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想怎麽做?”謝澤心裡已經有主意了,他還是想聽聽景冉恆自己的意思。
他苦悶的灌下一杯酒,“我就是不知道怎麽做,所以才來問你的。”
“王爺你不能一直在她們兩個人之間徘徊,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謝澤非常的果斷。景冉恆的眉宇間閃過疑惑,“你的意思是想怎麽做?”
“無論是尹霜兒還是王妃,她們背後都代表的是各自的家族,王爺要選擇哪一個,需要慎重考慮。”謝澤並不認為,這兩個女人會讓他冷心冷情的好友投入真正的感情。
謝澤在他前面沒有隱瞞的必要,乾脆就直說,“尹霜兒和王妃同為庶女,只不過尹霜兒是尹家唯一的女兒,雖說是庶女實際上比大多數嫡女都更受重視。而王妃在虞家一直都是不受寵的庶女。說句不好聽的,虞家根本就沒有把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
謝澤的意思很明顯了,他是想讓景冉恆選擇尹霜兒。
“當然,王爺要是其它的安排,也可以不必聽我的。”謝澤連他久久沒有說話,以為不同意他剛才所說,略微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景冉恆輕輕歎息一聲,謝澤是結合所有的利弊說的,要是以往,不用好友提醒,他也會這麽做,只是如今,每次心裡浮現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總會不忍心。
“王爺是不是不忍心?”謝澤乾脆直接問他。景冉恆的臉上有點別扭,慌忙否認,“沒有,我只不過在想你剛才說的話。”
謝澤了然一笑,沒有打算拆穿他。假裝什麽都沒有明白,好奇問他,“王爺考慮的怎麽樣?”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尹霜兒能給王府帶來莫大的好處,她和虞熙兮兩人之間,其實沒有什麽好權衡的。”景冉恆硬著頭皮將這番話說完。
“其實也沒有必要這麽絕對。”謝澤輕聲一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迷茫的近乎不知所措的景冉恆,一點主意都沒有,無論是他說什麽,都只會點頭同意。
就比如現在,他剛一說完,景冉恆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眼,直直的看過來,“你還有其他的辦法?”
“王爺忘記弓弩了?”謝澤給他提了一個醒。
景冉恆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她的才華是平常閨閣女子不能比的,要是因為這些事情埋沒了,確實很可惜。”
“王爺選擇了尹霜兒,但是也不該太疏遠王妃才是。”謝澤是念及虞熙兮製出弓弩,對戰事有很大的幫助。
景冉恆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你的意思不還是讓我在她們兩個人之間周旋?”
“誰讓你是王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謝澤輕松一笑,拿起酒杯,化解他的苦悶。
其實他是什麽意思,景冉恆非常的明白,但是心裡就是不願意承認,也不想去做。最後乾脆喝酒,什麽都不想了。
一個不起眼的侍女匆匆的從西苑出去,一路直奔尹霜兒的院子而去。院子裡面的侍女看到她,什麽都沒有說,直接讓她進去。
尹霜兒百無聊賴躺在軟榻上,一看到她進來,立刻就來了精神,“你是不是打聽到了什麽,快給我說說。”原來這是她放在西苑的眼線,但是西苑被虞熙兮看守的太嚴了,又有景冉恆親自換人外人很難窺探裡面發生了什麽,尹霜兒已經好幾天不知道西苑的情況了,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線的到來,無疑是一場及時雨。
“王爺給王妃請來一個神醫,正在西苑給她診治。但是奴婢看不出來王妃怎麽了,他們瞞的很緊。”侍女將神醫在西苑的消息告知於尹霜兒。
她的手一僵,差點就沒拿穩手裡的東西。其他人不知道,她可是非常清楚神醫去西苑是做什麽的。
看來他們早就發現下毒的事情,還請來了神醫。這麽說來,遲早都會查到自己身上。尹霜兒不允許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她必須要阻止。
“你去打聽打聽,神醫平時都會去什麽地方。”尹霜兒美麗的眼睛裡閃過算計的光芒,不管怎麽樣,虞熙兮礙著她的路,必須死,她捏緊手掌,暗暗下決定。
洛逍遙在王府裡的行蹤,從來都沒有刻意隱瞞。尹霜兒的人很快就打聽到了。她稍微裝扮一番,慢慢悠悠的出門。
洛逍遙的酒喝完了,打算出去買一點酒。本來丁香要幫他的,不過他在王府悶了好幾天,早就想出去逛逛,所以拒絕了丁香的好意。
