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啊人流如潮，潘素歌哪裡還顧得上孫婉兒，她那些小心機對付孫婉兒足矣，說白了也不過是為了替她和沈策出一口惡氣。

  他們也是好端端的人，無緣無故被如此對待，潘素歌如何會高興。

  待人都散了，潘素歌籠中包子也已經賣了個精光，她又大呼道:“多謝大家捧場，更謝謝姐姐的捧場。”

  她目光順帶著掃視了一圈，落在了孫婉兒身上幾秒，瞧見孫婉兒直勾勾想要殺人的目光，潘素歌有些失笑。

  她不過是小小的惡整了孫婉兒一番，也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就收到孫婉兒如此目光，恨不得要將著她千刀萬剮。

  而她和沈策對她真誠以待的時候，孫婉兒便對他們如此，不知誰對誰錯。

  起碼潘素歌覺得她今日之事是無錯的，她也沒有傷害到孫婉兒什麽，不過是小小的報復了一番罷了。

  她也有心，怎麽會容人隨意踐踏。

  瞧著上一輩子的生活，還真是過得不盡人意。

  就是因為隨意輕信了他人，奢求的太多，對人沒有報復心。

  “若是還喜歡吃素歌的包子，每日這個時辰素歌都在這裡。”

  待一切處理完，孫婉兒依舊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著潘素歌。

  話也的確是如此。

  “給你，我特意留的。”她將著那唯一剩下的包子遞到孫婉兒面前，孫婉兒並沒有接過，而是直勾勾地瞧著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層皮一般。

  那般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飾。

  “啪～”包子滾落到地上，一如先前一般，孫婉兒嗤笑著。

  而此時潘素歌再裝作若無其事，倒是顯得有些虛假了。

  “若是那日沒有聽到姐姐說什麽，我倒是覺得姐姐真誠，同我一般用心了，不過看見了，聽見了，可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她淡淡定了定神，雙眸清澈無比，但那一瞬間又像是飽經風霜一般，看透了孫婉兒所有的伎倆。

  孫婉兒禁不住一顫，潘素歌的變化令她驚愕。

  她方才光顧著生氣，恨不得將潘素歌這個小賤人千刀萬剮，倒是沒想到，她那日聽到了。

  而到底是哪句，她暫時還不確定。

  “罷了，相公是仁慈的人，想必見不得我報復，而我同姐姐多年感情，也不想同姐姐對我一般兒，這便離開了。”

  一言一句皆是感歎，她收拾了東西大大方方從孫婉兒身邊離開。

  如若說是難過，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

  因為當時再見到孫婉兒已然是重生了一世，幼時的感情早就衝淡了，那歲月無情，潘素歌學會了很多東西。

  “素歌，你回來了。”剛剛正午，沈母見潘素歌哼著小曲進了家門，面色紅潤，瞧著那小臉蛋越發耐看了幾分，果真是鎮上難得一見的美人。

  潘素歌模樣還未全長開，不施粉黛已然是佳人，沈母隱約有些擔憂。

  “娘，今日收獲不錯，大家都很喜歡我做的包子。”她直接省略了孫婉兒那個細節，並不想讓沈母知曉。

  潘素歌沒有注意到沈母面上的變化，而是自顧自地忙碌著，將著一切收拾好後，順帶著洗了一把臉才從著廚房裡出來。

  沈家院子早已經沒了往日的堅固，正門搖搖欲墜，風用力一刮，怕是房頂都得掀起。

  她掂量了手中的荷包，一荷包的銅板和碎銀，整整三百個包子，全部買完。

  院落一處雞鳴，沈母正在殺雞想要給潘素歌做頓好的，那母雞還是白日裡沈家同丁二狗家用米換來的。

  丁二狗家養了一籠子雞，雖說丁二狗同著沈策交好，但那丁家媳婦也不是省油的燈。

  弄一隻雞來，可謂是不容易。

  “一袋子米換一隻雞，還真是虧了。”沈母連連歎息。

  她兒子需要補營養，而潘素歌整日忙忙碌碌，自來了沈家的這些日子，沒有一天不是忙忙碌碌的，沈母都看在眼裡。

  知曉潘素歌是為了沈家操勞，她自然不會虧待了兒媳婦。

  更何況對方身子若是垮了，又如何為她生出個孫子來，沈母還惦記著她的孫子。

  “雞煲湯，裡面放上竹筍，肉絲，青椒，木耳，不錯，鮮美。”

  潘素歌回想著，幫著沈母打下手，一番功夫下去，整個沈家都彌漫著香氣。

  她這才去叫了沈策，回想起有些時辰未見到沈策了，心中竟然伴有幾分想念。

  她莫不是對沈策產生了思念之情，依賴之感？
  這種想法浮現了幾秒，潘素歌又努力搖頭，想壓下去。

  她這番古怪的動作落入沈策眼中，說不得的怪異，沈策並不知曉潘素歌想要表達什麽。

  他一上午都在那裡埋頭瞧著書卷，自受傷以後，他並未頹廢，即便是知曉沒有了多少日子。

  但依舊孜孜不倦，樂此不疲。

  房間樸素乾淨，唯獨角落裡的書架精致，上面堆滿了書卷和文本。

  入眼的便是他微微低目的神色，認真中伴隨著潘素歌瞧不透的深邃。

  “既然來了，就坐在我旁邊吧。”沈策想著算算時辰，潘素歌來的到底也是時候，只是不知道成效如何。

  他也不多問，那是潘素歌的事情，若是好事，她會自己開口的。

  等待了好一會兒，再一抬頭，那人依舊僵硬著身子站在那裡，目色呆滯。

  原來是盯著他這個方向看了許久，他自是不知曉他的魅力。

  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她……

  只不過她此刻還不知，否認那番悸動。

  說到底也不過是想著報恩，那沈策終歸是公主的夫君，她不能毀了沈策。

  既然是來報恩，就得時時刻刻警戒著自己。

  她這番，忍不住拍打了自己的腦子，並未瞧見正在慢慢移動至她這裡的沈策。

  “傻瓜，做什麽呢？”沈策將著她的拳頭握住，一根根手指掰開。

  嘴角隻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劍眉星目，月如光影般，墨色長發還未束起，慵懶如此呈現，分外養眼。

  即便是有些病態的沈策，潘素歌瞧著也是失了神，任由著他拉著她坐下。

  那柔夷纖軟，在此之前，沈策從未碰過其他女子。

  隻覺得有些觸動，他並未開口說著什麽，舉止皆已經表達出來。

  他的娘子也是嬌弱弱的美人，平日裡看著囂張了些許，不過都是保護他的舉止罷了。

  沈策何嘗看不出來。

  待潘素歌回過神來，她已經在沈策身邊好久了，因著她並未拒絕，沈策以為她接納了自己，心中些許喜悅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