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厲長風對此同樣懷有疑慮,搖了搖頭。
說著,他思慮片刻,又道:“先不管那麽多了,我們如今再如何糾結,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接下來就先在城中停留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麽線索吧,反正如今就算回京了,也查不出什麽來,這裡反倒是唯一的希望了。”
他們現在至少可以確定,那藥鋪老板的死和幕後之人有關,也就是說對方製成的毒,也有可能與那死去的藥鋪老板有關。
就算真的沒有關系……也有可能是在這裡研製的。
繼續摸索下去,總能找到些什麽線索的。
慕雲淺自然沒意見,點了點頭。
兩人停留在城中,每日都會各自去調查一下,慕雲淺去查哪裡有製造那種毒藥的藥材,厲長風則是到別的地方去找線索。
直到夜晚兩人才返回客棧的房間,各自說明對方都找到了什麽線索。
慕雲淺沒什麽收獲,倒是厲長風,他從身上掏出一張紙條來,遞給慕雲淺看,同時道,
“這是我派人從先前那個藥鋪老板家中的書房找到的,想來有可能是什麽線索也說不定。”
慕雲淺接過來看了看,上面是一個住址。
她瞥了瞥眉,在心中想著,有可能是和製毒有關的呢,便道,“那我們明日一同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有什麽線索呢。”
“我找到了一點別的線索,明日正打算去排查呢。”厲長風皺眉,他是剛做好了打算,才從侍衛手裡得到這張紙的。
而且這是那藥鋪老板的東西,說不定只是他在那個地方私藏了什麽,也不一定和他們要查的事情有關。
“那……”慕雲淺在心中想了想,隨後才問:“我自己去?反正也只是個住址而已,去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那你帶著幾個暗衛一同前往,若有什麽不妥之處的話就馬上回來,萬萬不能勉強,知道嗎?”厲長風想了想,那個地址也未必和幕後之人有關,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才對的,便同意了,但也還不忘囑咐。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慕雲淺笑了笑。
第二日一早,慕雲淺便帶著幾個暗衛去了那個住址所說的地方,但去到才發現,那裡根本就空無一人。
慕雲淺走近去查看了一番,宅子裡是一個人都沒了,但這裡的擺設也並未蒙塵,倒像是主人家剛走不久的。
而且這宅子外面也沒有上鎖,裡面的東西更是一樣沒少,也不似是外出了,倒像是……
主人家憑空消失了一樣。
慕雲淺把整個宅子都逛了一遍,卻也並未發現什麽線索,找了許久,最後在一個房間前停了下來。
這是偌大的宅子裡唯一一間上鎖了的房間,不知為何,慕雲淺總覺得裡面有點怪異。
慕雲淺皺了皺眉,下意識覺得裡面可能會有什麽危險,但有線索的可能性也不小,在心中思慮片刻,她才打了個手勢,吩咐幾個跟來的暗衛,道:“把門踹開。”
幾個暗衛走出來一個,按照她的要求把本踹開了,慕雲淺先是推開門往裡面看了看,隨後一邊往裡面走一邊道,
“你們在外面守著,我進去看看。”
說著,慕雲淺便踏了進去。
她在房間裡面走了一圈,擺設的都是一些平常的桌椅和書籍,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慕雲淺心知很多人都喜歡在書房弄個暗格或者地道之類的,方便藏東西……就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
四處找了找,慕雲淺延伸忽然瞥見旁邊的一個角落處好像有什麽遮擋著。
她蹲下身來,把面前的一塊木板掀開,心中正欣喜著以為自己大概找到些線索了,殊不知打開之後,裡面只有一根漆黑的管子。
慕雲淺心中自覺不妙,正要退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尚未有所動作,面前的拐子就噴出了一陣白色的煙霧,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捂住口鼻,就被迫吸入了一大口,整個人意識逐漸模糊,全身脫力的倒在了地上。
躺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慕雲淺迷迷糊糊的往外看去,卻見外面那幾個守著的暗衛,似乎也全都被迷倒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暗處走出來一個黑衣男子,把慕雲淺抱起來帶走了。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不是昏暗的書房了,而是一個不大的小房間。
她全身上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被安置在一張床榻上,周圍空無一物——大概是怕她拿到什麽東西,給自己割斷繩子逃走吧。
“有人嗎?”慕雲淺嘗試性的開了口,因為迷藥的作用,全身上下依舊還有些酸軟無力。
想來綁架他的人就是一直在背後操縱的幕後之人了,那個地址應該也是他提前派人放到藥鋪老板家中的。
沒想到被算計了那麽多回,她這次還是中計了!
