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侍衛都在隔壁房間等待指令,沈策今日剛來便去了皇上給的地方排查了一番,發現一處大宅院守衛森嚴,就在客棧附近。
“誰?”門口再一次起了響聲,沈策的警惕心再次燃起,他迅速起身,筷子丟在一旁。
“是我。”門口傳來糯糯的聲音,沈策才知,是潘素歌回來了,他有些過於緊張。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想要在這一帶抓個人並非容易之事。
沈策起身推門,潘素歌和隨風站在門外,她雙手背在身後,略帶俏皮的表情,看來今日街道遊玩的很開心,沈策也許久未曾見得潘素歌這副模樣,心情頓然豁朗了許多。
“進來吧。”隨風駐足門外,未曾進去,進入沈策客房的只有潘素歌,她坐在那茶幾的席子處才發覺隨風並未進入。
沈策遞給了隨風一張紙條,隨風方才離去。
“怕隔牆有耳,索性將著事情提前寫在紙上,閱後即焚便可。”沈策坐下,那壺舊他還未喝,隻吃了幾口牛肉,看起來眉頭緊鎖,略有心事。
潘素歌想,他大抵是在為林放一事深思。
“還真是仔細。”也沒有諷刺之意,只是嘴角不經意地仰著笑,目光卻在心疼沈策。
“把你手裡的好東西拿出來吧,背在身後是要給我一個驚喜吧?”她的心思很容易讀懂,潘素歌向來不喜隱藏心事,將著情緒皆表現在臉上。
敢怒敢言的小性子在沈策這裡全然是優點,他喜歡的潘素歌,無論是什麽模樣,是好是壞,在他眼裡都可無盡包容縱容。
“我表現得這麽明顯,你若還是看不出來,那就糟糕了。”她途徑靈寶閣,特意為沈策挑選了一枚金色流蘇鑲嵌的玉佩,上好的田白玉製成,其中空設計,雕刻的圖形是以“沈”字為基礎,設計成遊動的蛇形。
她當時見此物覺得是巧合,阿策曾經贈過她一枚玉佩,乃是兩人信物,可惜她當時身負重傷出了大牢,那枚玉佩怕是丟在亂葬崗了。
她有去找過,卻尋不到半點蹤跡,最後也只能放棄了。
那時候覺得惋惜,她沒有告知沈策,可心裡明白,阿策應該是知道的,並沒有埋怨她也沒有提及這枚玉佩,大概是怕她心裡傷神。
他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就會令著她胡思亂想吧。
阿策總是想的比她對他的誠意多一些,全心全意地為她付出,她感受的明明白白,心裡是極為心疼阿策的。
總覺得應該為他做點什麽才比較好,想來想去,今日正好看到此物,她除了廚藝好像也沒有送過對方什麽值錢的物件。
二話不說,她看到那玉佩的時候便將著此物買了下來,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喜。
“沈?”潘素歌將著裝有玉佩的盒子呈現在沈策面前,沈策緩慢打開,她的目光就一直盯著沈策那雙好看的手,看著他將著玉佩放在他的指間,微微轉動。
沈策眼底閃過一抹欣喜:“你贈送的,我很喜歡。”簡單的一句話便足以令著她欣喜若狂。
她將著連著蒸籠包裝起來的包子和那紙盒裝著的桃花酥放在沈策面前,又是一臉期待。
“今日上街發現江南這一帶有很多稀奇之物,美景聖地以及琳琅滿目的物件和小吃,想著一個人享用著實無趣,便帶了回來。”
她那油嘴滑舌,也不知道何時學過來的,沈策聽之極為受用。
手輕輕地掛著潘素歌的鼻子,神色柔和,動作細柔,對潘素歌充滿了疼愛之意。
“我知我家夫人體恤,夫人這廂辛苦了。”他替著潘素歌按揉肩膀,拿捏到位,潘素歌想到一年多前,沈策重病,身子骨脆弱的不行。
那時候她就時常給沈策按揉筋骨,舒筋活絡,想到此處,她禁不住鼻子一酸。
沈策有所察覺,他不知對方因何事而觸景生情,但斷然是和他有所關聯的。
他連忙抽出潘素歌懷中的娟帕放在其面前,仔細捧著。
潘素歌被他此舉逗笑了,原本觸景生情之感蕩然無存,反而掩著鼻子笑。
“快吃吧,不然就涼了。”桃花酥是涼的,不過這包子可是她剛剛打包好就快步帶回來的,就是怕包子涼了。
“手藝再好,我還是喜歡吃你做的。”某個人總是不忘記嘴貧,這樣的時候也總是愛嘴貧一句,潘素歌管不著他,也不反感,心裡反而有些許愜意,姑且隨其去了。
對方高興就好,對方高興她也跟著高興。
京城刑部,那刑部尚書跪在地上請求著小郡王,賀仲昶匆匆趕過來才發現就是為了看陸琦湘這出好戲。
“臣建議等會大夫來了,若陸大小姐身體有所好轉還是讓其回大牢裡吧,她畢竟是個犯人。”刑部尚書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整個刑部大牢的人都被其的哭訴聲折磨的心累。
陸副將軍還真是給他們弄了個大麻煩來,陸琦湘又不能出了刑部大牢,沈將軍又默認了給陸琦湘醫治,左右是刑部為難。
“尚書大人隨意,不用看本王的意思。”他同著陸琦湘的那點恩情早已經斷的乾乾淨淨。
陸琦湘如今什麽模樣都同著他沒有關系,只要人死不了便可。
賀仲昶頭一次對一女子如此狠心,也不過是厭惡至極心生的反感,無法排除。
“賀仲昶,你為何要如此狠心!”陸琦湘摔著東西,劈裡啪啦一陣子,那房間裡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讓她再摔的東西,她聽得見賀仲昶的話。
“大膽!小郡王的名諱也是你這等刁婦可以直言不諱的嗎!”
刑部尚書怒斥道,隔著一面牆,陸琦湘癱倒在地,她把其他一乾人等折磨的不耐煩,而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直在崩潰的邊緣不斷徘徊著,恨不得了卻余生,斷了性命。
這樣苟且活著,得不到心愛之人的一點憐憫,陸琦湘左胸口止不住地疼著,她恨不得那雙手抓在賀仲昶的肩膀上,狠狠地質問一番,可惜她連著這扇門也出不去。
除了環境和夥食比大牢裡好,她看不出來還有什麽差別。
“隨她胡鬧去吧。”賀仲昶直接甩袖離去,不在理會。
陸琦湘方才所言他聽的清清楚楚,他告訴心不要再軟下去,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或許這五年已過,她也想清楚了,性子收磨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