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潘素歌詢問阿鳶問出了何事，阿鳶隻將著大概知曉的事情說了出來。

  “詳細奴婢現在都跟著您說了，只不過奴婢方才去煎藥的時候，廚娘說在廚房裡負責打雜的丫鬟小翠不見了蹤跡。”

  原本那湯藥就是小翠負責送過來的，沈母今日除了早膳就只有那一碗湯藥以及一些果子。

  潘素歌剛剛特意試吃了果子，沒有任何問題，那早膳是她同著沈母一起用的，她並無大礙，那沈母又怎麽可能是因為食用早膳而中毒的。

  唯一的可能性便在於那碗湯藥了，而小翠又是在這個時候失蹤的。

  “去京城藥鋪裡查一查，誰近日購買了這種草藥？”潘素歌趴在阿鳶耳中嘀咕，阿鳶聽的吩咐連忙去照辦。

  她剛剛出的沈府，那小翠便緊隨著阿鳶一同出去。

  沈府裡的下人出去並無要攔得規矩，那小翠便是趁此機會逃離。

  已經知曉了事情查到了她的頭上，小翠還怎麽可能呆的舒坦。

  原本以為不過是一件小事兒，沒想到反而給她招惹來了麻煩。

  她如今隻期盼沈夫人平安，身子趕快好起來。

  范府，一年輕俊生，長發束冠，墨色玄衣穿著規整，腰間配著一塊玉佩，面容清秀略微帶有血色。

  此人正是失蹤多日，已經在京城裡“死去”的石厲宣。

  “范大人，別來無恙。”石厲宣的身體早已經恢復健康，一直被范世寧囚禁在山莊裡，今日才得以回來。

  “厲宣啊，跟著本官不必客氣。”

  “官民有別，不能失了規矩。”石厲宣嘴上雖然如此，但面色上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次回來可打算久居？”

  “厲宣是不可露面之人，自然是大人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石厲宣頓了頓，又言:“晚輩的命是大人救得，同沈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若是大人需要厲宣殺了沈策，厲宣義不容辭。”

  范世寧哼笑著，他當然不需要石厲宣做的這種事情，子承父業，石厲宣的父親石三原本是幫他跑腿的人。

  如今這跑腿的人沒了，他身邊自然需要有人接替石三，石厲宣作為石三的兒子，自然是首當其衝要選的人物了。

  如今石厲宣心甘情願，他當然也不會拒絕。

  而沈策那裡……

  “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放棄吧，倒是多使使腦子，幫本官做些大事兒。”

  “自然自然。”石厲宣連忙道，這一次他可不會那麽愚鈍了。

  “可沈策那裡？”

  他不想放過沈策，父親的死同著沈策有關系，盡管石厲宣人被囚禁著，此事卻是知曉的一清二楚，無法忘懷。

  “沈策那裡自然有人替我去殺，你就不用操心此事了，你姑且在府中住下，若是有什麽事情本官會吩咐你去做的。”

  石厲宣一聽，臉上露出狠笑，主動退了下去。

  沈府，潘素歌得了空攤開那幅畫，栩栩如生，畫像上的她簡直比本人還要美上三分。

  潘素歌撫摸著畫卷，從不知曉自己也可以這般美好，她的目光盯在那畫卷之上，挪不開眼睛。

  這是沈策在臨走之時送給她的，當時她小心翼翼收好，回來之後便忘記了此事。

  突然想起來之時打開，徹底驚住了，目光再也無法挪開。

  “相公真是有心了。”這般受人珍視，這是潘素歌得到的第一份真心實意的禮物，千金難換，還是出自沈策之手。

  她知曉沈策優秀，卻不知曉沈策如此出眾，這般畫工豈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

  “少夫人……”阿鳶剛剛進來，是聽的府中其他下人說潘素歌在書房，在門口叫了兩聲無人應答，阿鳶才慌忙推門而入。

  見得少夫人站在那裡呆呆地捧著一幅掛畫，就像是失了魂一般，那目光全然放在了掛畫之上。

  時不時地勾著唇角，臉上帶著羞澀之嬌容。

  阿鳶站了小一會兒，才忍不住打斷了潘素歌的那幅癡呆相，當真是可愛極了。

  有人進來，潘素歌連忙收起那副沈策，故作認真地看著來人，咳嗽了兩聲。

  “什麽事情？”

  “少夫人吩咐我做的事情少夫人忘記了麽？”阿鳶靠近了一小步，將著目光湊上那掛畫，僅僅一眼，便難以忘懷。

  不知是哪位大家之手，可以將著少夫人畫的如此之像，眉宇之間的神色也畫活了幾分。

  “少夫人，奴婢已經查到了。”

  “說吧。”潘素歌將著掛畫小心翼翼收起來，故作嚴肅。

  阿鳶也不拆穿，將著所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是潘嫂嫂做的。”阿鳶聲音如蠅，知曉潘素歌斷然會生氣的。

  果不其然，潘素歌的臉色都變了，她皺著眉頭瞧著那阿鳶，卻不是生阿鳶的氣，而是氣那潘母，越發的過分了。

  她低低笑著，臉上盡顯無辜，早就猜測到的事情，可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難過，她不知道潘家人到底把她當做什麽了。

  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寬容。

  “少夫人，你也別太難過了，那種人不值得。”阿鳶嘴笨，不知道說得什麽安慰潘素歌。

  猶猶豫豫半天才說得這句話，瞧著潘素歌眼色行事。

  “沒得事，照顧好娘，我去一趟衙門。”

  那丫鬟小翠恐怕早已經逃出了沈府，人證物證俱在，才能夠抓的了潘家的人。

  “奴婢知曉了。”

  “等等，再去廚房搜一搜，包括小翠房間。”這藥包估計丟在了哪個角落。

  當天，張浦便讓張良帶著人全京城搜捕，查詢小翠的下落。

  人人都知曉潘家又出了事情，出在一家仆身上。

  因此，整個京城的那些富家名門，都將著家中整頓了一番，怕出現沈府那樣的事情。

  而阿鳶並未在廚房裡找到那藥粉包，小翠房間裡也沒有。

  小翠並未拿走任何東西。

  “潘家家裡應該會有余量。”潘素歌並不確定她猜測的是否是對的，但也願意一試。

  只有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才能夠定潘家的罪。

  潘母狡猾的很，那張嘴堪稱伶牙俐齒，這一點潘素歌過於清楚。

  她親自走訪了一趟莊上，見得了二狗子。

  二狗子是莊上出了名的混混，但若是給他銀兩，他斷然會把事情做的很完美。

  “不曾想沈少夫人也有求人辦事的時候。”二狗子對著潘素歌說話是極為客氣的。

  他知曉潘素歌有事求他的時候還意外了一下。

  當然也知道不是什麽輕松的事情，但若是價格出的起，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