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兮早就餓了,聽到景冉恆描述的時候,就忍不住動了動。不過她不想這麽快妥協,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麽表情。
景冉恆笑了笑,先妥協走過去,“我來伺候王妃穿衣。”
虞熙兮輕輕的哼了一聲,不過沒有繼續拒絕。
景冉恆生下來就是被人伺候的,除了後來在軍中的幾年,身邊沒有貼身伺候的人。他哪裡會做伺候人的活,拿著虞熙兮繁複的衣裙,深深的皺起眉頭。
虞熙兮看到他臉上的窘迫,好整以暇的問他,“王爺怎麽了?是不是後悔了?”
景冉恆本來就怕她再生氣,哪裡能點頭,趕緊解釋,“我只是在考慮今日你需要用什麽樣的頭飾,才能配得上這身衣裙。”
“那就請吧,王爺。”虞熙兮笑眯眯的看著他。
景冉恆苦著臉,按照他琢磨出來的方法,拿著襦裙就要往虞熙兮的身上套去。
隨後端著洗漱熱水進來的春草看到這一幕,大著膽子提醒,“王爺,要不讓奴婢來吧。”
景冉恆正愁找不到借口,春草就送上來了,他為了不讓虞熙兮看出破綻,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
虞熙兮看夠了他的熱鬧,終於好心的開口替他解圍,“還是讓春草來,王爺你先去旁邊等著。”
春草手腳麻利的幫虞熙兮換好衣服,又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如此耽誤一番,半個時辰過去了。
按理來說,平日裡虞熙兮的梳洗時間沒有這麽長。今天她存了心要讓景冉恆等,故意讓春草拖著。當她慢條斯理的出去之時,故作驚訝,“王爺竟還在等著嗎?”
景冉恆臉上笑容未變,“說好了要和王妃你一起用早飯的,我怎能食言。”
虞熙兮心裡的怒火消散了不少,她今天早上故意弄出這麽多的事情來,景冉恆都接受了,沒有生氣的跡象。她終於露出一點真誠的笑容,坐在他旁邊,“讓王爺久等了。”
“我讓廚房重新熱過了早飯。”景冉恆一直在這裡等著,估摸著虞熙兮該出來了,他就讓人重新去熱了一遍。所以她坐下來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冒著熱氣。
冒著白色熱氣的早飯,很容易就勾起心裡的饞蟲,然而虞熙兮沉默的盯著桌子上過於清淡的早飯,她就是將眼珠子都看穿了,仍舊沒有找到她想要的。
“王爺,你說的水晶蝦餃呢?”虞熙兮的聲音陰惻惻的。
“你昨晚喝醉了,不宜吃這些,今日就先用些清粥小菜,等明日再讓人給你做你想吃的。”景冉恆用溫柔的聲音給她解釋,順手將粥放在她面前。
“所以之前的話都是騙我的?”說什麽有水晶蝦餃,虞熙兮沒想到他為了讓自己起來,連這樣的謊話都用上了,她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了。
景冉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含糊不清的說,“都過去了,再不吃的話,就要讓廚房再去熱一遍了。”
虞熙兮重重的哼了一聲,因為知道景冉恆是為了她好,她並未真的生氣,端起面前的粥,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了起來。
景冉恆的眼裡浮現了一絲笑容,不斷的將虞熙兮愛吃的都放到她面前去。
虞熙兮不客氣的一掃而空,滿腔的怨氣在一頓早飯中,好像消失殆盡了。
“王爺你的傷怎麽樣了?”畢竟是被她砸的,虞熙兮還是非常關心景冉恆的傷。
他昨天晚上是裝暈的,為的就是讓虞熙兮心裡好受一點。他避開她的問題,笑著調侃她,“王妃的警覺性太高了,要不是我命大的話,昨晚就要見血了。”
“誰讓你堂堂一個王爺,非要爬窗戶進來。”虞熙兮撇嘴,眼底有淡淡的愧疚。
景冉恆剛想借著受傷,讓虞熙兮別生氣了,就看到春草匆匆的跑過來,“王妃,白藤夫人過來了。”春草心裡非常不願意進來打擾,只是外面的白藤她實在招架不住了,只能進來請示。
虞熙兮聽到白藤的名字,瞬間就沒有胃口,不輕不重的將碗放在桌子上,“我吃好了,王爺慢用。”
“春草,你去讓她進來。”虞熙兮接過侍女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
白藤還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樣,蒼白的臉上略施粉黛,被人攙扶著進來,看上去就弱不禁風,惹人生憐。
腰肢盈盈一握,風情萬種的給景冉恆和虞熙兮行禮。纖細的身子,好像隨時都能被風刮走一樣。
虞熙兮一點都不想看到她裝模作樣的姿態,心裡惡心的不行,很是冷淡的問她,“你的身子沒有痊愈,這麽早跑來我這裡做什麽?”
