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回想到當日拿到請帖之時,景冉恆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原來是懊惱請帖上沒有自己的名字,現在還特意帶了面具來參加婚禮。
瞧著大家其樂融融的模樣,虞熙兮知道景冉恆的小心思,也不打算揭穿景冉恆的身份,故意往景冉恆的地方移去。
“晉軒,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那日一別,你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我還以為你都忘了我們了。”
虞熙兮特意提高了音量,讓他人都聽見,注意力都到了這邊,眼底帶著促狹之意。
景冉恆沒想到虞熙兮會主動發問,有些尷尬,來之前根本沒有想那麽多,一時沒了說辭,沉默片刻,才磕磕絆絆的解釋道:
“手下的幾個鋪子……出了點問題,耽誤了些時間。”
聽著景冉恆慌亂的模樣,虞熙兮心裡更是愉悅的不得了,眼裡滿是笑意,一直扯著景冉恆問東問西,眼看著景冉恆有些招架不住,虞熙兮才罷了休。
全程歡聲笑語不斷。
薛羽然本就是江湖性子,即便結婚也不隨俗禮那般在洞房等著,直接和杭欽一同在外面敬酒。
“白竹,還是這樣叫你順口,雖說你現在是王妃的身份,可你還是我們最好的朋友,要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就來找我,我這永遠是你第二個家!”
薛羽然拉著虞熙兮,一個勁的敬酒,已經喝的有些微醺,便也不拘小節,什麽話都往外面說,順帶腳還諷刺了一波景冉恆。
人才剛剛重新迎娶回來,薛羽然就給虞熙兮找好了後路,景冉恆自然老大不樂意,帶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低氣壓,薛羽然沒那麽多心思,直接拍了拍景冉恆的肩膀,晃晃悠悠的也遞了一杯酒過去,嗤笑道:
“怎麽的?晉軒兄弟這心情好像不太好啊,是不是我們白竹嫁人了,你沒機會了,所以嫉妒了?”
嫁的人就是自己,何必要嫉妒……
景冉恆隱在面具後的臉色已然有些僵硬,但自己的身份不能就這麽暴露,只能強忍著內心的憋屈,低聲道:
“白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而且那人還是王爺,人中龍鳳,固然是好事,我有什麽可嫉妒的,應該祝福才是。”
景冉恆故意加重“喜歡的人”幾個字,還把王爺說的和神仙一樣,讓一旁的虞熙兮哭笑不得,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了自誇一番。
忍著笑意,一口飲盡了薛羽然敬的酒,故意挨著景冉恆,輕笑道:
“是啊,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心中歡喜,羽然能和杭欽走在一起,也不容易,我這杯敬你們。”
因著景冉恆戴面具出場,這桌上地位最高的也就是虞熙兮了,身為王妃,大家都不敢得罪,一個個都上來敬酒,虞熙兮心情愉悅,再加上有景冉恆在身邊,也不怕出什麽事,也就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
可虞熙兮的酒量,景冉恆再清楚不過,三杯就倒的水平,眼看著已經站不穩,還在喝著,景冉恆就準備替她攔下,手頓在空中,又收了回來。
自己現在是晉軒的身份,虞熙兮還是有夫之婦,他若是這個時候幫虞熙兮攔了酒,於情於理都不合適,之前在遇到這種情況,他都是以王爺的身份替王妃攔酒,無可厚非。
可現在如果攔了下來,虞熙兮恐會遭人詬病,他一個假扮的身份又沒有什麽流言蜚語可言。
思及此,只能隱了眸中的關切,眼睜睜的看著虞熙兮臉色酡紅,暈暈乎乎的往他身邊靠著。
見此狀況,景冉恆不著痕跡的拉了杭欽過來,壓低聲音提醒道:
“王妃不能再這麽喝下去了,她已經醉了。”
杭欽作為男主人,自然不能讓虞熙兮在他這出了什麽事,這人們再這麽灌下去,他一個男人也招架不住,別說是虞熙兮這等弱女子,可他還沒來得及過去,就瞧見虞熙兮喝的已經上了癮,還在無意識的喝著別人遞過來的酒。
知道自己若是過去也沒辦法,只能強行把人帶去休息了,叫了幾個丫鬟過去,吩咐道:
“你們把王妃扶去後院休息,好生照料著。”
幾個丫鬟一聽是王妃,都動作放輕了許多,景冉恆也跟了過去。
走到半路,虞熙兮眯著眸子打量著周圍的幾個人,發現並不認識,就蹙了眉頭,掙扎著就開始大喊大叫:
“你們是誰啊!放開我!我還有客人的酒沒喝呢!”
幾個丫鬟都杵在原地,不知該怎麽辦,又得罪不起虞熙兮,面面相覷。
趕來的景冉恆見此狀況,揮了揮手,出聲道:
“你們先下去,我來照顧她。”
聽了這話,幾人連忙離去。
屏退了旁人,景冉恆攬了虞熙兮過去,溫聲道: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間好不好?”