原想著這點線索和這幕後之人應該沒有什麽關系,卻不曾想到這一切都是對方設計好的。
她就這麽傻乎乎地跳進了對方的拳套裡。
也不知道她昏迷多久了,如今外面的情況怎麽樣……厲長風有沒有發現她失蹤了?還有那幕後之人花了心思綁架她,到底是想幹什麽?
亦或是說,那幕後之人原本想綁的根本就是厲長風,只是陰差陽錯之下綁成了她!
滿心的疑慮無人解答,慕雲淺心中也越發擔憂。
與此同時下一刻,卻聽房間的門被推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腳步聲,“你醒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把我抓來有和目的!”傳入耳中的是一道男聲,並且是慕雲淺從沒聽過的,她可以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對方。
“我?”對方嗤笑了一聲,慢悠悠的開口回答:“如今京城不是傳的很熱鬧嗎?說這天底下有真正的天子,厲長風不過就是個冒牌貨啊……我就是他們口中那個真正的天子啊。”
慕雲淺聽著,隻覺得心中一陣厭惡,不知道哪兒竄出來的一個人,就好意思說自己是天子?
再者……京城裡的那些傳言,不也是他專門派人去散播的嗎?如今倒是有這個臉說出來,當真是不害臊。
“真正的天子?”慕雲淺轉過頭去冷眼看了看對方,雖知如今自己淪為階下囚,也不能夠太過放肆了,但想到對方剛才的話還是忍不住道,
“你只怕連皇室的血脈都不是吧?好意思說自己是真正的天子?”
“即便當今的皇上不是,先帝當初那麽多的子嗣,他們哪一個不比你有資格?”
“哼,我怎麽不是?”一聽到她這話,面前不遠處的男子臉色明顯變得不好看了幾分,但也沒有因此就發火,畢竟他隱忍了那麽多年,對自己的脾氣還是能控制住的,不至於為這麽幾句話就生氣,
“我也是梁國皇室的血脈,只不過是一直不為人所知罷了。”
“你……什麽意思?”他不說還好,一開口,這話可把慕雲淺給嚇了一大跳,下意思地就開口問了出來,
“你是先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不錯,”那人嘲諷一笑,點了點頭,也不瞞她,主動道,
“多年前,先帝到外微服私訪,意外相中了我母親,與她有過一夜的露水情緣,只是他自己想來早就已經忘記了吧……”
當年那一夜,他母親便懷上了他。
其實皇帝當時也並未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母親是因為對方意外遺留下來的玉佩,才知悉對方身份的。
私生子,這個稱呼說來也是可笑。
皇帝那麽多子嗣,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的長大?自小榮華不斷。
只有他,明明身體裡流著的一樣是皇室血脈,但卻不能認回自己的生父,就連姓氏,都是隨的母姓。
他們一家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他自小過的生活並不差,但和那些皇宮貴族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
所以他心有不甘,明明自己和那些人沒有什麽區別,可他卻要過得比他們低一等!
“那你為何不……”慕雲淺下意識地開口問了出來,問到一半又住了嘴,只是盯著眼前的人看。
既然已經懷上了孩子,那為何不去找皇帝呢?
先帝若是知道自己有子嗣流落在外的話,想來應該也不會坐視不理才對的。
“為何不去找他?”那男子看著她眼神中的疑惑,猜到對方的問題,直接替她把後面半句說了出來,隨後又道,
“我倒是想,只可惜……我那傻母親,始終覺得這樣有所不妥,也不想被我束縛,去和一個不相熟的男子在一起,便對此事絕口不提!”
甚至,她還因為怕影響自己的聲譽,偷偷找了個地方養胎把他生出來,同時對外聲稱,自己是她去遊玩途中撿回來的養子!
這些年來,雖然衣食上沒有受到過什麽虧待,但他卻一直遭受著異樣的目光!在家族中,身份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覺得不甘!明明他是天子的子嗣,卻要被迫隱藏身份,還常常遭受旁人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