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禹辰離開後,虞熙兮再次嘗試著喂楚籬吃藥,奇跡般的,這次她竟然無意識的吞咽下去了。
虞熙兮守著她幾乎過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半夢半醒的時候,虞熙兮聽到了牢房的門被打開了。她瞬間就警覺起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獄卒舉著明晃晃的刀要朝自己刺下去,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往旁邊躲。
那個來刺殺她的獄卒沒想到她突然會想過來,動作有略微的停頓。
虞熙兮去推楚籬,希望她能趕快醒過來。幸好,她已經退燒了,被她用力一推,立刻就醒了。
楚籬身上還帶著傷,行動遲緩,而且牢房狹小,她們能跑的地方不大。
虞熙兮開始拚命的喊,“快點來人啊,有人要殺我們。”
景禹巍在宗人府的時候,用的就是這樣的手段,估摸著景禹辰也是在他那裡學來的。
虞熙兮不敢掉以輕心,和楚籬不斷的轉圈圈。同時用最大的音量把外面的獄卒吸引過來。
“你是誰派來的?為什麽要殺我們?如果我們今天在牢房裡面出事了,你也跑不了。”虞熙兮看外面還沒有來人,就開始和那個假獄卒說話,打算拖延時間。
誰知,他完全就不理會虞熙兮,一心隻想要把她們殺了,每次出手,必定是殺招。
要是楚籬沒有受傷的話,還有一戰的能力。但是現在兩人都是負傷的情況下,遲早要命喪於此。
虞熙兮喊的更大聲了,她的聲音終於引來了外面獄卒的注意。被吵醒的獄卒罵罵咧咧的跑過來,“晚上不睡覺,大喊大叫的幹什麽。”
這聲音對於虞熙兮來說,宛若天籟。她喊的更大的聲音了,“這裡有人要殺我。”
“誰啊,膽子這麽大,敢在京兆尹的大牢裡面殺人,”那個獄卒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好像還是打著哈欠過來的。
知道有人過來了,要刺殺虞熙兮的人很快就跑了,連牢房的門都沒有鎖上。
被虞熙兮的大喊大叫吸引過來的獄卒,看到牢房裡面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牢房的門還是開著的,口氣非常的不好,“刺客呢?不是你們說的有刺客要殺你嗎?”
虞熙兮伸出手指,指著剛才那個刺客離開的方向,“你來晚一步,他已經跑了。”
“一派胡言!這裡是京兆尹的大牢,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你們要是再胡言亂語的話,休怪我上報給大人,讓他來處置。”他說著說著看到了已經被打開來的鎖,慌亂的把她給鎖上了,“你們想要逃出去?”
虞熙兮翻了一個白眼,實在是不明白這樣的人是怎麽當上獄卒的。她剛死裡逃生,非常的疲倦,現在一句話都不願意說,更加不想和他解釋什麽,橫豎刺客已經跑了,也很難再抓到了。而且他能在京兆尹的大牢來去自如,裡面定是有內應,想要把剛才那個刺客抓到,幾乎是不可能的。
獄卒把門鎖上,警告了虞熙兮他們一番,最後才打著哈欠離開了。
虞熙兮看著外面的天剛蒙蒙亮,楚籬的臉色蒼白的可怕,“還沒有天亮,我們再睡一會兒,養足精神。”
楚籬的身體還很虛弱,虞熙兮給她吃的那些藥又是帶走安神的效果,不一會兒就陷入了熟睡之中。
虞熙兮被剛才的刺殺嚇到了,擔心還會有第二次,於是就合上眼睛,並沒有讓自己睡著。
天亮之後,她再次聽到了牢門被打開的聲音。虞熙兮的身體再次緊繃著,整個人都進入了戒備的狀態。
“醒醒,大人要重新審問你們。”進來的獄卒非常粗魯的用腳踢了踢虞熙兮他們。
她睜開眼睛,冷冷的盯著獄卒的腳,“知道了。”
獄卒尷尬的把腳收回去,過了一會兒,又惡聲惡氣的說,“快點,大人已經等很久了。”
虞熙兮去把楚籬叫醒,兩個人身上都帶著傷,走的非常的慢,獄卒很不耐煩的催促,“還不走快一點,要是你們連累我被大人罵了,你們在牢房就沒有那麽舒服了。”
虞熙兮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並沒有因此就加快腳步。獄卒懼怕她身上的氣勢,還真的不敢再說什麽了,乖乖的陪在她身後走著。
正如那個獄卒說的那樣,等虞熙兮她們到了公堂之上,京兆尹已經在那裡坐著了,不過他旁邊還設了一個更高一點的椅子。
虞熙兮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這回,京兆尹並沒有急著要審問。
很快,虞熙兮就知道了是因為什麽。因為景冉恆來了,他經過虞熙兮的時候就稍微的停頓了一會兒,緊緊的皺著劍眉可以看出她的擔心。
虞熙兮不著痕跡的給了他一個很淡的笑容,示意自己沒事。
看到景冉恆過來了,京兆尹自然是不敢再坐著,趕緊站起來作揖行禮。“王爺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我聽人說京兆尹有屈打成招的嫌疑,特意過來看看。如今看來,傳言是真的。”景冉恆的語氣中還帶著怒火。
京兆尹的額頭上冒出了了汗水,蒼白無力的解釋,“王爺誤會了,那是正常的刑罰。”
“正常的刑罰?你不防告訴我,大理寺和宗人府有這樣的審案方法嗎?”景冉恆的聲音陡然增加,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被嚇的最慘的,就是離他最近的的京兆尹了,他的額頭上的汗水更多了。不斷的解釋緣由。
景冉恆在看到虞熙兮受傷的時候,心裡就聚集著怒火了,哪裡會願意聽他說這些沒用的廢話,“至今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那個包子上面的毒是白掌櫃下的,既然如此的話,本王今日把人帶走,大人應該沒有意見吧?”