聞到鼻尖熟悉的清香,虞熙兮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來,一頭扎在景冉恆懷裡,糯糯的埋怨道:
“你怎麽才來啊。”
不知為何,明明虞熙兮說的是自己,可景冉恆總覺得她可能喜歡晉軒,沉了臉色,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回了後院。
虞熙兮瞬間恢復了安靜,躲在景冉恆懷裡乖乖躺著,嘴角還帶了笑意。
將人安置在床上後,景冉恆還是有些內心憋屈的緊,便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
“兮兒,你喜歡我多一些還是喜歡王爺多一些?”
這話一說出口,景冉恆都恨不得咬掉舌頭,這話怎麽聽怎麽矯情,可話都說出口了,只能硬著頭皮看虞熙兮的反應。
見對方眼神迷離的打量著自己,景冉恆才舒了口氣,幸虧虞熙兮喝醉了,要不然場景得多尷尬。
正當景冉恆不打算等到回答,替虞熙兮蓋了被子就準備離開的時候,虞熙兮一把抓住景冉恆的袖子,有些疑惑的歪著腦袋問道:
“你在說什麽啊?”
虞熙兮雖說有點暈暈乎乎,可一路吹了冷風,也清醒了一些,便聽到景冉恆問了剛剛的問題,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酒勁就上了頭,直截了當的把面具一把扯了下來。
景冉恆沒料到虞熙兮會突然扯面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面具就脫離了臉,心下一驚,連忙用袖子遮了臉,正準備解釋,卻見虞熙兮毫不意外的把被子移開,神色平靜,粲然一笑。
“你在遮什麽啊!你不就是王爺嗎?還問什麽王爺和你喜歡哪個?明明就是一個人,你這個人真是奇怪……”
聞言,景冉恆神色一怔,堪堪放下了袖子,當是虞熙兮在說醉話,也沒有在意,又把被子蓋了回去,放柔了聲音。
“你說的都對,快睡吧,乖。”
說罷,便要去拿那面具,虞熙兮不滿景冉恆平靜的態度,執意不肯把面具還給他,定定的看著他,正色道:
“我沒和你開玩笑,我早就發現晉軒是王爺了,你不用騙我了。”
景冉恆用晉軒的身份暗中幫了虞熙兮好多次,這個身份也是促進他們感情的階梯,只是當時,虞熙兮還糾結了好久晉軒和景冉恆的選擇問題。
現在借著酒勁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反而暢快了許多,也總比平時冷靜下來面對面聊來的好一些,不會尷尬。
景冉恆一直沒有告知虞熙兮這個身份,就是怕虞熙兮氣他騙自己,和他鬧脾氣,現在看來,這個顧慮也打消了。
沉默片刻,景冉恆也釋然了,沒有再去搶那個面具,在床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耐下性子,揉了揉虞熙兮的頭髮,溫聲道:
“不騙你,那你乖乖睡覺,或者我去給你拿醒酒湯?”
說罷,就準備起身,虞熙兮連忙又把人拉了回來,搖了搖頭,低聲喃喃道:
“我不想睡覺,你不要走,陪陪我,好不好?”
虞熙兮難得的粘人,景冉恆自然不忍拒絕,又坐了回去,看著虞熙兮小鳥依人的模樣,景冉恆心下軟的一塌糊塗,聲音也柔了下來。
“我不走。”
虞熙兮醉了酒,更不容易被外界的事情所打擾,即便景冉恆在身邊,她也僅僅以為是做夢而已,很快就進入了空間,拿了一副飛行棋出來。
景冉恆晃神之際,虞熙兮就把飛行棋塞給了景冉恆,這東西在這裡從未出現過,景冉恆也頗感好奇,知道又是空間的東西,可看到骰子的時候,景冉恆臉色一變,有些惱怒道:
“你什麽時候開始接觸賭博的?這賭場……不是你這種女孩子該去的地方!”
賭場所在之處,皆是下三流,景冉恆不敢想象虞熙兮若是去了這種地方會如何,臉色陰沉的厲害。
虞熙兮不以為然的拿過了那副飛行棋,嗔怪的瞥了景冉恆一眼,開始給景冉恆講起了遊戲規則。
“這骰子又不是用來賭錢的,這是遊戲道具而已,投到幾,你的棋子就能在地圖上走幾步,誰的飛機起飛就算勝出,怎麽樣好玩吧!快陪我玩!”
知道是自己想錯了,景冉恆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眸子,虞熙兮現在有耍酒瘋的嫌疑,為了讓她睡覺,景冉恆只能順著她的意思來,想著等玩累了,虞熙兮就會睡著了。
這遊戲規則不算難,景冉恆很容易就上手了,玩了幾個回合下來,虞熙兮還是像打了雞血一樣,越發激動,壓根沒有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