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籬不明白虞熙兮為什麽還要將事情隱瞞了,以為她又打算不追究。一臉不高興問她,“如果真的是尹霜兒,你繼續這麽忍氣吞聲,她肯定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
虞熙兮無奈的看著她,“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讓你將事情隱瞞下來,是另有打算,絕非是什麽都不過問。”要真的是尹霜兒做的,她大張旗鼓的探查,肯定會讓景冉恆知道的。按照他現在的打算,有八成的可能要袒護她。
她才不想一直吃啞巴虧,讓尹霜兒洋洋得意,乾脆就自己暗中查清楚。
楚籬並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有些生氣,“之前中毒的事情,你也是說另有打算。就是因為你放任她,所以她的膽子越來越大,將主意都打到西苑來了。”
她的語氣有點衝,虞熙兮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笑著給她解釋,“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上次中毒的事情,為什麽會不了了之嗎?”
楚籬剛回來的時候,虞熙兮就和她說過。如今才過幾天,她記得一清二楚。聯想到之前的事情,她恍然大悟,“你是擔心王爺?”
虞熙兮點頭應是,“所以這次的事情一定要在暗中進行,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景冉恆。”
“這副秋千,你待會把它藏起來,別讓人看見了。”景冉恆會來給她針灸,到時候肯定會問秋千的事情,虞熙兮提前將它藏起來,不讓他有懷疑的機會。
虞熙兮重新回到屋子裡,其他人已經離開了。只剩下春草一個人在裡面。她在門外就聽到她嗚嗚咽咽的哭泣聲。推門進去,果然是眼睛通紅,眼角還掛著明顯的淚珠。
一看是虞熙兮進來了,哽咽的聲音問她,“王妃,是不是我推的太重了,所以害丁香摔到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虞熙兮心中了然。春草這個小妮子,比西苑其它幾個人都要單純,自然是不會想那麽多。虞熙兮揉了揉她的頭髮,安慰她,“不是你的錯,是繩子不結實,和你沒有關系。”
“要是摔的是我就好了。”春草還是很自責。虞熙兮不滿她這句話,虎著臉斥責,“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行,以後不能說這樣的話。要是丁香醒了,肯定又會罵你一頓。”
“王妃,你說她什麽時候才能醒來?神醫都說了她已經沒事了,為什麽還沒有醒?”春草顯得很焦躁,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
虞熙兮拉著她坐下來,“你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等著,說不定丁香等會就醒了。”
春草坐在椅子上,還是探頭探腦的去看丁香有沒有醒。一邊又喃喃自語,“都過了好久,她還是沒有醒。”
虞熙兮忍不住扶額,“總共還不到一個時辰,哪有這麽快就醒的。”更何況,她之前給她用了麻藥,就更加沒有那麽快醒了。
“我陪你在這裡守著,你好好坐著,別走來走去。”虞熙兮打算陪春草一起守著。
“我一個人就行,王妃還是去休息吧。”春草還沒有聽過有哪個主子來守著侍女的,雖說她們的主子不太一樣她還是很難接受。
虞熙兮搖搖頭,表示沒有大礙。她就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還拿起了之前的話本來打發時間。
春草被她安靜的氣息感染,終於不再是走來走去的,也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的會看一看丁香有沒有醒。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沒有丁香的提醒,虞熙兮連晚飯都忘記了。還是楚籬看不下去了,直接推門進來,“你們不吃不喝的守著,丁香也不會提前醒的。還是先去吃晚飯。”
虞熙兮抬頭看外面的天色,天幕不知道已經變黑了。她看了丁香一眼,發現她還在昏睡,走過去將春草拉起來,“走去吃晚飯。”
“我要在這裡守著,說不定春草等會就醒了。要是她醒了想喝水怎麽辦?”春草不願意離開,整個人像是粘在了椅子上一樣。
楚籬走過去,不由分說的將她拉起來,“快去吃飯,我在這裡守著。”
在楚籬的再三保證下,春草終於願意挪動身子,被虞熙兮強行拉走了。
用過晚飯沒多久,景冉恆就過來了。從昨天你不歡而散,他面對虞熙兮的時候,一直都是冷著臉的。今天晚上同樣如此,不過在看到虞熙兮完好無損的時候,眼神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緊繃的臉好像也放松了不少。
虞熙兮沒有搭理他,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景冉恆在門口尷尬的站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我聽說院子裡面的秋千斷了,傷到了你一個侍女?”