“我聽說王爺昨晚受傷了,去了東苑沒有看到人,料想應該在王妃這裡,不知王爺的傷如何了?”白藤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面,好像是擒著盈盈水光,一直盯著景冉恆。
虞熙兮聽說她是來找景冉恆的,立刻就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匆匆別過臉,“原來是找王爺的。”
她不再看白藤,一副藥置身事外的模樣。
景冉恆輕輕的笑了笑,他安排好的事情,被白藤打斷了,本來就滿腹的不滿,現在更加不想看到她,“你的身子不是沒好嗎?大夫囑咐過,讓你安心養病,為何出來亂跑?”
白藤緊緊的捏著衣裙,片刻後,就帶了蒼白虛弱的笑容,“聽說王爺你昨晚受傷了,不知傷到哪裡了?要不要緊?”
景冉恆不說話,顯然是沒有要回答她的打算。白藤尷尬不已,只能去看旁邊的虞熙兮,希望她能解圍。
她厭惡極了白藤,心裡一點都不想搭理她,不過虞熙兮表現的不能太明顯,代替景冉恆回答,“已經讓太醫來看過了,王爺沒事。倒是你,身子不好,就要安心在風荷苑養病。”
“多謝王妃關心,吃了大夫的藥,我的身子好了許多。”白藤的眼睛時不時的就看到景冉恆那裡,希望能得到一點關注。
可能是她注視的次數太多了,景冉恆目光終於落到她身上,“既然身子不好,以後就安心留在風荷苑養病,無事不用來西苑請安。”
這話就相當於是將白藤軟禁在風荷苑裡面,不只是白藤,連虞熙兮都對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白藤想不明白她哪裡得罪了景冉恆,他一開口就要把她禁足,本就是虛弱的身子,現在更加站不穩了,要不是有人扶著的話,她現在都要摔到地上去了。良久之後,她才艱難的開口,“經過大夫的調養,其實我的身子沒有問題了,每日來請安是王府的規矩,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耽擱了。”
“不必再說了,身體要緊,以後你就在風荷苑養病,若非特殊時候,都不必出來。”景冉恆一錘定音,白藤不敢反駁,只能朝虞熙兮投去求助的眼神。
虞熙兮假裝沒有看見,附和著景冉恆的話,“王爺說的對,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安心養病,等你的身體痊愈了,再去做其它也不遲。”
白藤的臉色更加白了,即使是上了胭脂,也很難掩飾。她搖搖欲墜的接受了既定的事實,“多謝王爺和王妃的關心,我會安心養病的。”
“春草,你去替我送白藤夫人回去,再去庫房裡面拿幾樣補品,一起送到風荷苑去。”白藤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到她的賞賜,她連請安都沒有,步履不穩的走出了西苑。
景冉恆瞧見虞熙兮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忍不住逗她,“你既然不想看到她,直接將她趕出去就是了,何必一邊吃醋,一邊還要應付她呢?”
虞熙兮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臉色平靜的否認,“王爺你誤會了,我沒有吃醋。都是王爺你的人,我為什麽要吃醋呢。”
景冉恆被堵的啞口無言,剛才白藤進來的時候,她明明就非常的厭惡,知道她被禁足了,瞬間就變得高興了,這難道不就是吃醋嗎?他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沒有再去揭穿虞熙兮的話,反正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因為景冉恆還要去上早朝,他沒有再西苑停留多久,和虞熙兮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
虞熙兮的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得非常的好,她沒有打算出門,就待在西苑裡面琢磨怎麽做出棉花糖。
虞熙兮讓春草找了很多糖過來,她按照記憶中的方法,用了空間裡面的東西,嘗試著做了第一個。
楚籬進來看到她手裡怪模怪樣的東西,還散發著一陣陣甜膩的味道,她很是嫌棄的走遠了一步,問她,“你在搗鼓什麽?”
虞熙兮第一次做出來的棉花糖失敗了,沒有一點雲彩蓬蓬的樣子,而是一坨坨的,看上去就非常的惡心,不過味道對了,她拿著那一坨不明物體走向楚籬,“我新做的棉花糖,你要不要來嘗一嘗?”
楚籬幾乎將拒絕都寫在臉上了,她一點都不喜歡吃甜的,尤其是景冉恆手上的東西,隔的很遠都能聞到那一陣甜膩的令人頭暈的味道。
虞熙兮被她拒絕,有點失望,“真的不嘗嘗嗎?別看它長得不怎麽樣,還是非常好吃的。”
“我不吃甜的,你拿開,”楚籬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她,非常直接就拒絕了。
“你在裡面待了一上午,就是在做這個?”楚籬不解的指了指她手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