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冉恆不會做那麽無聊的事情,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西苑有尹霜兒的人!虞熙兮不給她辯駁的機會,“我剛還好奇你有什麽通天的本領,原來是在西苑放了你的眼睛。”
“你誣陷我?”尹霜兒纖纖玉指對著她,絲毫未將這個王妃放在眼裡。虞熙兮輕輕的撥開她的手指,面上略帶困惑,“令牌的事情只有我和王爺知道,若不是你在西苑安插了眼線,難不成是王爺和你說的?”
尹霜兒差點就要點頭應是了,不過她理智尚在,於是梨花帶雨的哭訴,“王爺,妾身一片好心,王妃竟然誣陷我。王爺,您是知道的,霜兒一向安分守己,怎會在府裡安插眼線呢。”聲音粘膩,虞熙兮下意識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景冉恆輕拍尹霜兒,未開口,從頭至今,他都是不動聲色的看著。虞熙兮勾勾嘴角,呵呵一笑,“你既說我誣陷於你,不如就當著大家的面,說說你是如何知道令牌一事的,若你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自然無人懷疑。”
尹霜兒被她一再質問,忽而從景冉恆的懷中站起來,“你休想混淆視聽,你先是誘使王爺將令牌給你,後又擅闖書房。這兩件事情都壞了王府的規矩,王妃要如何解決?”美目含怒,跋扈的性子盡顯無疑。
“你要和我講規矩?”虞熙兮燦爛的笑容好像是在說她愚笨。
“在王府內,我為正妃,你是妾,見了我為何不行禮?王爺,王府還有這樣的規矩?”虞熙兮看不慣景冉恆從頭至尾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於是將他拖下水。
尹霜兒淚痕未乾,楚楚可憐的望著他,任何一個男人看了她這個模樣都要心生憐惜。
“身為王妃,你連不懂規矩,要如何作表率?”景冉恆明顯是打算維護尹霜兒了。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虞熙兮腹誹。瞥見尹霜兒得意洋洋的神色,她紅唇微抿,“側妃明目張膽在西苑安插眼線,不知哪一條王府規矩規定了這樣的事?”其他的事情她可以放下,唯獨眼線一事,虞熙兮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
尹霜兒的眼珠子一轉,快步走到景冉恆身邊,急道,“冤枉啊,王爺,您之前讓妾身暫時管理王府的。為了不出亂子,妾身才不得出此下策。”
虞熙兮冷哼一聲,“你終於願意承認了。”
“王爺,身為王妃,管理王府是天經地義的事,請王爺將此事移交西苑。”虞熙兮如何會示弱。
尹霜兒算是進府最早的,而且尹家是他的人。至於虞熙兮,景冉恆遲疑片刻,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入府時日短,管理王府的事情仍舊由霜兒負責。你平日裡若是無事的話,跟著霜兒學習如何管家。”
“王爺說的對,等王妃熟悉了王府諸事,或許可以考慮管家的事情。”尹霜兒見景冉恆幫這起自己,笑容越發的燦爛。
虞熙兮沒有想到景冉恆對尹霜兒寵愛至此,恨不得毀了她臉上的得意神色。她咬牙切齒道,“多謝王爺體恤,我定會認真學習。”頓了頓,她好心提醒道,“不過王爺,正妻尚在,沒有誰會讓一個妾室管家。若是其他人知道王爺你這個做法,不知會作何感想?“說完後,她不管景冉恆是何表情,轉身就走。
她走了幾步,又回來將桌子上的海鮮湯拿走,面容平靜,“王爺,眼下有更合適的人為你熬湯,這個我就帶走了。”背後不斷傳來尹霜兒的嬌笑聲,聽得她心裡更為惱火。
虞熙兮奪門而出,神色不愉。等候在外面的竹青見她此番模樣,猜到發生了何事。於是譏諷道,“有些人以為憑借幾個見不得人的手段,就能勾到男人,殊不知他們的眼睛雪亮。”
虞熙兮心情不佳,不欲和她多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自己提著食盒,步履生風,只差在臉上寫上“我很生氣”幾個大字了。
“這個給你。”現在這一碗海鮮湯在虞熙兮的眼裡及其的礙眼,於是逮著一個人就往他身上推去。
長菁就是這個被她抓住的人,回想起王妃親手做的飯菜,嘴裡生津。海鮮湯的香味仿佛在誘使他接下來,但是想到可能的後果,他忍痛推回去了,“屬下不敢,請王妃收回去。”
“這是我給你的,又不是你偷來的,有什麽不敢。”虞熙兮不耐。只要看到它,就會想起景冉恆和尹霜兒可惡的嘴臉,她就氣的肝疼。
長菁透過書房的門縫,隱隱約約看到自家王爺別有深意的眼神。他對於散發著誘人鮮香的海鮮湯避之唯恐不及,邊跑邊說,“王妃,你還是給其他人吧。”見虞熙兮沒有追上來,他心有余悸抹了一把汗。
景冉恆在書房內見虞熙兮怔怔的站在原地,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平日裡最愛的書,現在卻是一頁都翻不下去。長菁見主子魂不守舍的模樣,心裡就跟明鏡一樣。
虞熙兮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連她做的飯也無人賞識。竹青又開口刺她,“王爺是什麽人,他身邊美人如雲,你不過是因主人的緣故,佔了一個王妃之位。若是你以為這些手段就能打動他,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
“你這麽有能耐,他怎麽不讓你來呢?”虞熙兮一句話就將竹青堵住了。她看著對方驚若天人的臉,心裡妒火翻騰。
“既然都不喜歡,我將它倒了總是可以的吧。”虞熙兮自言自語。說著就將它全部倒在旁邊的花叢中。即使長菁在書房,也還能聞到那股挑動味蕾的鮮香,他忍不住深深的呼吸。那麽好喝的湯,就這麽倒了,還真是可惜。
虞熙兮不覺得可惜,她被尹霜兒氣了一上午,只有到此刻,才覺得暢快。而且西苑裡還不知道有多少是其他人的眼線,她不想以後的生活都被他人監視,於是加快腳步往回走。微風吹起裙擺,有幾分瀟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