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飛影也是喜不自勝。這麽多年了,他還從沒有見過孤念白身邊有個長久的女人陪伴在身邊,因為沒有見過孤念白對哪個女人動過心,不過沐錦煙是一個意外。
孤念白與沐錦煙心意相通,實在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沐錦煙懷孕了,就等同於王府有了新的繼承人。
只不過孤念白與沐錦煙情路坎坷,好事多磨,經歷了這麽多事卻還沒有在一起。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太好了,這下子王府就有繼承人了。”飛影道喜。
孤念白也忍不住暗自點頭,心中的歡喜之情根本就藏不住了,就差昭告天下了。
“這樣說來的話,錦煙算是我們王府的大功臣了。這藥我可得好好熬製,順便再弄一些滋補的營養品,都給她送去。”孤念白碎碎念道,“反正有時間,花點功夫也沒什麽。”
飛影詢問道:“王爺,聽你的意思,事情應該進展得挺順利,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孤念白看著遠方,眼神慢慢放空,手中的扇子也趨於停止。
“我現在掌握的證據已經差不多了,只要讓那些證人全部指認自己是受到劉碩峰的雇傭,這是最後一步。等明後天,我衙門請求縣令大人再一次驗屍,就更加順理成章了。”
孤念白說著,疲憊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的笑容。這幾日孤念白著實是辛苦,衣不解帶,夜以繼日。眼睛底下的烏青十分重,時常看見眼球上的紅血絲,如今終於可以休息了。
“那真的是要恭喜沐姑娘了,馬上她就可以沉冤得雪,順利出獄了。”飛影也自然是高興。
“行了,你去廚房那裡看看吧,明天我還要去看看錦煙給她帶補品呢。”孤念白打發了飛影。
夜幕降臨以後,整個牢房顯得十分孤寂和清冷。偌大的空間,時常有冷風來回穿梭,添了許多寒意。
目光之所及,全部都是永無止盡的黑暗,看不見任何事情。這裡不像劉府,更加不像是丞相府,沒有人會願意為你奉上一根燭火。
沐錦煙原本並不怎麽怕黑,不過在這樣的環境裡,卻難免心生膽怯。
夜裡時常會有奇怪的聲音傳來,是不遠處其他犯人的磨牙聲、夢話,還時不時會有蚊蟲的聲音。
更有甚者,還可以聽見老鼠的聲音,不由得讓人心驚膽戰。
每每入了夜裡,沐錦煙就難以睡下。周圍細碎的聲音,實在是折磨人的神經。還得時時看著,周圍是不是來了什麽小蟲子,在不知道的時候突然咬你一口。
而且,如今夜幕降臨得越來越早了。就代表著有無盡的黑夜需要度過,同時困在這裡又不能夠通過做事來打發時間,所以時常感到無聊和落寞。除了睡覺,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沐錦煙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了,心裡想著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又不能夠解決,心裡實在是煩得很。
並且在這種環境裡睡下實在是一種十分艱難的事情,被子細嗅來有一種不知名的味道。不知道當初是誰用過,用了多少次。
身下的稻草也是十分扎人,沐錦煙柔弱的身軀怎麽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折磨呢。
尋著屋裡的那唯一一處亮光來源看去,高高的窗戶,透露著清淡的月光,還有隱隱約約的霧氣。雖然淡薄,但是起碼可以讓人可以看見光亮,心裡獲得一絲絲安慰。
“孤念白不知道在幹什麽,睡得怎麽樣?星眸和月梅,不知道她們倆的生活好不好?”沐錦煙托著臉頰,心裡想著的全都是在外面的人和事,卻全然不知道,在外面自己已經成了口誅筆伐的對象。
“嚓嚓……嘩啦啦……”突然一陣聲響傳來,打擾了沐錦煙的安寧。
沐錦煙立刻心頭一緊,剛才才想到有老鼠,該不會這一次真的是出來了吧。
想到自己根本不會捉老鼠,對老鼠怕得很,沐錦煙就憂心起來。一會兒萬一真的是老鼠來了,那麽可怎麽辦,萬一它沿著床腿上來,狠狠地咬她一口怎麽辦啊。
一想到這裡,沐錦煙知道自己的無計可施,便把腦袋蒙在被子裡。企圖以這種方式,來解決這種事情。
不過過了一會兒,聲音依舊沒有停止。而且仔細地聽來,這種聲音並不單純地向老鼠。只是一些物品響動的聲音,而沒有老鼠的嘶叫聲。
沐錦煙慢慢地探出腦袋,一點一點試探性地望著。
屋子裡依舊還是一片漆黑,並不能夠看清那些非常細小的物體。所有的物體失去了它原本的色彩和形狀。
沐錦煙扭頭一看,旁邊阿金的床上被子攤開著,人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
不過看到桌子上那些飯菜都已經空了,沐錦煙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還好阿金終究還是把飯吃了,她也算放心了。
