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凶手，不必多說了。”那李王氏直接拉扯著潘素歌的衣襟，不肯放手。

  不管潘素歌怎麽解釋都斷定潘素歌是凶手。

  “李王氏，你若再敢擾亂公堂，你夫君的事情還未查出個水落石出，本官怕是就要第你個擾亂公堂的罪名了！”

  張浦並非是恐嚇，字語之間都帶有警告的意味。

  那李王氏被人拖開，依舊不依不饒。

  “物證已經沒有了，但民婦是最好的人證，夫君的屍體就擺在那裡，大人還需要審判什麽？”

  李王氏終於安靜下來，不斷強調著那幾句話，明白著已經把潘素歌說的死死的，無非就是要定潘素歌的罪。

  “民女無罪，還請大人準民女調查此案，還民女清白，也讓亡者在天之靈有所安息。”潘素歌已決心調查此事，言辭鑿鑿。

  “無不無罪不是你定的論，本官尚且需要查證，孰是孰非本官自有定奪。”即便是看人也不能獨下定論，張浦清楚此點，有分有寸。

  “民女清楚，事出民女，隻懇請大人能將此事交由民女，民女定三天徹查出此事，還民女一個清白，也不讓李家夫君枉死，如若徹查不出，民女甘願領罪。”

  她並不願意清清白白平平遭受此事。

  張浦端坐在高堂之上，第一次聽的有人這般言語，他不禁又多看了一眼。

  潘素歌雙膝跪地依舊，卻絲毫沒有半分麻木感。

  以前做丫鬟的時候，動不動就要下跪，她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這般跪姿並無難受之處。

  “水落石出？莫不是找時間找個替死鬼？”李王氏冷哼了一聲，乾瞪著眼睛。

  公堂大門又是一陣騷動，頻頻議論。

  “肅靜！”張浦再一次拍案，斷案數月頭一次遇得這種情況，張浦也在沉思之中，不能言之鑿鑿就下結論。

  公堂之外，頓時嘩然，一片寂靜。

  仿佛方才的騷動從來不存在一般，又恢復了平靜。

  這對於潘素歌而言，過於舒適了許多，她仿佛看到了解放一般，腦中的嗡嗡作響瞬間化為烏有。

  而一旁犀利的目光自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消失過。

  無數白眼諷刺以及受過的傷痕，皆是數不清的，潘素歌似乎也不在意起那份犀利的目光。

  如若真的是她的包子所害，她也願意一命抵一命，她早已經做好了此等打算。

  那樣只能算作她倒霉，只是唯一的遺憾不過是不能夠看著沈策救治好病情了。

  她擔心這一世會不一樣，而沈策……

  潘素歌又努力搖著頭打消了這一念頭。

  而此刻，沈策終於感到了衙門口，衙門口被一眾人圍堵，有看熱鬧的，也有辱罵潘素歌的，更有跟潘素歌相識沒有多久幫著潘素歌說話憤憤不平的人。

  形形色色般。

  他到之際，剛好有一人從人群裡偷偷退了出去，不動聲色。

  即便是低著頭，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側顏，狡猾的狐狸眸子打著轉，隔著並不遠，沈策看的清清楚楚。

  而同時，那個人也看向了沈策，心中一個咯噔，又瞬間反應過來一般，頗為不屑。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沈大公子，應該是過來看媳婦的吧，不過可惜的是，花二十兩銀子娶到手的新媳婦還沒有睡上幾次，懷上沈家的寶貝疙瘩就要入大牢了，還真是可惜。”

  沈策同裡正的關系惡劣，而石厲宣作為裡正唯一的兒子，自然也對沈策厭之入股，就是瞧不起沈策。

  都是一個廢人了，還妄想著娶妻生子，傳宗接代，說出去也不讓人笑掉大牙。

  他石厲宣是同幾個公子哥嘲笑了許久。

  而他對付潘素歌這件事情不過全然是為了孫婉兒，那孫婉兒騷的很，幫了她這事兒，有了把柄在手，對方還不乖乖就范？

  石厲宣把事情長得很輕松，更是因為他的身份擺在那裡。

  “石厲宣，你嘴巴放乾淨點！”羅大虎剛要動手，石厲宣扇子已經推開，而羅大虎則是被沈策給攔住了。

  不同小人計較，而他沈策也沒有那個心思。

  “我當是誰？你家那塊地可是不想要了？”他一句話的事情，父親肯定會為他處理好。

  石厲宣最討厭別人同他爭執，一個沈策就足夠了！
  羅大虎氣急，沈策也只是攔著道:“不過是一時心急口快，同石兄一樣，您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石厲宣方才那番諷刺的話，對沈策而言，簡直是無關痛癢，而他也無心同石厲宣計較什麽。

  大概是滿腦子的潘素歌，所以連著石厲宣也懶得理會了。

  而石厲宣的出現，在沈策心裡，絕對不是巧合。

  石厲宣平日裡雖然喜歡在京城遊玩，同那些公子哥高談闊論，吹噓所見所聞，逛逛窯子唱唱曲之類的。

  但衙門這種地方即便是有熱鬧石厲宣也是懶得湊上一湊，總覺得會髒了他的身份罷了。

  沈策對石厲宣不過是微微了解罷了，卻能夠理解的很多。

  石厲宣冷哼了一聲，他今個心情好，事情算是成功了一半兒，也該離開了。

  他恰好約了兄弟去青樓一句，想念青樓裡的頭牌，自然沒時間多看上一眼。

  同沈策也不過是諷刺罷了，其余的石厲宣還真沒有心情交流，不過是瞧著沈策，想要多說上幾句“客套話”。

  話言盡於此。

  石厲宣離開，大搖大擺，招搖撞騙，然而沈策兩人，無一人目光匯集到他身上片刻，皆是不想碰觸。

  前方，被人包圍著，無法觀看。

  而沈策則是拉住一交談之人詢問情況，而潘素歌那端，張浦正尋思著。

  潘素歌所言，並不是不能夠成全。

  偌大的京城，如若是封死，對方斷然沒有逃離的機會。

  日日派人在沈家門口看護，跟隨潘素歌，潘素歌此意也並非不是好法子。

  張浦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他不過是還要思考一番。

  還未等他開口說什麽，沈策不知何時已經擠到了前端，自然則是在羅大虎的幫助下。

  羅大虎小心保護著沈策，生怕對方出事。

  而沈策目光隻匯集在了潘素歌身上，灼灼桃花，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目光所及，僅潘素歌一人。

  “素歌。”他幽幽地喚了她的名字，潘素歌怔住，立刻回了頭，便看見那人一襲白衣，風度翩然，站在眾人之前，分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