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辰沒有說出真心話之前,慕柔還以為宋辰多少是對她有些真心實意的,卻沒想到眼前人果然涼薄寡義,眼裡除了利益再無其他。
慕柔心底一陣悲涼,可她現在閨名狼藉,若是宋辰不願意娶她的話,她恐怕也找不到什麽好的人家願意娶她過門了。
慕柔沉默了半晌,才又裝作不經意似的開口道:“既然辰哥不願意娶我,那我也就不強求了……”
“原本我還想著老夫人答應我,把這些年我攢下的積蓄讓我帶走,還另外補貼了我銀子……到時候我可以用來幫辰哥緩解一下壓力,卻沒想到……”
“你剛才說什麽?”宋辰一聽到跟錢有關的字眼,頓時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就連雙眼都放出了光。
“說老夫人答應讓我把我院裡的東西帶走啊……”慕柔一臉的無辜,仿佛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麽似的。
“那什麽……其實我還是喜歡你的。”剛才還冷漠無情的宋辰,轉眼間就改變了態度,轉而抓住慕柔的肩膀,一臉深情地道:“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不如就趁早成親吧!”
“只是可能只能委屈你做妾了,畢竟我還在準備科考,先生說以我的能力,再不濟也能拿個探花的……”
到時候若他當真考取到了功名,勢必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做妻子的。
所以如果他現在將慕柔娶做了正房,這對他以後來說可是個大麻煩。
而慕柔聽了宋辰的話後,卻差點沒當場就炸了——她這麽辛辛苦苦的算計,到頭來居然隻落了個窮書生的妾室?
慕柔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深吸了好一口氣,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撲進了宋辰的懷裡。
“只要能跟辰哥在一起,柔兒怎麽都願意的……”先入了門再說,反正以她的手段,以後的正房能不能鬥過她還是兩說。
宋辰不知慕柔心中所想,覺得自己雖然丟了西瓜,但好歹撿回了一點芝麻,這對他來說也算是個安慰了。
找好了下家之後,慕柔很快就搬出了慕家。
而王氏受了慕柔的挑撥,再加上自己在外頭的小作坊確實被人給端了,她自然也就因此而對慕雲淺越發的不爽起來。
這日在後院偶然碰到正從外頭回來的慕雲淺,王氏當場就將人給攔下了。
“哼,小姑娘家家的,年紀不大,心腸倒是硬的很,眼都不眨就將自己義妹趕出去下嫁了!以後哪戶人家要是娶了你,恐怕祖宗的墳頭都得氣的冒青煙了!”
偷取慕雲淺的圖紙,拿出去做山寨的首飾,這件事的錯本來就在她身上,所以王氏也不敢借著這個由頭挑事。
但她又實在咽不下心中那口氣,所以隻好拿慕柔的事情來擠兌慕雲淺了。
慕雲淺忙了一天回到家中,本來就已經是累極,此時見王氏故意過來挑事,她不由就皺了皺眉。
“表姨既然這麽心疼慕柔,不如自己發發善心,將慕柔養在外頭就是了,何必要來找我?”慕雲淺說完就想離開。
只是王氏卻不依不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人家慕柔的父親可是為了救表妹夫而死的!”
“臨死之前慕柔他爹將人托付給了表妹夫,可現在就因為你個小丫頭片子容不下人家,所以就設計將人給趕了出去!你也不怕慕柔他爹半夜到你床頭來找你!”
王氏激動得唾沫橫飛,不知道的還以為王氏是個多麽深明大義的人呢。
“呵,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就是李叔來找我,我也跟李叔有道理可講,不像有些人虧心事做多了,半夜都心虛得睡不著覺。”
慕雲淺雖然沒明著說話裡到底說的是誰,但王氏又不傻,自然知道慕雲淺是在說她。
“你……你怎麽跟我說話呢!”王氏說不過慕雲淺,當場就急了,上去就推了慕雲淺一把,“我看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是要翻天了!”
因為小作坊的事,王氏府裡蓄積了慢慢一肚子的火氣,現在就連口頭上也不是慕雲淺的對手,所以王氏一下就失去了理智。
而反觀慕雲淺,重活一世,原本她就不再是以前可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了。
上一次她之所以讓王氏佔了便宜,那也是她故意為之。
現在她可沒那麽好欺負了!
慕雲淺反手就推了回去,恰好她最近老是跟著時白一起在外頭采藥,力氣見長,現在這麽一推,王氏直接就摔在地上,結結實實摔了一個屁墩兒。
“你居然還敢還手!”王氏尖叫著,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將人的耳膜給刺穿。
眼見著王氏還要指揮人衝上來,墨蘭也毫不示弱,擼起袖子就加入了混鬥之中。
……
最後這事自然是鬧到了慕老夫人的面前。
“豈有此理!”慕老夫人已經好久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了,這一聲吼下來,屋裡的下人們身子都跟著顫了一顫。
而此時的慕雲淺和王氏則都低著頭站在下首。慕雲淺倒是還好,只是衣裳微微有些凌亂。
倒是王氏蓬頭垢面,臉上也不知被誰打了幾拳,臉腫的跟饅頭似的,兩隻眼睛也是一青一紫,看起來極為狼狽。
“你們都是什麽身份的人?啊?居然當著下人的面打起來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你們讓慕家的臉面往哪擱?”
慕老夫人活了一輩子,生活一向嚴謹,治家也甚是嚴厲,對於府裡的人管束,那都是朝大戶人家看齊的。
慕雲淺和王氏今日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踩到了慕老夫人的底線,若不是慕老夫人這兩年吃齋念佛,性格沒以前那麽強硬,現在恐怕就已經讓人上家法了。
“祖母,雲淺知錯了,雲淺願意受罰。”慕雲淺對慕老夫人的脾氣是再清楚不過了,二話不說就認了錯。
反觀王氏還猶自有些不服氣,“我是長輩,這死丫頭不尊重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跟我動手!”
“我這是在代替表妹夫和表妹管教孩子,老夫人您也應該好好教訓一下這死丫頭才是!”
王氏在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慕老夫人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