京兆尹哪裡還敢有什麽意見,他現在非常害怕,景冉恆會一怒之下,把他給砍了。而且他要是去皇帝那裡說幾句,他頭上帶了幾年的朱紗帽就保不住了。
這個什麽,什麽四皇子,為官之道,巨額的銀子都被他拋在腦後了。他一心隻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趁著景冉恆還沒有發怒之前,趕緊表明態度,“王爺說的對,是我糊塗了。等找到了證據,再來抓人也不遲。”
景冉恆冷哼一聲,不想多說廢話,要不是因為他找下還是官身,他真的有可能動手砍人。
礙於虞熙兮現在是易容,景冉恆不能親自過來幫她把身上的枷鎖去掉。只能囑咐帶來的人去幫她,這個過程中,他都是一言不發。
京兆尹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乖乖的站在那裡。
“帶她們回王府。”景冉恆剛說完,就聽到另外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說,“皇叔要把殺人凶手帶去哪裡啊?”
景冉恆皺眉,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還會冒出來一個四皇子。“老四,你口口聲聲說殺人凶手,你的證據呢?而且你干涉了了京兆尹的審案,是有什麽意圖?”
身為皇子,是不能干涉大臣的事務,否則就有結黨營私的嫌疑。
景禹辰的眼睛裡面閃過不自然,還是仗著有一個強勢的外家,肆無忌憚的說道,“誰說沒有證據的,我就看到了,皇叔或許還不知道吧,我就是這次的證人,特意來證明是白掌櫃殺人的。”
他就是在睜眼說瞎話,京兆尹一個頭兩個大。一個景冉恆就已經讓他很難對付,現在又多了一個四皇子,他隱隱約約的感覺,他的為官生涯要到頭了。
“證人?我怎麽沒有聽京兆尹大人說起來?剛才你說的可是沒有證據的。”景冉恆的鳳眸裡面是威脅,他只能點頭,“事實確實如此。”
“京兆尹大人,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是如此嗎?”景禹辰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也是京兆尹得罪不起的,只能兩邊都點頭了。
這下好了,他在不知不覺中,把兩個人都得罪了,景冉恆乾脆就說,“既然如此的話,不如京兆尹大人今天就重新審一審,看看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誰。”
在他們兩個人面前,京兆尹哪裡敢點頭答應,苦哈哈的看著景冉恆,“這……”
“皇叔說的極是,我這個證人都來了,大人總不能就著把人放走了吧?”景禹辰也開口了。
京兆尹沒有辦法,只能戰戰兢兢的說了一句升堂,連驚堂木都是輕拿輕放。
他看著虞熙兮他們,半天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景禹辰看的心裡煩躁,“還有什麽可審的,她就是殺人凶手,我都看到了。”她說瞎話的時候,都是不眨眼的,聽著就像是真的。
景冉恆冷笑一聲,問他,“你是何時看到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那天應該是在宮裡聽學,從來沒有出宮,你是怎麽看到白掌櫃殺人的?”
景禹辰語塞片刻,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我的侍衛看到的,他們回來告訴我不行嗎?”
“我聽說白掌櫃和王妃的關系極好,皇叔這麽幫她說話,誰又知道是真是假呢。”景禹辰雖然沒有什麽腦子,但是勝在口齒伶俐,盡管他說的話錯洞百出。
景冉恆輕輕的哼了一聲,“你剛才說的是你自己看到的,怎麽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其他人?京兆尹大人,這樣的證人,你敢相信嗎?你能相信嗎?”
“三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