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糯糯地聲音還是那樣稱呼著潘素歌,無論潘素歌教了沈願幾次,小家夥此時全無睡意。
隻管著在潘素歌懷裡笑,若不是豆大點的孩子什麽也不知道,潘素歌當真要懷疑那小家夥是故意的了。
可惜他無辜地眼神裡寫滿了期待,潘素歌最後不忍心,生生歎息了一口氣,摸著小家夥的腦袋感慨道:“我若真的是你娘親,你也歡喜,我也歡喜。”
她本想將著沈願過繼過來,沈母隻覺得此事不妥,並不是不願意讓沈願做沈家的孩子,只是沈母考慮諸多,不太同意此事,潘素歌最後也只能作罷。
沈願到底不是沈家的孩子,沈母縱然再喜歡這個孩子,將著她親手撫養,但若是過繼給素歌,讓得這個孩子做了老大,日後應當如何?
若是告知孩子他是過繼的,日後又讓他如何自處,最好的辦法便是告知孩子,他是沈母親弟弟的孩子。
如此便是最好的法子,也不會傷了孩子的自尊心。
而潘素歌一切也都是聽從沈母的安排。
阿香剛剛端來銀耳蓮子羹,是公子每日囑托少夫人喝下的,她恰好聽見沈願那樣稱呼少夫人。
“這小家夥不認生,估計也是太喜歡少夫人您了,才錯認您是他的娘親。”
孩子當真是可憐,自小便沒父沒母,如若不是少夫人和公子可憐他,不計前嫌將著他收養。
這孩子指不定活不過今年,罪臣之子,即便是親朋好友恐也不願意收養,人人都是有私心的。
“錯認也罷,日後糾正過來便是。”她不在努力糾正沈願方才的稱呼,也算是提前享受一番。
待阿香過來將著孩子抱起,她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心裡略有難受。
這肚子怎麽也掙不其氣,若是懷上了,全家都會高興的。
不管是兒子也好,女兒也好,潘素歌都會視若珍寶。
沈策不是天天在府上的,若是她身邊有個小小阿策陪著,她日子也會舒坦一些。
阿香安撫著潘素歌道:“少夫人心裡不必擔憂,懷上小公子不過是時間問題,旁人說得什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您。”
那些人嘴裡整日碎言碎語的,怕也是沒誰了,說話不知曉個輕重緩急,竟說得那些不討喜的話,惹得少夫人心有不佳。
想起上次那陳夫人,阿香真覺得是便宜了那人。
“香兒,照顧好願兒,我去園子裡走走。”她緩緩起身,發髻上的步搖叮當作響,悅耳動聽。
阿香一口答應著,末了瞧見桌子上還未動的銀耳蓮子羹,連忙喚道:“少夫人,您的銀耳蓮子羹。”
人已經走遠了,隻留下一對大眼瞪小眼的人。
阿香可不會帶孩子,只在那裡給沈願講著故事,沒多久的功夫那孩子便呼呼大睡,睡得好生香甜,在潘素歌懷中卻怎麽也睡不熟。
阿香想著,許是她的模樣生的有些令人打瞌睡了不成?
“連著你這小家夥也知道欺負我,我的命還真是慘。”她哭訴著,心裡憤憤不平。
倒也不至於跟著個小家夥鬥氣,嘴中念念有詞一陣子,後也乖乖抱著那小家夥進了房間。
桌子上依舊留著那銀耳蓮子羹,早已經涼卻了大半,無人動彈。
過了許久,阿祥剛好路過,隻帶著那銀耳蓮子羹去了後廚。
日子不知不覺過了近半個月,沈家酒樓終於修整的晚膳,裡面陳設一應俱全。
沈策可謂是將著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面面俱到,替著潘素歌籌備好了一切,而對方只需要穩穩當當地做那老板娘便是。
就連著賀仲昶也感慨沈策的那份心意,可惜那不是他的新娘子。
他即便想要千倍百倍地對潘素歌好,甚至比沈策更甚,他也沒有那個機會,只能眼巴巴望著。
這沈家酒樓開辦最大的好處可不是那些美食的誘惑,而是可以看得見素歌。
他整日裡總是想著機會尋找素歌,同著素歌坐下來暢談。
可惜緣分淺薄,曾經有段時日裡倒是常常遇見,後來這種事情就變得尤為奢侈了一些。
這種機遇巧合的事情賀仲昶曾經是最信不得的,如今也開始整日期盼著這種信不得的東西。
“一品香的酒?”溫家做客,溫如玉拿出了好東西招待賀仲昶,可是把賀仲昶感動了好一陣子。
他並不好酒,可他這樣的人都喜歡那好酒,依著他這樣的身份京城裡什麽樣的好酒喝不到,不過一品香的酒可謂是千金難求,價格也不算昂貴,並非需要得千金。
不過可惜的是那酒量極少,每年也只有幾百壇子,他上一次可是好不容易才討要到了一壇子酒,費盡了心思。
“我爹爹的好友贈送的,聽聞那人也算是風雅之人,前些日子作詩贈送給這一品香的老板,一品香的老板高興之際便贈送了那人一壇子酒。”
“那人並不賞識的好酒,之前因著我爹幫了他很多忙,故而感激我爹,將著酒贈送給了我爹,我爹可是讓我拿來招待你的。”
自小郡王不帶著溫如玉流連於那花街柳巷,倒是每日品酒論詩,閑暇之余閱覽文書,那大理寺寺卿對著小郡王終歸是有所改觀。
“令尊果然是豪爽之人,乾杯。”
這南街北巷,趙傲所處的宅子,他已經在京城悶了大半個月了,都沒有撞見那沈少夫人的人影。
平日裡在川烏,他可謂是大手大腳慣了,如今因著李長生提點,才收斂了那大手大腳的毛病。
不過這錢財總歸是不會再生之物,總有枯竭之時。
他正犯著愁,若是再待下去,這手頭的銀兩可真的要用完了。
李長生端坐在那裡,手上是一副山水畫。
“聽聞那沈家酒樓是沈將軍為了愛妻重建的,你可以在一旁置辦一處店鋪,做些小本生意,一開始虧本別在意,待慢慢發展下去總有成效的,也不至於坐吃山空。”
他將著他隨身攜帶的五十兩銀子放在了桌子一角,這些日子沒少受趙傲款待。
他這筆錢本身就用不到,倒不如用在那鋪子上。
“好長生,還是你長得周到。”他這兄弟話雖然不多,可每次都討的他喜歡。
他也未曾拒絕李長生的五十兩銀子,隻道:“待有了利潤,五五分成如何?”
“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李長生也不反對。
“好極了,開什麽鋪子為好?”他又犯了難。
“女人常進的地方。”
隔天白日,沈家酒樓一旁的米糧鋪子便換了東家,那米糧鋪子搬去了他處。
而新來的東家大家也沒有見過,只聽說這裡要開一間胭脂鋪子,對於京城裡那些個未出閣的姑娘,年輕的婦人們,倒也有了可挑選之處。
而沈策那裡,還在籌備著沈家酒樓一事,已經打算將著那份驚喜給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