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一絲絲的錯覺，陸琦湘覺得娘親的眼神同著潘素歌有幾分相似，她握緊了糕點，碎屑灑落。

  “怎麽不高興了？”常安伯夫人關心道，陸琦湘一點點小小的舉動她也能夠緊張半天兒。

  “無事。”陸琦湘從遊離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勉強笑道:“想事情呢，娘，您也吃。”

  她將著剩下的糕點放入常安伯夫人口中，甜甜一笑，糖都化了一般兒的酥心，討人喜歡。

  常安伯夫人捏了捏陸琦湘的鼻尖，苦笑道:“傻孩子，早早打扮漂亮些，你哥哥這幾日回來。”

  在外面忙乎了許久，戰前忙碌，如今總算是抽身回了京城，陸恆向來疼愛這個妹妹，陸琦湘自然也是喜歡她這個兄長的。

  待她總是極好的，極為寵溺。

  陸琦湘就是一家的寶貝兒，人家都重男輕女，常安伯府反而是重女輕男。

  這倒也沒有什麽不好，陸琦湘自小便是被寵慣了的。

  “真的，那可真是雙喜臨門。”她歡脫著離開，沈策最好是死在了邊關，潘素歌變成了寡婦也算是報應。

  潘素歌第二日便出發前往邊關了，這次誰都沒有阻攔她，她身邊唯獨帶了阿汀那丫頭。

  是沈母強製性安排的，潘素歌也是順從了沈府。

  阿汀聽話，做事情又勤快，帶在身邊也沒有什麽不好。

  潘素歌唯一擔憂的不過是到時候若是出了事情，恐怕會連累到阿汀，阿汀是個好姑娘。

  “乾糧都帶好了嗎？”一路上的囑托，榕月並未送潘素歌，只有沈母在一旁的嘮叨。

  潘素歌也都聽著，如若她有任何不測，這日後怕也聽不到了。

  故而此時格外的珍惜。

  “榕月那丫頭傷心著呢，不願意過來送你。”沈母歎息，榕月重情重義。

  甚至潘素歌此次前去很有可能是個坑，但對方心意已決，不止一次。

  沈府上下都已經摸透了潘素歌的性子，無法改變，也只能順其自然。

  故而這次無人阻攔，因著他們知曉，他們沒有辦法。

  “我知道了，不來也好。”潘素歌離開，榕月才踏著步子跑了出來，臉上滿是淚痕。

  說好的她的性子不會哭，但這眼淚就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榕月也沒有辦法。

  她咬著唇瓣，有些許痛苦，但無法抒發。

  只能目送著潘素歌的背影遠去，在心中默默期許。

  潘素歌兩人平安出了城門，大抵是白日，也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馬車坦坦蕩蕩地駛離了京城城門，朝著東邊的方向駛去。

  “少夫人，沒想到京城之外，這裡空曠。”阿汀自小便在京城裡長大，即便是輾轉反側，也沒有離開過那個地方。

  故而才對外面的東西如此好奇。

  當她看見那片荒野的時候，眼神裡流露的是不解，如此荒涼的地方，竟然還有人喜歡？
  “傻丫頭，天地大著呢，我們是要去邊關，這些都是必經之路。”

  潘素歌出過京城幾次，還是在上一世的時候。

  被賣到了青樓裡，吃盡了苦頭又折回了京城，在那裡遇見了沈策，說來也是緣分。

  邊關之中，沈策寄出去的書信還未收到回信，他只是擔心此事傳的沸沸揚揚，遲早京城那裡的人都得知曉。

  他擔心潘素歌會因此而過來，故而才寫了那封書信。

  然而書信已經寄出去了三天，還未收到回信。

  倒是陳副使那邊，逐漸露出了馬腳。

  又像是故意的一般兒，令人找不出來頭緒。

  沈策是私底下同著李將軍商討的，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小覷。

  然而就算是再怎麽確認的事情也得有了證據才能憑據。

  沈策就是因為知曉這一點兒，故而不曾出手。

  背上的傷口因為塗了生肌膏，好的挺快，已經在慢慢愈合了。

  就是大腿處，被砸傷了，盡管已經將著錯位的地方掰正，也還是需要修養一段時日的。

  “策兄，李將軍過來了。”瞧著門外的身影，徐成率先反應過來。

  他的目光恰好能夠看見那個位置，故而提醒了沈策一句。

  “李將軍。”推門而入的正是李將軍，對方日日來看他們，都搞得徐成不好意思了。

  徐成雖是五大三粗之人，但到底也是個容易害羞的漢子。

  尤其是身份的懸殊，徐成知曉，他這是沾了沈策的光。

  “李將軍，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房間裡並未搜出來任何東西，我按照你的要求挨個搜查，即便是陳副使的房間，也未曾找到什麽人。”

  這就奇了怪了，連著孫雲那裡都如此說法。

  李將軍同孫雲多年相識，雖是上下級關系，但也不影響彼此之間的信任和來往。

  當初孫雲同著李將軍要人，李將軍雖然賞識沈策，不舍的拱手讓人。

  但孫雲那裡，猶豫再三，李將軍還是照做了。

  沈策當時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在邊關這塊，就像是寶貝兒一樣，被眾人發掘出來。

  “怕不是早已經藏在了軍營之中，將著所有人都集合起來，清點。”李將軍那裡是有將士入征時候的名冊，能夠查得出來是否多人。

  然而，此法的結果無疑是失敗的，陳副使那裡就好像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一樣。

  無論他們做什麽都是無用功一樣。

  “怎麽樣？有結果了嗎？”沈策如今如同一個廢人一樣躺在床榻之上，只能拜托孫雲同著李將軍。

  李將軍是東方邊關這一帶最高的職位，手握兵權，自然有資格操控整個軍營。

  “沒有，人數剛剛好。”孫雲搖頭，他還特意按著沈策的要求，趁此期間再次審查了一番。

  除了在一將士房間中搜出來一隻老母雞，別無其他。

  怕不是那裡失了誤，而一直找不出端疑。

  “他房間裡多出來的那個衣角我是不會看錯的，好端端為何要藏在簾子後面。”

  孫雲多年的經驗而得，沈策說的話絕對有說服力。

  “那人如今怕不是就在軍營中，至於少的人是誰，目前很難查出。”

  對方魚目混珠，早有準備。

  恐怕他代替的身份的那個人早已經死了，被丟失荒野，這件事情范世寧那邊的人做得出來。

  而邊關，自古以來便不缺少屍體，即便是他們去查，恐怕也得不到什麽有利的東西。

  故而在此處犯了難，就連著沈策也沉默了不少，深思熟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