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她熬製著那碗魚湯,雖不知這處為何有醫藥箱子,卻也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方才抓魚情急,迫切的想要補補身子,被水中利石劃傷了腳心,疼痛難忍,現下裡還要自己做飯,上藥。
陸琦湘這十幾年來,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些委屈,如今因為潘素歌而嘗試得這些苦頭,她都一一算在了潘素歌的身上。
待有機會下手,她斷然不會放過對方一絲一毫。
喝著那碗有些難以下咽的魚湯,她的淚水滴在其中,嗒嗒作響,碰到木碗的邊緣。
郡王府中,隨風站在大廳處已等候多時,彼時賀仲昶還在傷心落淚,不宜即可面見隨風,那隨風又是沈策的人,即便他們以前也有些交情,賀仲昶也想要做做樣子。
他好歹也是個郡王,皇室高貴的身份,在沈策屬下面前可不能失了身份。
“隨大人找本王有何事?”賀仲昶雙手負載身後,故作嚴肅,認真地瞧著隨風,頗有幾分王室風范,隨風見慣了小郡王那副神態,倒是有些不習慣他如今的舉止。
心中也已經有幾分明了,故而嚴肅了神態,舉止端正,“今日有一要事稟名郡王殿下,還望郡王殿下指點一二。”
賀仲昶心中犯著嘀咕,隨風上頭可是那無所不能的護國大將軍沈策,何時需要他這個只會八卦貪吃的郡王爺了,這般認真的言語莫不是戲弄於他,他心底突然在了意。
賀仲昶故意倚靠在一座椅處,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這份自尊可不能輸了去。
“說來聽聽,本王看看是否合情合理。”他可不是什麽事情都答應的。
賀仲昶的舉止同平日裡相比,甚是古怪,那些下人忍著笑意,倒是隨風處變不驚,心中明知曉小郡王是故意而為之,依舊是那般神色,從容不變。
“……”他目光掃量著四周,賀仲昶當即明白了隨風的意思,原以為是戲弄於他,但見得隨風一直如此,賀仲昶才上了心,屏退了一乾下人。
“何事這麽緊張?”
隨風上前,詢問起陸琦湘的事情,賀仲昶神色驟然一緊,有些許吃驚。
“真的假的?”彼時還以為隨風是在逗趣他,轉瞬間便覺得此事假不得,隨風這種人極少開玩笑的,對於陸琦湘逃獄一事,不僅賀仲昶一人覺得驚訝。
“她是如何逃出去的?”賀仲昶又問,未等隨風開口,他已然冷靜下來,方才未曾喊出聲來,便已經是鎮定太多了,全然不似他以往的性子。
“她計劃此事恐怕已有時日,只是牢中之人松懈,讓她有可乘之機,挖地洞逃脫了。”誰也未曾想過如此愚笨的陸琦湘會做出此等事情,就連著張良也十分懊惱。
“小郡王會覺得她躲在哪裡?”此事才是隨風想要詢問之事,賀仲昶冷靜下來後隻讓人尋來紙和筆。
陸琦湘在他們眼中,早已經是個危險的人物,並不能把她看做普通的女子,她所做之事太過於惡劣,手段殘忍毒辣,非尋常人能夠比擬。
就連著賀仲昶當初知曉此事時都為之震撼,他同著陸琦湘青梅竹馬,不知何時,她已然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模樣,而他成為了這一切的禍源。
“希望能對隨大人尋找到她有所幫助,本王亦會加派人手……”
隨風打斷道:“郡王殿下只需要穩坐郡王府,按照素日裡的習慣去做事即可,她若真心想對少夫人下手,也要看看她的本事才是。”
前兩次是大意了,不曾想此女會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行徑,如今他們有備無患,防患於未然,同當初可不能做對比。
隨風離開郡王府,賀仲昶聽聞此事哪裡坐得住,隨風說過不需要他去插手,一切為了素歌的安全。
不過賀仲昶的那性子,知曉此事的第一想法便是去找溫如玉,這心裡想著,舉止上已經超出了想法,人著急忙慌的前往溫府了。
陸府中,潘素歌睡下一事是陸恆早前發生的,沈策倒是有些不滿了,他言語之中未曾表現,行為上已然有所舉措。
他的夫人那樣的睡姿哪裡能夠給其他男子看了去,即便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兄長又如何,該吃的醋沈策一樣不落。
“素歌一事我誠然給了陸府很大的情面,這一點還望兄長明白。”同素歌一同稱呼陸恆為兄長,更是耐人尋味,至於沈策是何等意思,陸恆也看不大明白。
但他清楚,沈策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
他不能理解並不代表對方沒有那個意思,怕不是他那個舉止惹得他不快了。
陸恆連道:“素歌一事自然是聽從沈將軍的安排,所有不妥之處,還望沈將軍提點。”他並非糊塗之人。
“罷了,我倒真有一事需要告知於你,至於怎麽做還要看你了。”
這次,陸琦湘若真是還想要對付素歌,陸家也保不住她的性命,沈策不過是在這裡同陸恆提個醒。
他端站在那處,同著陸恆對著話,陸恆便感覺渾身冷汗直流,有些許不適應。
此人氣場太過於強大,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看起來少言寡語的沈策。
幸而素歌是他心尖上的寶貝兒,陸恆也大可放心,他還不知陸琦湘做的那些事情,待沈策告知於陸恆之人,陸恆目光呆滯,身子微微後傾,直接帶下了桌子上的茶杯,碎了一地。
“陸琦湘逃獄了。”
“她怎麽會?”前些日子還乖巧的妹妹,面對他時有說有笑,全然不像是在預謀著什麽事情的人,倒像是在牢裡待了許久,也能夠想得開一樣,不再折騰。
陸恆前些日子時常過去探望陸琦湘,她每次都是乖乖巧巧坐在那處……
“你是否給過她銀兩?”沈策又問,此事沈策一直耿耿於懷,如今陸琦湘逃獄,尋找不到下落,他將著這股子怨氣帶到了陸恆身上。
“沒有,她在牢中也不需要。”若是打點什麽的,陸恆會親自做好。
陸恆猛然間想起他那次出門探望湘兒,而後離開大牢之際去街上吃麵,才發現錢袋子不見了,幸而他是那面鋪的常客,掌櫃的知曉他身份,他下次過去之時特意還了雙倍的錢。
原以為是遇見了賊人,本就是一些碎銀子和幾張銀票,也不算太多,陸恆也不想麻煩知府,便自行倒霉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