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人尷尬一笑又很快恢復尋常,長公主還真是深深知曉她所來的目的呢,倒也是沒有多大的關系。
“伯母,我今日還在沈家酒樓的門口瞧見仲昶哥哥了。”像是不經意間提及,又立刻收住了嘴,一副有些驚慌失措的神態,就仿佛說錯話了一般兒。
“可能是我一時間看錯了吧。”她連忙改口。
一旁阿香憤憤不平道:“小姐,哪裡是一次,上一次尋香鋪子裡……”
阿香剛要說話,話還沒有結束就被陸琦湘打斷了,一副嚴厲的神態。
“阿香,住嘴。”一副當真是為了長公主考慮的神態。
長公主微微蹙眉,神情不再自然。
“阿香,你還知道些什麽?說出來吧。”長公主目光落在阿香身上,而一旁陸琦湘依舊在連連搖頭,帶著幾分無奈。
“奴婢那日看見小郡王同著沈少夫人在一起拉拉扯扯,沈少夫人似乎是在生著小郡王的氣,而小郡王一直在哄沈少夫人,奴婢原本想要上前阻攔的,卻被小姐攔了下來。”
長公主眸色微微一變,並未察覺陸琦湘嘴角懸掛著的一絲笑意,眼眸間全都是狡猾。
翌日,沈府。
“再過幾日你就要出發了,可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留到那日離開再說吧。”沈策捂著剛剛包扎好的傷口,頗為擔心日後潘素歌身邊若是沒有他,遇到了危險如何?
那種情況可不能是次次都好命的,這一點兒沈策自知。
“今日偷襲不成功,還會有下次,范世寧知曉你從軍之事兒斷然不會放過你的。”自沈策同她講起多年前的舊事,潘素歌才知曉范世寧憎恨沈策的原因。
“原來不過是怕貓捅了老鼠洞,小心翼翼罷了。”潘素歌諷刺道,字裡行間流露的意思過於明顯。
而沈策隻坐在一旁,將著草藥搗碎,留作一個時辰後再用。
“此事知曉的人並不多,即便我親口言明,我不會說出此事兒,他也不會放過我的。”
沈策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卻不知曉對方如何才肯放過他。
自然,沈策也不奢求,如若是對方早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般對他。
即便是他不會說出口對方也只有一個想法,讓他從這個世間上消失罷了。
“素歌,我不在的時間裡你只要好好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有些事情防不勝防。
“我會替你照顧好沈家所有人的,一如既往。”這是她潘素歌虧欠沈策的,一如從前一般兒。
上一世兒的事情歷歷在目,這一世兒經歷了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潘素歌越發心中有愧。
那種愧疚感是從心底萌發出來無法消散的,只是她不能夠同旁人說及。
就連著沈策她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隻哭笑不得道:“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啊!”
一句話令著沈策眼前一黑,他並非是讓潘素歌嫁過來跟著他受苦的。如若這般倒不如改名換姓跟了其他男子為好。
“今日並不是一場意外,你是知道的。”他的傷口是方才因為保護潘素歌一不留神被對方劃了一刀,若是他單打獨鬥那些人倒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是范世寧派來的人。”和曾經那幫黑衣人似曾相識的動作。
“如若我走了,我怕他這一次不會輕而易舉放過沈家。”他必定是從軍。
而范世寧的人指不定在什麽角落裡觀察著沈府的一舉一動。
他從軍一事兒范世寧怕是早晚都會知曉的,這同著沈家是極為不利的一件事情。
“隨風,我可以……”
“素歌,別麻煩知府大人了。”那隨風有他的事情要去做,不可能處處花時間過來保護沈府。
畢竟他們沈府無恩於隨風,即便是有恩,沈策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啊你!”他捏著潘素歌的鼻子,瞧著對方一臉委屈狀態,也知曉是做給他看的。
在外的潘素歌對人對事的態度可是英朗的很,絕無乖巧所言。
如若是溫柔,那倒是可能還有個一二。
沈家酒樓一事兒沈策略有耳聞,昨日鬧的沸沸揚揚,只是這兩天沈策都未曾同潘素歌說及。
“看來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想讓你身敗名裂,沈家酒樓的生意做不下去。”
原本還在甜言蜜語中的潘素歌立刻清醒了過來,神情裡帶著幾分認真。
“不管那個人是出於何種目的,我都不會讓她捉住把柄的。”這只不過是一方面罷了,有些事情防不勝防,潘素歌也心知肚明。
所以她只能盡可能防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我不在的日子裡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得勝而歸,其他事情我拜托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會幫你的。”
待日後他凱旋而歸,知府大人這份恩情沈策是萬萬不會忘記的。
“還有一人,會替著我保護你,待我離開那日她會過來的。”沈策昨日不在府中也不在酒樓便是去做此事了,僅僅是潘素歌不知曉罷了。
“嗯,我知道的。”
潘素歌不過問緣由,她相信沈策做的任何準備都是為了她好。
她對沈策的放心自始至終都未曾改變過。
三月底的天逐漸回溫,街道上穿著厚實的人群越來越少,潘素歌為沈策準備了幾身輕薄的長衫。
“白色易髒但不吸熱,黑色吸熱卻耐髒。邊關嚴寒,秋衣也要多準備幾身。”
算下來整整十套,都是潘素歌和沈母夜裡一針一線縫製的。
他們知曉沈策遠行辛苦,尤其是在炮火連天的邊關,殺氣沸騰,狼煙肆起,那是何等驚心動魄的場面。
條件亦是惡劣的,潘素歌首先想到的便是不能夠讓沈策凍著。
“辛苦你們了。”
行頭準備好了,就差著出發日程越來越近。
“他怕是會在半路伏下埋伏,你同著大家多加小心。”
潘素歌替著沈策整理衣襟,她不知上一世兒沈策是如何躲避范世寧的,隻知曉後來沈策當上了大將軍,那京城裡有些風頭被斬草除根了。
怕不正是范世寧。
潘素歌到嘴邊的話並未說出,僅僅是給沈策了一番囑托。
出發當時,沈策同潘素歌講著要照顧好自己一類的言辭,並且同沈母打了招呼。
沈母並未出門護送沈策,而是一個人悶在屋子裡並未出來,她隔著窗戶瞧著不遠處的兩個身影疊加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沈策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