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從京城中帶來燒酒,冬日裡喝最好不過。
“鋪子的老板我認識,黑的都是上好的醇酒,你跟著我算是賺到了便宜。”
“師傅教我武功,這便是最大的便宜。”沈策謙遜有禮,做事情也不卑不亢,甚得老者歡喜。
“我只不過把我會的都交給你了,而你能夠領悟到的精髓則是你自己的東西,就連著老朽也覺得有愧。”
他年輕時可沒有沈策那股子認真勁。
這麽多年,見得人不少,如同沈策這般的倒是少。
“我聽說沈府少夫人生病了。”老者只是那麽一提,不被任何事情動搖的沈策忽而有了變化。
他瞧著老者,眼裡帶著不淡定,果然是有牽掛之人。
末了半晌,老者見他一直未曾多言,莫不是方才那抹在意之色是錯看?
只見得他洗好了酒杯子,淡淡的語氣回著老者:“不是生病,是裝病。”
他差點忘記了那個主意還是他出的,告知了黃浦煜,讓黃浦煜代為轉達。
只是不提他出的主意罷了。
“那倒是新奇。”老者看破不說破,這世間除了酒倒是沒有讓他牽掛的東西了,更不可能說人了。
“嗯。”沈策微微點頭,替老者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老者撚著酒杯,一副陶醉的模樣,當真是醉翁之態。
沈策卻是心事重重,原本內心的平靜再一次被打亂了。
除夕之夜很快到來了,家家戶戶熱熱鬧鬧,張燈結彩,年夜飯的氣息撲面而來,充斥在家家戶戶。
唯獨沈府冷冷靜靜,到了夜裡才有的一些熱鬧氣,都是周圍鄰居知曉沈府如今的境遇,紛紛過來探望潘素歌的。
門口聚著幾個往日裡同沈府關系還不錯的。
阿祥將著他們拒之門外,在阿祥身邊還有一個負責照顧潘素歌衣食起居的丫鬟阿蘇。
“少夫人這個病很容易傳染,大家的心意少夫人都收到了,只是為了大家的健康著想,少夫人恐怕是見不了了。”
裡面的潘素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照這個樣子她得躺倒這個年的氣氛過了才能夠下床,不然這個戲份不夠足啊。
“那麽嚴重?那她……”幾個人皆是關心同一件事情,阿祥聽得出來。
他連忙解釋道:“大夫的藥每日都吃著呢,如今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
大家也就都鬧鬧哄哄去了沈家大堂,同著沈母嘮嗑去了。
屋中,潘素歌的咳嗽聲不斷,阿祥推門而入。
“沈夫人,他們去了正屋。”
“我知道了,相公那裡有沒有消息了?”她關心的僅有這個,阿祥面露難色,此事若是有的消息他恐怕早就告知於潘素歌了。
只是連個消息的跡象都沒有,大街小巷的告示都張貼了個遍,官府的人,醫山聖地上的人都找了個遍,人也沒有找到,屍體也沒有找到。
但人如果還活著,又怎麽可能不回的沈府,乾讓他們著急呢!
“沒有,一點眉頭也沒有。”他微微搖頭,小心翼翼地瞧著潘素歌的神色,神情緊張。
潘素歌見狀連忙寬慰道:“我都沒有緊張,你瞧你慌得。”
“少夫人應該是明白的。”
“自然。”
潘素歌瞧著逐漸有了個模樣的沈府,面露悅色。
“你先出去吧,總歸會有他的消息的。”她可以等待著。
“是,少夫人。”阿祥慢慢推上門,悄聲同著門口的阿蘇道:“少夫人身子剛有好轉,需要靜養,你才來沒幾天,更應該注意。”
“阿蘇明白。”
阿祥如今被潘素歌提拔為沈府的管家,雖說的沈府不大,家丁也稀少,算得上主子也就十來個人。
但好歹也是看重。
阿祥自然得做好了他的身份應該做的事情,不能讓主子失望了。
深夜幽靈,賀仲昶頗為煩悶地從宮宴上借口逃出,緊隨他身後的是溫如玉。
這種宮宴賀仲昶總是會拉上溫如玉,沒有特別大的原因,僅僅是因為無趣。
拉上溫如玉還有的聊。
真不知道左相非得讓他來參加這場宮宴是因為何故,說是有什麽獨具一格的美食,還不都是往日的樣式和口味,沒有什麽新鮮感。
“這左相大人也真是奇怪。”溫如玉拍打著扇子,思量著這其中的關聯。
“我當是多麽新奇的口味,這皇宮菜肴倒是不少,卻沒有幾道讓我覺得滿意的。”賀仲昶口味刁鑽,在宮中乃至京城都是出了名的。
眾人知曉他喜愛美食,可以從這方面下手,恰恰好這方面卻也是最難的,最無從下手的。
“你說皇宮中最得寵的雖然是你,但你僅僅只是個皇侄身份罷了,那皇位如何來講都跟你掛不上邊,他如何也不用討好的你。”
溫如玉生出幾分警惕心思。
賀仲昶也難得認真起來,他略微深思了片刻,才道:“保不齊是和表哥有關系。”
賀仲昶認定的表哥也只有五皇子獨孤傅恆,溫如玉自然清楚。
但那孤獨傅恆對皇位更是生不出半分興趣,不知道那左相賣得哪門子官司。
“還真是傷腦筋啊!”溫如玉歎息道。
“若真是想要利用我做什麽又或者是忌憚我什麽,我應該勸勸他別費那個心思了。”
賀仲昶雖不管宮中之事兒,也不知曉朝中之事兒,但對左相林慰這個人也是略有耳聞。
左右逢源之人,朝堂之上的一邊風,同著右相大人黑白臉唱著,總是令皇上為難。
但聽著名頭卻也沒有乾的出什麽過分出格的事情。
“得了,這種事情我還是別多想了,傷腦子。”賀仲昶微微搖頭,拍打著腦門,一副過於頭痛的模樣。
“是是是,小郡王。”溫如玉拍打著賀仲昶的肩膀,跟著賀仲昶一道偷偷離開了皇宮隨處找了個地方喝酒去了。
宮宴上,左相大人敬了右相大人一杯酒,皇上宮宴上把他們請過來林慰覺得如果不是別有用心他倒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原本是打算給皇帝安排一出好戲的,可惜的是硬生生被潘素歌這場大病給搞砸了。
潘素歌也是有趣,偏偏這個時候生了重病,病到如今也沒有好。
他派出去的探子回來回復的都是潘素歌在屋中閉門不出,偶爾傳出來咳嗽聲。
每日都有丫鬟幫著熬藥,專人伺候。
有人過去探望都只是在門口叮囑兩句,而本人不出來。
林慰若是還有懷疑倒也是說不出去了,他雖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怎麽也找不出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