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進房間內室的時候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雞湯味,從裡面四散出來,飄蕩在周遭的空氣裡,雞肉裡夾雜著當歸以及其他草藥的香氣。
沈策的味蕾被勾起,他剛剛品嘗了當地特色的湯面,再聞這股味道依舊帶有食物。
“夫君,您回來了。”潘素歌此刻坐在那席子上,席子上鋪有一層軟軟的白絨毯,她隨意束起的長發散落在肩上,米水的香氣四溢,潘素歌一副慵懶之態,手中的長杓隨意晃動著鍋中雞湯,使其色澤更加鮮明。
單單是鼻子上的感覺便欲罷不能,不用想便知道雞肉的口感是極佳的。
素歌在京城中的名聲自沈家酒樓生意越發紅火之,又進宮做宴席膳食後便已經傳播了開來,其廚藝遠近聞名,是那宮中禦廚都無法比擬的。
沈策每每品嘗其口感都覺得胃口極佳,收不住的味蕾不斷迸發,好像有東西在上面挑動一般,那種感覺尤為鮮明。
方才的心緒不寧也因此蕩然無存,他摟住她那纖細的腰肢,仿佛輕輕用力就會折斷這般,還是太瘦了。
“家有賢妻,此生無悔。”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卻讓潘素歌找到了漏洞,她那張嘴尤為厲害。
“這麽說但凡是賢惠的女子你都接受?”
沈策穆然一笑,雙目微斜,手緊緊握住潘素歌還在攪動湯杓的手,再用力了些許。
“若是你,蠻橫霸道也無妨,若是他人,賢良淑德,清麗纖柔也不行。”他在潘素歌嘴角輕輕烙下一吻,沈策不知,他總是給她帶來莫名的悸動,本就是歡喜,愛的很深,無意間撩撥一次,她這顆心便久久不能平靜。
他不知他隨意一個舉動,單單是坐在那裡發呆或專注的神情就足夠令無數女子為之心動。
她這是三生有幸才得沈策之愛,不離不棄。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看著我?”她喃喃道,腿腳也開始有些不老實,手緊緊握著。
“為何?”沈策失聲一笑,看的有些不明白。
“我怕我把持不住。”極為羞愧的話,她嚅囁著說出,聲音極小。
兩個人靠的很近,沈策聽的清晰,他轉而一笑,撫摸著潘素歌的腦袋,喃喃道:“我隨意讓你撩撥,每一寸都可。”
她那鼻血不知不覺地落下,沿著鼻孔的兩條縫,就那樣不爭氣地落了下來,還是在沈策面前。
沈策又是一愣,連忙抽出手帕替著潘素歌擦拭,準備去樓下要壺熱水。
“不用了,肝火旺,雞湯喝多了。”她的目光落在雞湯上,連忙用雞湯打掩護,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沈策的胳膊,頭搖動的像鑼鼓一般。
“你要不要來一碗?”本就是給沈策準備的,話到嘴邊卻成了反問句,潘素歌連忙打著自己的嘴巴,有些懊惱。
她這可是特意上街買的鍋,熬製了許久的美味,比客棧的夥食要豐盛太多,光是她這親自下廚的用心便是無法比擬的。
“好。”他回應了一句,潘素歌試著口感,鮮味適中,不鹹不淡,雞湯包裹著草藥,當歸紅棗滲入濃鬱地湯汁中,簡直就是大補的人間極品。
潘素歌後來還把雞湯分給了旁邊客房裡的四名侍衛,他們隨同著沈策下江南調查林放一事勞苦功高,是該同分享的,沈策也沒有意見。
這第一碗雞肉湯是盛給了他的,這份心意也原本是表達給他的,他心裡驕傲還來不及呢。
“阿策,剩余的雞塊留在鍋中味道便不會像先前那般甚佳了,你去和掌櫃的要一些糯米和荷葉來,還有……”她這般想想似乎覺得有些不妥當,故而打算親自去街上尋覓一番。
她這股熱愛勁可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沈策想,待沈家酒樓建造完成,給她驚喜之時,她一定會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他想要給她的不止這些,還有太多太多,恨不得此時此刻就全部掏出來。
“等我換身衣裳,脫了這布衣再說。”她打開包裹,翻動著衣裳,嘴裡碎碎念著。
“你等會背著我,你這樣我會害羞的。”她依舊碎碎念著,而沈策的目光盯著她就未曾轉移,待她兩人四目相對之時,沈策才緩慢背過身去。
“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有看過,還這麽拘束。”沈策背對著她,潘素歌看不到沈策眼底隱藏的笑意,但心裡也已經猜測出來了一些。
“好了,我們出去吧。”這剛剛下榻又直覺有些不妥,坐在那梳妝鏡前裝飾了發髻方才起身挽著沈策的胳膊。
“既然是同遊,總得精心打扮一番吧。”她重新戴上了面容,將她精致的妝容遮蓋住,隻留下了那雙星眸亮目,像是含了水霧一般,惹人憐愛。
“美極了。”不過是三個字的誇讚,潘素歌心裡就已經樂開了花,難以掩飾那份激動。
好在有面紗替著她遮擋著,看不出她嘴上的得意。
“你這呆子,怎麽不牽我的手?”剛剛下了客棧,因著沈策其貌不揚的模樣並未引起過多關注。
潘素歌記得他們還在京城的時候,夫君到哪裡都是亮點。
夫君先前身受重傷,身子羸弱了好多年自然無人注意到他的俊郎非凡。
他傷好了之後便去了邊塞打仗,更是無人注意。
如今阿策功成名就,做的了大將軍的位子,京城裡那些女子才發現他的豐神俊朗,可惜某個人的心早已經被她拴住,心底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上一世潘素歌就知,阿策的品性極為端正,說的一生隻娶一人之話不曾有假,即便是那個人不是她,阿策也會秉承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不負他人。
“這麽美的嬌妻現在你旁邊難免惹來他人羨慕的目光。”路上有些許男子將著目光落在她身上,怕是那面紗惹的禍。
沈策穿著墨玉綢緞衫子,淺灰色長袍,腰間配著金色絲線紋絡的腰帶,左邊系著那羊脂玉佩。
潘素歌贈送他的那個他並未佩戴,上面一個“沈”字太過於明顯,恐引人懷疑。
江南人不知他們身份,可不代表周圍林放的人不曾察覺。
“你將我畫的如此普通,自己又這出,怎會般配?”容貌如何,他並不在意,只是那些男子的目光落在素歌身上,明目張膽,他怕露出破綻而未曾動手,可心裡卻是極度的恨。
吃醋乃是家常便飯,沈策亦是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