“喳喳……”沐錦煙又再一次聽到了那種聲音,就在牆的那邊角落裡,並且還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誰?”沐錦煙嚇得喊叫了一聲,瞪大了眼睛,驚慌地看著那個地方。
那個之前在蠕動的物體先是不動,然後久久地,將什麽東西挪動了一下,最後才起來。
“是我,我是阿金。”那個黑影慢慢高大起來,是一個人的形狀,走到床這邊來。
原來是阿金,沐錦煙終於放下了心。還以為剛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還好是虛驚一場。
“是你,阿金,你剛才在乾那裡什麽呢?”沐錦煙疑惑地問道。
這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在角落裡弄著什麽東西,能不讓別人懷疑嗎。
阿金並沒有直接回來,只是含糊地說了一句,“沒什麽,我剛才看到一隻老鼠,所以起來看看。”
真的是這樣嗎?沐錦煙表示懷疑,雖然剛才聲音嘈雜,可是那聲音並不像是老鼠,她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而且沐錦煙分明看到,阿金是在搬動著什麽,而且還挪動了什麽東西。阿金這是到底在幹什麽,沐錦煙就不得而知了。
“快睡吧,時間已經不早了。”阿金好像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躺在床上,麻利地蓋上了被子。
看著阿金的背影,沐錦煙也不好多說什麽了,也應了一聲。
“嗯,好,我馬上就要睡了。”沐錦煙緊緊地盯著阿金,再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異樣。
阿金那邊已經慢慢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呼嚕聲,看來阿金已經睡著了。
沐錦煙卻依舊沒有熟睡的性質,阿金的行為一直刻印在沐錦煙的腦海裡,久久不能夠忘懷。
究竟那個角落裡到底藏著什麽東西,讓阿金如此執著呢,命沐錦煙一直記在心裡。
不過這夜裡的情況已經十分慘淡了,沐錦煙也不便弄其他的事情,於是便想著等明天再說。
在這個夜裡,同時有另外另個人生不如死。在下人的房間裡,月梅靜靜地躺在床上,自從在院子裡被打到昏倒以後,月梅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沐錦煙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到,之前一直伺候自己的丫鬟。如今住的環境竟然和她相差無幾,並沒有比牢房裡要好多少。果然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大多數還是一群見風使舵的人。
自打星眸和月梅被貶成了低等下人,原先的好房間也不能夠住了。衣服,物品,鋪蓋卷什麽的,全被扔了出來,只能夠住在這個沒人要,眾人都十分嫌棄的房間裡了。
雖然家徒四壁,出了一張床,還有一張桌子,幾把凳子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家具了。不過好在這牆壁也好歹也算是丞相府的,也還算堅硬,風吹不進,雨刮不著的。
不過這環境光是從這裡就可以可見一斑,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
牆角和門框邊上都已經有了一些蜘蛛網,不過星眸和月梅二人也沒有時間去處理。
屋子裡那些簡陋的家具,都露出了枯朽的顏色,好像下一秒觸碰一下就會散架似的。
一陣風從破碎的窗戶紙中吹進來,發出“嗚呼……嗚呼……”的聲音。給房間裡又增加了幾分涼薄之意。
空蕩蕩的房間裡,完全沒有一絲絲的生氣,只有無盡的冷清和孤寂,一遍遍地折磨著人的心。
可真的是應了那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不不僅是沐錦煙下了大獄,京城中那些沒頭沒臉的人也紛紛踩上一腳。就連星眸和月梅,沒了沐錦煙這個靠山,也不得不被其他下人欺負。
這處房間是整個丞相府裡最偏僻的了,所有人都不願意住,所以最後才輪到了星眸和月梅。
在這個蕭瑟的角落,平常就連下人都不願意多來此處,更何況來探望一下受傷的姐妹倆了。
不過即便沒有別人的關懷和憐憫,星眸也不在乎。以前就過了這麽多苦日子了,她還在乎這些嗎?更何況那些人的醜惡嘴臉,她更是不想看到,不來最好。
星眸將薄薄的被子給月梅蓋好,將邊角落處也掖好。生怕月梅受了涼,虛弱的身體再雪上加霜。
星眸小心翼翼地下床,受了那一棍子,雖說死不了。可確實疼得很,過了一會兒,反而更疼了。
星眸只能夠死死地咬著牙,忍住疼痛,然後才能夠做出一系列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