她點頭,非常冷漠的哦了一聲,然後又沉默下來了。景冉恆的臉冷了幾分,“好端端的秋千為什會斷?還正好是我給你做的。”丁香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女,沒有人會費盡心思的想要她死的,她是代替了虞熙兮。
“王爺覺得呢?難道還有隱情不成?”虞熙兮反問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裝秋千的繩子是我特意讓人找來的,可以承受幾個人的重量,不可能這麽輕易就斷了。”景冉恆自己找來的東西,非常清楚它的特性。
“所以王爺是懷疑有人故意要害我?”虞熙兮似笑非笑的問他。
景冉恆語塞,說不出話來。
虞熙兮無聲一笑,“我想王妃可能把我想的太好了,像我這麽惡毒的人,只有我害別人的份,哪有人敢來害我。”她說的非常的諷刺。
景冉恆不願意和她吵架,“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了繩子肯定不會有問題。”
“秋千是裝在外面的,風吹日曬,而且都過了這麽多天了,老化了也有可能。不存在王爺說的那樣。”虞熙兮不想讓他懷疑,輕描淡寫的將原因敷衍。
景冉恆不是一個好打發的人,他堅信自己的判斷,“秋千在哪裡,給我看看。”是不是老化,看一眼繩子就知道了。
虞熙兮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麽做,早早的就讓楚籬藏起來了。所以她面色如常回答他,“它差點害了丁香的性命,我早就將它扔了。”
“秋千是重要的證據,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將它扔了?”景冉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在他的印象裡,虞熙兮一直都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這次這麽容易就將它扔了,難道真的是什麽問題都沒有?
虞熙兮輕笑一聲,斜乜了他一眼,“我留著一個不吉利的東西,難道專門要等王爺你來看?”
“而且,就算真的像王爺所說的那樣,這是其他人早有預謀的。王爺你查到幕後黑手又要如何?到時候說不定又是會因為各種原因袒護她,又何必假惺惺的,多此一舉呢。”中毒一事,虞熙兮耿耿於懷。
景冉恆要說的話都被她堵在喉嚨裡面,過了很久,想必是心情平複下來了,再次問她,“你真的確定是繩子老化?”
虞熙兮白了他一眼,“我非常的肯定,而且我讓我的侍女也看了,確定是繩子老化了,才會將秋千扔了。”
景冉恆還是覺得奇怪,至於哪裡奇怪,他又說不上來。只能姑且相信虞熙兮的說法,不再追究秋千的事情。
“我來是給你針灸的。”景冉恆一說完,虞熙兮就跑出去了,沒過多久,她將楚籬拉過來了。認真叮囑她,“等會針灸的時候,你一定要看仔細,是哪些穴位。”
景冉恆皺眉,神色不悅,“你的意思是讓她學會了,以後就讓她來給的針灸?”
虞熙兮點頭,明明這對他們兩個人都是一件好事。她不太明白他生氣的原因在哪裡。
別說是她了,連景冉恆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麽在知道她想要這麽做的時候,會這麽生氣。他冷冷的問她,“第一次扎針的痛苦,你忘記了嗎?難道就不怕她找不到穴位嗎?”
景冉恆看上去一點都不相信楚籬,虞熙兮卻不然,“她會武功,知道所有的穴位,不用王爺你來操心了。”
“既然如此,你躺著。”景冉恆輕哼一聲,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他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一看就是在生氣的那種。虞熙兮不太放心,回過頭來叮囑他,“你待會可千萬不能扎錯了。”
景冉恆黑著臉,懶得回答她。
他給虞熙兮針灸過好多次,早就熟悉了哪些穴位,該主意一些什麽。景冉恆的動作非常的熟練,因為怕虞熙兮會疼,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柔,並沒有因為兩人鬧別扭,就故意扎錯,或者是弄疼她。
不過因為身後有一個碗學習的楚籬,他的動作非常的緩慢,時不時的還會停下來給她講一講需要注意的地方。
因為關系到虞熙兮能否解毒,他格外的重視。在說完之後,還冷著臉問楚籬,“有沒有聽懂?”還好今天站在這裡的是楚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侍女。要是春草她們,只怕早就怕的發抖,哪裡還能記住他說了什麽。
楚籬很冷靜的點點頭,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景冉恆很少會注意到虞熙兮身邊的人,他早就知道她身邊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侍女,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她,人非常的冷靜,和普通的侍女不一樣,他的眼裡露出幾許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