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疑不定中看著面露古怪的文在熏。
嘴中點心奶茶味道稀奇古怪,文在熏心知是林韻這個小賤人在有心整治自己。
她不能失了儀態,否則倒叫人瞧了笑話去,但是她也決計不會讓林韻好過。
“林妹妹,你這點心……”文在熏欲言又止。
“怎麽了文小姐,這點心可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不好吃嗎?”
林韻故作神情詫異望向文在熏,隨即可惜的搖了搖頭。
“哎,看來我這小店東西粗鄙,你一介千金小姐,怕是吃不慣這樣的味道。”
林韻作勢要端起盤子,文在熏如何甘心能讓林韻在整治了自己之後又這麽容易的全新而退,於是她當即攔下了林韻要去端盤子的手。
“妹妹誤會了,你不要多心,我真的很喜歡這些點心。”
說罷,文在熏將剩下的點心一點一點吃進嘴中。
林韻不僅感歎,這些東西她加了多少佐料啊,這文在熏做人也是夠狠的啊。
她眼見文在熏盤中點心越發見少,而她的臉色而越發難看,冬青見狀上前詢問,文在熏溫柔搖頭。
“這是妹妹好心做給我的,我說什麽也要吃完。”
她趁勢給冬青使了個眼色,冬青會意,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往嘴裡送去。
“呸,好難吃。”
她回頭指責林韻。
“你怎麽能給我們家小家吃這麽難吃的東西。”
文在熏見勢呵斥,要她住嘴,冬青做足了委屈的架勢,一副替她抱不平的樣子。
“小姐啊,我們好心好意的過來看她,她卻拿這種東西過來招待您,您的心腸可真是善良!”
文在熏若是借機鬧事,她風雅淑女的小姐風范必然受損,可是如今在文在熏的授意之下,他們主仆二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雙簧耍的相當精彩。
林韻知曉她這是在反擊自己,可她無懼反擊,因為她就是誠心要給文在熏找不痛快,她就是要誠心整治她。
林韻笑的無懼。
“哦,原來文小姐不喜歡這種口味啊,那下回你在過來的時候,我一定在為您另外精心準備一番。”
這店內氣氛一時冷凝,因為自林韻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極為濃烈的敵視的意味,在座的諸人,都清晰無比的感受到了林韻對於這主仆二人的由衷排斥。
文在熏見她如此明目張膽之下就敢對自己如此無禮,難道她就如此不在乎諸人的眼光嗎?
縱使她心頭對林韻憎惡的咬牙切齒,但她依舊和善的笑了笑。
“那就有勞林妹妹了。”
“冬青,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江公子啊,小女就先告辭了。”
江墨塵微微頷首,冬青瞪了林韻一眼,這才扶著林韻離開了店中。
趙富貴方才見文小姐吃這點心的時候目露難色,於是好奇之下撚起一塊點心就送進嘴裡,他一口吞下,尚未吞咽,便又著急忙慌的吐了出來。
“林掌櫃,你這放了什麽呀,這也太難吃了,咳咳咳咳。”
趙富貴大驚小怪中這鋪子裡的夥計們瞬時知曉了是這林掌櫃捉弄了人家文小姐,可是文小姐為人平和有禮,長的又花容月貌,最關鍵的是,人家還待他們林掌櫃這樣和善親近。
所以,林韻這一通捉弄,讓他們覺得林掌櫃她很失大體。
趙富貴素來是偏向林韻這邊的,他絕對不想讓林掌櫃被店裡的這些夥計們戳著脊梁骨,於是便當著諸人的面問道:“林掌櫃,你放才是不小心端錯了是吧,你不是要給文小姐她吃這個是吧。”
趙富貴給林韻找了一個台階下,可林韻卻沒有順著杆往上爬。
“不是,這些點心,我就是特意給她準備的。”
哎呀我的林掌櫃,您怎麽就這麽實誠啊,趙富貴扶額愁緒。
“林掌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那文小姐待你對好啊,還給我們送這送那,人家這麽替你著想,你怎麽能這麽戲弄人家呢。”
“對啊對啊,林掌櫃,我也是這麽覺得。”
眾人附和,此刻此刻的林韻,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文在熏作為一個外來女子,成功挑起了她與員工之間的嫌隙。
但即使如此,林韻也不願過多解釋。
“你們就曉得,你們林掌櫃我,看不慣她那種人就罷了。”
眾人唏噓,江墨塵驅散眾人,要他們各自去忙活。
“怎麽,他們都去忙活了,你如何不去?”