他是一個很懶的人,找了一條近路出去。因為這裡到處都是假山,很少有人會過來。洛逍遙悠哉悠哉的走著,心裡在想等會出去了要去哪家酒樓。不防被一個女人攔住去路,他被嚇一跳,差點就要往回跑。
“先生想必就是聞名遐邇的洛神醫。”尹霜兒從侍女身後走出來。
洛逍遙見她穿著不凡,猜想肯定是王府後院的女眷。他一個外男,不宜和她們待在一起。他拱拱手,點頭稱是,然後就想找借口開溜,“我還要出去給王妃配藥,先行一步。”
尹霜兒垂眸,眼裡劃過暗芒。嬌笑走近他,“神醫何必著急,配藥什麽時候都能去,不必急於一時。”
“最近我的身體不爽利,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讓神醫給我診脈看看是哪裡出問題了。”尹霜兒嘴上說的非常的客氣,動作卻沒有半分想讓的意思,她的侍女攔在洛逍遙前面,不讓他趁機逃走。
礙於她是女眷,洛逍遙不能動手,只能低頭回答她,“夫人的身子很好,沒有問題。”站在他前面的人有沒有問題,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尹霜兒的身體分明康健的很,偏偏要攔著他給她診脈,不知道在醞釀什麽陰謀,洛逍遙平時看的瘋瘋癲癲的,實際上比誰都看的明白,所以他現在急需要脫身離開。
尹霜兒不會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伸出手,“神醫要是不方便,不如就在這裡診脈。”大有他今天不給她診脈,就別想離開了。
洛逍遙退無可退,只能將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脈象非常的平穩,一點問題都沒沒有。他細細琢磨片刻,立刻就要收回手。誰知尹霜兒反抓住他的手,尖聲叫起來,“來人啊,神醫非禮我。”
她吼這一嗓子,周圍的侍衛都過來了。他們只看到神醫被尹側妃抓著,一臉無措。
“枉我看你是神醫,本來要高看你幾分,誰知道竟然膽大包天非禮我,你們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將他抓起來啊。”尹霜兒演的有十成十的像,洛逍遙百口莫辯。他在所有人鄙視的目光中,被幾個侍衛帶到柴房關起來了。
“你就在這裡守著,無論是誰過來,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能讓人進去,更不能將人放走。”尹霜兒將看守的責任交給一個她最信任的侍衛,又將柴房鎖上,才放心離開。
洛逍遙蹲在柴房裡面,非常無奈的笑了。他的年紀都快趕上剛才那個女人的爹了,說非禮還真的有人相信,果真是世家大族,顛倒是非的本領無人能及。
尹霜兒鬧出來的動靜不小,驚動了王府不少人。春草很快就從其他人那裡知道這件事情,飛快你跑回西苑,氣喘籲籲的解釋,“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什麽不好了,你別著急,停下來慢慢說。”虞熙兮讓她先休息一會兒,又讓丁香給她送了一杯茶,緩一緩。
春草將氣喘勻了,才重新開口,“神醫被尹側妃帶走了,關在一個柴房裡面,外面都是侍衛看守,沒有人能進去。”
虞熙兮心中一驚,“她為什麽要帶走神醫?”
“說是神醫的非禮尹側妃。”春草覺得這個借口太牽強了,神醫是什麽人,他們最清楚了,不可能會看得上尹霜兒那樣的女人。什麽非禮,八成是那個女人編出來的借口。
春草都看得明白的事情,虞熙兮不可能不知道。尹霜兒將洛逍遙關起來,肯定是怕自己解毒了,會來找她算帳。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關在柴房裡面,立刻帶著春草去她說的那間柴房。
尹霜兒對這件事情足夠重視,她還不知道楚籬不在王妃的事情,派了很多的侍衛在外面守著,就怕虞熙兮會帶著人過來,強行將人帶走。
虞熙兮無視外面的侍衛,直接走到柴房面前,一個侍衛攔住了她,“王妃,沒有側妃的命令,你不能進去。”
“側妃的命令?你是王府的侍衛,還是她的侍衛?”虞熙兮冷著臉質問他,她想要將人帶走,竟然還需要征得那個女人的同意。
“你給我讓開。”虞熙兮低聲吼了一句,侍衛沒有動,仍舊像是一堵牆一樣,擋在柴房門口。
沒有楚籬在,虞熙兮不能硬拚,只能拿出王妃的架子,“你不聽我的命令,難道就不怕我將你趕出王府?”
侍衛一聽,立刻就跪在她面前,“請王妃恕罪,側妃娘娘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虞熙兮氣的不行,狠狠的踹了他一腳,“看來你的主子是側妃,而不是王爺。王府不能讓你繼續待下去,等王爺回來,你就能收拾包袱滾出去了。”
侍衛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還是跪著,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