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夜便去皇宮?”潘素歌握緊了雙手,隱隱有些緊張,那嫣紅此刻映在潘素歌的臉上,越發紅潤,有些許不自然。
“嗯,今個夜裡便要去,耽誤不得。”沈策搖頭,早已經下定決心。
她那雙手又緩慢舒展開,他有他的計劃,她不能夠給耽誤了。
“那你快些去吧,別管我了。”她推著沈策,沈策連忙將著她那雙手握在懷裡。
他輕言細語道:“你先出京城,明日事成,我便來接你。”
沈策說出此話,就連著面容也柔和了許多,他捏著她的柔夷,只希望這一次潘素歌可以聽他的話。
她也想聽,但這一次,她是怎麽也不願意離開的。
沈策規勸潘素歌,對方固執,不願意離開,僵持了半晌,大抵是因著某個人生氣了,甚是難得,沈策最後也只能放棄。
“你要是跟著我一起死,他們救你廢的那麽大翻力氣,豈不是白費了?”他故意冷了聲音,潘素歌瞧著沈策,有些許為難。
很多事情她都已經想過了,但還是放心不下這個朝思暮想的男人。
她獨自活著,豈不是沒有意思。
上一世被毒死,重生以後,她的整顆心都懸在沈策身上,為沈策付出了所有。
跟她說,沈策明日過後,極有可能出事,而對方已經為她安排好遠走京城的一切,潘素歌心領卻不會接受。
某個人在她心中早已經根深蒂固,無法磨滅。
對方若是死了,她活著,仿佛是沒有了意義一般兒,如同個冰人。
冬去春降,天氣回暖了不少,厚重的棉襖潘素歌依舊穿在身上,即便是比昨日素雅,瞧著依舊有些笨拙。
樓下客棧放置的菊花,開的正旺盛。
潘素歌自開沈家酒樓,偶爾過來,便會多看那兩盆菊花一眼,期待著對方盛開。
昨日瞧著,便覺得盛開的旺盛,很是美麗。
“月牙姑娘,有為陸公子留了書信給你。”門外,有店小二敲門,告知潘素歌事情。
兩人正僵持著,突如其來的事情倒是令著兩人緩解了不少。
“這就來。”沈策同潘素歌鮮少生氣和吵架,大多數時候都處於平和的狀態,亦是不會輕易發怒。
他們一路走過來,初為人妻,初為人夫,皆是不易,兩地分離之苦,品嘗的甚是心酸。
潘素歌知道,她曾經為了沈策安好,為了沈策的報國心,一直在為著沈策鋪路,倒是未曾想過,沈策報國,她苦苦守候的感覺。
可都不知不覺熬到了這個時候。
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的腦海裡產生了這些想法,後她又努力搖頭抹去那些想法。
皆都是過去裡發生的事情,若是算的起來,她們都不容易。
這樣,潘素歌才更加堅定,她應該留下來,她是沈策的妻子,同著沈策共患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沈策因為她的安危考慮的事無巨細,將著所有的一切安排妥當。
方才生氣也是因為她固執的想要留下,對方僅是想要她回去,平平安安地度過這兩日,不摻和這是是非非。
無論明日是什麽樣的結果,都不會干涉到潘素歌。
潘素歌開門,思緒戛然而止。
“謝謝。”店小二也很守規矩,未曾向裡面看過去,他隻知月牙姑娘帶回了一男子,可能是故交,兩人關系看起來有些熟絡。
“陸公子可從未給哪家的姑娘留過書信,想必是看上月牙姑娘了,您真是好命。”
店小二笑呵呵的,道著喜事。
屋內,床榻上,那個男人握緊拳頭,臉色陰沉,當真是不知曉他的存在?
那店小二也實在是有趣。
沈策自京城裡長大,除去幾年前出征打仗受了傷,臥病在床,靠著藥物維持多年,不再去那京城,其余的光景,也常常到大街小巷。
他並非是天生喜靜,不苟言笑。
而是環境所迫,長時間的冷靜促就而成。
但這京城裡一草一木,一花一鳥,一人一物,只要是原封不動的,他皆是熟悉。
兒時,這家客棧也開著,不過店小二是個五大三粗之人,今日這個,卻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時過境遷,也不知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去了哪裡。
方才的那個店小二有些不討喜,沈策那醋壇子都快打翻了,也不見某個人上前安慰一句,而是任由著他坐在那裡,也不多管多問。
潘素歌進門,神色冷凝,又是跟蹤,又是書信,這不像是大家之風。
陸公子口碑素好,先前試探,對方只是固執的懷疑,卻也找不到證據,拿他沒有辦法。
“陸公子,常安伯府的大公子還真是癡情,你們昨日才認識?”沈策知道,她於陸恆有過幾面之緣,卻不熟悉。
“先前便認識,只是不熟悉,旁人都未曾認出我來,他這兩日糾纏我,似是懷疑,但也沒有確鑿的證據,畢竟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潘素歌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沈策已經變了的臉色,她還是這般愚鈍,不知某人冷暖。
在感情這一方面,實在是愚鈍得很。
沈策心中鬱悶,而某個人那般,讓他不知道以什麽開口為好。
他重重地咳嗦了兩聲,潘素歌才發覺沈策的異常,連忙走過去問候。
“你可是哪裡不舒服?”剛剛拆開的書信被她丟擲在一旁,瞧著也沒有在意的模樣。
沈策方才的不快蕩然無存,臉上隻掛著淺淺的笑意,潘素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亦是不知道他方才濃厚的醋意。
隻饒有興趣地道:“我昨日在這條熟悉的南街晃悠了許久,都未曾有人發現我的身份,還真是有趣。”
她精湛的技術足夠令她以全新的容貌出現在眾人面前,不會暴露身份。
“我家素歌竟有這麽多令人意外的本事,我這個做夫君的卻不知曉,還真是可惜。”沈策輕歎道,卻並未表露出太多歡喜。
這會子潘素歌算是明白了,某個人話中帶刺,這是明顯的吃醋了。
方才那封信來的突然,送信的店小二又那般言語,沈策怕是誤會了。
她連忙解釋道:“我同陸公子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他送這封信應該也是懷疑,別無他意。”
而她自己,可從未有過歡喜之情,陸公子於她而言,只是認識。
瞧著她這副慌張的模樣,沈策本想放過,但後又將著那個想法拋之腦後了。
他們也不知這次能否安然度過,沈策並不想放過這次戲耍潘素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