林韻陰陽怪氣的語調成功成功勾起了江墨塵的某種情緒。
“娘子,方才的確是你錯了。”
林韻凝視他半響,狀似不經意中圍著江墨塵走了半響,末了頓住,袖子一甩,回頭冷凝中抬頭注視著他。
“呵,你也來說我,好啊,你來說說,我哪裡錯了。”
江墨塵見她怒上心頭,寡淡的神色中有一絲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逝,林韻見他未曾回答,便徑自替他回答。
“哦,你是不是想說,我不該當著這眾目睽睽之面,讓那位文在熏小姐難堪,也不該當著這眾目睽睽之面,如此膽大妄為的表露了自己對她的厭惡,你是不是還想說,我無禮粗蠻,小氣計較,大錯特錯,錯上加錯。”
江墨塵抿唇。
“娘子,你知曉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韻逼視他的眼睛,步步緊逼。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從你的眼神中清晰無比的感受到了,你就是這個意思。”
她張狂她憤怒,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不曉得自己如何變成了這樣,隻知曉看著江墨塵如此袒護別人,自己竟然莫名難受。
“我沒有。”
江墨塵失口否認,林韻冷笑,轉頭往鋪子外頭走,江墨塵扯住她的袖口,隨即橫身攔住她的去路。
“娘子,你去哪裡?”
“我去哪裡,不用你管,我對錯與否,也不用你管,她文在熏管不得,你江墨塵也一樣管不得,讓開。”
店鋪裡的人聞聲望這湊合瞧看,卻被江墨塵一個森涼的眼神又生生逼退。
“如果我非要管呢。”
“你算得了什麽,我林韻要你來管我。”
江墨塵的眼神驀然發冷,他唇線緊抿,凝視林韻的眼神一派認真。
“娘子,我是你的夫君。”
“夫君?夫君是吧,那就合離啊,我們合離,一拍兩散!”
“什麽?”
江墨塵因為林韻的這一句驀然頓住,他渾身上下氣息突然變得森涼無比,林韻自他眼中清晰無比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陰鷙一詞。
文在熏她多麽優秀啊,小施妙計,略用手段,就讓她和江墨塵鬧到了如此地步。
“娘子,你現在說的都是氣話,我不同意。”
“氣話?我告訴你,我清醒的很,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是你一直不同意,反正我也是代嫁,我們合離之後,各自安好,誰也不要去打擾誰好了。”
“你再說一遍?”
江墨塵眸色涼寒中抓起林韻的手,林韻掙他不開,便索性趁機將自己的滿心怒火傾倒出來。
“你們月下聽曲喝茶,賞月賞星,從詩詞歌賦聊到昏天暗地,你們愛怎麽聊怎麽聊,隨你們高興啊,我林韻成全你們啊,你說說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啊。”
江墨塵眸色一黯,捏著林韻的手越發收緊。
“她大家閨秀,她花容月貌,她出生高貴為人大體,她可好了,她與你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你們不如趕緊去比翼雙飛,花好月圓去吧。”
林韻突然起來的憤怒讓江墨塵無所招架,但他心知不能放任她如此生氣,於是他用一句話用林韻的滿腔怒火瞬時消散了個乾乾淨淨。
他說:“娘子,你如此憤怒使然,是不是因為你吃醋了。”
正在無情抨擊江墨塵林韻驀地一頓,她方才腦袋中已經編排好了各種數落兩人的排比詞句,如今隨著江墨塵這一句話戛然而止。
江墨塵眸色沉沉的俯視她,漆黑漆黑的眸色中淺淺燃燒起了一團火,隨著林韻的這一通緘默,他眸中的那團火似是越燒越旺。
半響,林韻回過神來,立馬失口否認。
“你少自作多情了。”
“你喜歡我。”
這一回江墨塵語氣篤定。
他目光直視林韻,仿佛要窺破她的一切念想,而林韻被他的目光看的發慌,一瞬垂眸避開。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突如其來的擾亂了林韻的心,她猛力掙脫開江墨塵,跑出了韻心甜坊。
她一路奔逃,連撞四五個人。
“姑娘你小心點啊,真是的。”
“對不起對不起。”
林韻連聲認錯,但認完錯後,她還是繼續撞人。
眾人見她猴子一般莽莽撞撞,連忙避讓三舍。
最後林韻跑的乏了,最後停在一顆梧桐樹下歇腳。梧桐樹上鳥兒成雙成對,叫個不停,林韻心煩之下,拿石子丟了過去。
其中鳥兒飛跑之際,往她身上拉了泡鳥屎,被林韻走位躲開。
如今小鳥都曉得護妻,江墨塵那個家夥卻要偏袒文在熏那個外人。
她想起自己對文在熏的種種厭惡,全都是源自一人,因為那個人的出現,她變得小氣善妒,這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事。
方才江墨塵一番戳破,林韻恍然大悟,原來竟然是喜歡上他了嗎?是的,喜歡上他了,林韻心底得到了一個答案。
縱使林韻不願承認,可事實如此。
她先前心心念念想要和他分家散夥,如今卻反手栽在了這個男人手裡。
如今江墨塵與文在熏情投意合,自己才是局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