樣,快說,你是哪裡來的細作!”
果然是恪盡職守,潘素歌不禁苦笑。
難道是老天在戲耍她,折騰了她一波又一波。
說來也是巧合,賀仲昶經過城門,無非也就是京城裡玩夠了,出去走走。
隨行有一侍從,身邊又有溫如玉及其侍從跟隨,也算是安生。
“你怎麽弄得這副模樣?”賀仲昶一眼便認出了潘素歌,連忙上前關心潘素歌的身子。
那副殷切的模樣同著在陸琦湘面前,判若兩人。
果然是賀仲昶,雖不承認,但他這個活人現在一旁可謂是看的明白。
“說來話長。”潘素歌並不打算將著此事告知賀仲昶。
賀仲昶同他本身就沒有多大的關系,而且這個忙,他還不至於讓賀仲昶來幫了。
“那就長話短說。”守衛的侍衛看見賀仲昶,原本是要行禮的,卻被溫如玉給製止了,溫如玉用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