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上的承諾擺在那裡，聖旨都擬好了，就握在沈策的手上，見得那聖旨，潘素歌心裡才安穩一些。

  她當真會擔心，皇上又耍什麽花招。

  她知道，她夫君的優秀，有人搶也是正常的，只是潘素歌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允許別人碰她的東西。

  她對沈策的情意根深蒂固，沒有沈策，她只會茶不思飯不想，什麽事情都做不下。

  聽上去有些矯情了，卻是一女子最真摯的想法和情感。

  潘素歌活的真實自在，也最是討厭虛偽那種東西，人是該什麽樣子就得什麽樣子。

  “老夫人在房間裡等著您呢。”阿祥連忙帶路，將軍府的路潘素歌走的也多，並不需要阿祥帶路。

  不過瞧著某個人這股子熱情勁，她也不好撫了。

  阿祥待她是極為真誠的，潘素歌感受得到。

  府中的下人，衷心程度並不小。

  在她和沈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沈府的下人，哪一個不是恪盡職守。

  即便沈府衰落，受人唾罵，她和沈策都“死”了，他們也未曾說過離開一類的話。

  阿祥和阿香他們，因為他們的事情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淚，這些都是潘素歌聽娘親說起的。

  她聽到這種事情，總是情不自禁地眼眶通紅，就見不得有人對她好，她特別容易感動。

  “小公子怎麽樣了？”那日也不過是一頓晚膳的功夫，匆匆一別，昨日忙碌，也未曾見到。

  那孩子是她帶回沈府的，雖是所厭惡之人的孩子，但孩子無辜。

  潘素歌收養的時候便未曾在意這些，命人隱藏孩子的身世也是因著孩子身世不好，影響其成長。

  她撫摸著自己的肚皮的位置，隔著層層布料，有些許愁容。

  也不知什麽時候，她能夠再有孩子，她和阿策的孩子一定是白白嫩嫩，十分可人的，模樣隨阿策，生的俊容粉像。

  想想都覺得開心，這表情掛在面容上，阿祥未聽的清楚，只是瞧見了少夫人的動作。

  他連忙拍手:“少夫人，您這是？”

  他還以為少夫人是有了，臉上的欣喜瞬間就掛不住了，瞧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做爹的。

  “沒有，你別瞎想。”潘素歌回過神之際，瞪了一眼阿祥，這小子，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這眉開眼笑的模樣，潘素歌覺得，是時候給阿祥說一門親事了。

  “我這肚皮要有動靜了，我恨不得全府上下……”

  “是奴才嘴笨，公子都不在了，少夫人您……”阿祥有些哭笑不得，他是高興過了頭，胡言亂語，竟然會那麽想。

  少夫人若真的懷了，如今也該四五個月大了，刑部大牢那樣的折騰，即便是有了，又怎麽可能留得住。

  阿祥替著公子感到惋惜。

  “別嘴快了，去催催廚房，我肚子有些餓了。”她覺得阿祥就是閑的沒事做了，才有心思耍這等嘴皮子。

  忙吩咐著，給阿祥安排事情做。

  某個人倒是樂呵著，主子吩咐他事情，他自然照辦。

  若是沈少夫人不催促他，他反而覺得心底癢癢的。

  “得令，馬上去弄。”阿祥急匆匆的，步伐也是快。

  阿香正在他們的房間收拾著，沈少夫人不在的那段時日，在大牢中，阿香覺得少夫人總會有回來的時候，每日都會打掃上一遍。

  少夫人不在了，阿香也依舊堅持著，想要保持著原樣，就當少夫人還在。

  事情是老夫人默認了的，眾人也沒有阻攔的。

  阿香就每天不厭其煩地做著重複的事情，她真沒有想到，會有真的等到少夫人的那一天。

  打掃了這麽些日子，唯獨這兩日，她心裡高興著。

  昨個夜裡，少夫人是去的老夫人房間睡下的，說的今個夜裡要睡在同公子的房間內，阿香連著擺件都打掃的一層不染。

  收拾那畫卷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有半點破損。

  沈府正屋，沈母手裡正抱著沈願，同著徐夫人嘮嗑。

  “這夫君這幾日都未曾回府，聽說是軍營裡忙碌，讓我在您府上多叨擾幾日。”

  “哪裡的話，策兒同著阿成打小長大的交情，阿成那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特喜歡，你過來也算是陪我這老太婆說說話，怎麽會是叨擾。”

  “素歌回來了，您這以後也不會孤單了。”徐夫人知曉，沈老夫人表面上笑嘻嘻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心她不能感同身受，卻深知其痛。

  如今素歌平安歸來，老夫人這臉上的和顏悅色也多了不少。

  她看著都覺得舒服，替著對方高興。

  “可不是，如果阿策在就好了，一家子和和美美的，這年也有年的熱鬧。”

  將軍府大過年的，就連著對聯也沒有貼，滿院子的白布纏繞著。

  如今潘素歌回府，才將著白布扯了下來。

  沈母有意替著潘素歌另尋一門親事，故而又開口道:“阿淑，你覺得我做主，替著素歌另尋一門親事如何？”

  此話有些艱難，潘素歌出嫁，便不會住在沈府，而是婆家那處，倒是能常常回來探望。

  沈母也是有私心的，但比起潘素歌的幸福而言，則變得一文不值。

  她也是考慮了良久，才有這般的想法。

  潘素歌愣神在原地，有些寸步難行，她怔怔地瞧著遠處模糊的影子，是太過於清楚沈母如今的做法。

  “老夫人為何有這般想法？”

  “她還年輕，潘家不把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我把，為了她的將來，我總會是要放下私心的不是。”

  沈母歎息，暗自傷神，終歸是有些不舍的，故而說的這般言辭，心裡多為不舒坦。

  潘素歌看在眼裡，眼眶再一次紅潤，聲音有些哽咽。

  “娘。”

  聽的這一聲呼喚，沈母連忙起身，動作幅度有些大了，驚醒了沈願。

  “阿婆。”沈願奶聲奶氣地，小手扶著沈母的臉龐，那雙無辜的美眸盯著沈母看，帶著認真。

  潘素歌被這一幕弄笑了，掩著面舒緩著心中的難受，假裝沒有聽見他們方才的對話。

  “徐夫人。”

  “素歌，快做吧，老夫人等你很久了。”徐夫人倒是笑呵呵的，見得潘素歌連忙招呼著，手裡抱著個孩子多有不便，卻還是起了身。

  阿鳶從沈母手中接過沈願，低低換了聲:“少夫人。”

  “都坐吧，站著做什麽？”她也想要去抱著那肉嘟嘟的孩子，看上去就討人喜歡。

  粉撲撲的小臉龐，隨她娘親的那雙眼睛，一點也不隨那爹爹，這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