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後面的掌櫃豎起耳朵,生怕漏了景冉恆的回答。
景冉恆先是疑惑,後來看見虞熙兮擠眉弄眼,明白過來,“五千兩確實貴了一點,不過地段不錯。貴也有他的道理。”
“照你的意思,我們要買下來?”虞熙兮臉上的表情很糾結,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告訴他,“我現在手頭有點緊,沒有那麽多余錢。”
掌櫃身子一凜,眼神不錯盯著兩人。
景冉恆微微蹙眉,“這有點難辦。我前幾天打聽到旁邊也有幾家不錯的,價格也不高,不如我們去看看?”
“會不會沒有這麽好的地段?”虞熙兮很猶豫。
景冉恆笑了一聲,“這你就別擔心,就在旁邊不遠處,都是一樣的地段。”
虞熙兮很快點點頭,朝掌櫃的方向看了一眼,“等掌櫃出來,我們和他告辭。”
掌櫃聽到他們的對話,心急如焚。但是又不能立刻就衝出去,怕暴露身份。他多等了一刻鍾,迫不及待衝出去,佯裝什麽都不知道,“二位商量的怎麽樣?”
虞熙兮用抱歉的眼神看著他,“實在抱歉,我們聽說前面不遠處也有幾家店鋪,我們打算過去看看。”
掌櫃急急將他們攔住,“等等,你們千萬別去前面那幾家。我聽說那裡風水不好,無論開什麽店,最後都是慘淡收尾。”
虞熙兮不甚在意一笑,“多謝掌櫃提醒,要是真買下了,我請道士來做一場法事。”
在他們即將跨出店門的時候,掌櫃再次將他們叫住,“要是你們覺得價格太高的話,可以再商量。”
虞熙兮暗中朝景冉恆得意一笑,慢吞吞的轉過來,“三千兩。這是我們能接受的價格。”
掌櫃都快哭出來,他伸出四根手指,“四千兩,三千兩太少了。”
現在主動權在虞熙兮的手上,她多一分也不會給,無論掌櫃怎麽說,她都堅持是三千兩。
“三千兩就三千兩。”掌櫃咬牙同意。
虞熙兮歡天喜地的給了他銀子,又從他手裡接過地契,“多謝掌櫃忍痛割愛。”
掌櫃笑的比哭還難看,不知是誇是貶說了一句,“我做生意這麽多年了,還從來都沒有見過砍價像姑娘這麽厲害的。”
虞熙兮眯著眼睛笑了,“多謝誇獎。”
掌櫃揣著三千兩銀子,不情不願的離開。
虞熙兮打量剛到手的店鋪,喃喃自語,“雖然花的銀子有點多,不過還不錯。”
“你要是再低一點,掌櫃肯定就不願意松口。”景冉恆聽到她的呢喃,說了一句。
虞熙兮笑的得意洋洋,“這你就不懂了,我早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所以說了一個不高不低的三千兩,他能接受,我也能接受,最後就是皆大歡喜。”這和她以前去買衣服是一個道理,在掌握了主動權的基礎上,再說一個隊雙方都有利的價格。
景冉恆眼裡都是對她的欣賞,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的魄力和智慧,著實難得。
“接下來該做什麽?”他開口詢問。
“請你吃飯,剛才要沒有你幫忙,我不會這麽容易就砍價成功。”虞熙兮感激他剛才的配合。景冉恆一笑,欣然同意。
“前面有一家酒樓看上去不錯。”這次她沒有去杭家的酒樓,領著景冉恆去了一家從未去過的酒樓。
夥計掛著熱情的笑容迎上來,“二位客官裡面請。”
“還有沒有雅間?”虞熙兮一個人來吃的話,不必弄雅間之類的。不過她感覺旁邊的人不像是會坐在大堂裡面吃飯的人。
夥計熱情將他們帶到雅間,虞熙兮仔細詢問過景冉恆的喜好,將酒樓裡面的招牌菜都點了一遍。
“你剛花了三千兩,就這麽大手筆請我吃飯,應該不只是表達謝意這麽簡單吧。”景冉恆的話讓虞熙兮準備好的鋪墊又咽回去,“怎麽什麽都瞞不過你。”
“我想請你幫我找幾個靠譜的匠人。”她請景冉恆吃飯,確實不只單純的感謝。
“原來是這麽簡單的事,我答應你。”景冉恆放在心上,打算回去之後就幫她辦好。
“今天謝謝你。”虞熙兮端起酒,敬他一杯。景冉恆一飲而盡。
虞熙兮今天高興,她拉著景冉恆說了很多話,酒也是一杯借著一杯下肚,菜沒有吃多少,倒是先把自己喝的微醺。
景冉恆見她臉色酡紅,開始說胡話,搶過她手裡的酒杯,“你醉了,不能再喝。”
虞熙兮跌跌撞撞的要將酒杯搶回來,奈何眼前發暈,差點就倒在景冉恆懷裡。
“你把他還給我,我沒有醉,還能借著喝。”嘟嘟囔囔的,不斷的重複她沒有醉。
景冉恆擔心她醉的暈過去,試探開口問她,“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虞熙兮的腦子不是很清醒,醉眼朦朧的推開他,傻笑一聲,又拉著他的袖子,“我想吃糖葫蘆。”
“等會給你買。”景冉恆還在想著等會要怎麽將她送回去,語氣敷衍她。
虞熙兮雖然醉了,但是卻能清晰辨認景冉恆的意思。她拉著他的袖子不放,“我現在就要吃糖葫蘆。”
景冉恆拗不過她,只能付了銀子,攙著她一起回到街上,隨著人流,去找買糖葫蘆的。
“誒,你看前面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半醉半醒的虞熙兮突然不走了,指著前面的虞鸞兮,問的很大聲。
景冉恆知道上次她誣陷虞熙兮的事,一直都想給她報仇,如今又看見了,心生厭惡。
虞鸞兮自然聽到她的聲音,瞧見是虞熙兮,臉色不是很好看。只不過因為上次有謝澤的幫忙,她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假裝不認識她,徑直從他們前面走過。
虞熙兮喝了酒,膽子我大起來,而且上次的事情,她還耿耿於懷。她突然走過去將虞鸞兮攔住,“你不能走。”
景冉恆沒想到一個沒拉住,她就跑那邊去了。迅速走過去將扶好,以免她摔到地上。
虞鸞兮不耐煩看著她,“你又想做什麽?”
“上次的事情還沒找你算帳。”虞熙兮說話的時候,滿嘴的酒氣。
“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家閨秀,為什麽要誣陷一個和你無冤無仇的人?聽說大家閨秀都是從小就學禮義廉恥的,難道你沒有學?”虞熙兮嘲諷虞鸞兮的時候,語句清晰,一點都不像喝醉了的人。
周圍的人聽到她的話,對虞鸞兮指指點點,盡管沒有聽清楚說的是什麽,不過也足夠讓虞鸞兮丟臉。
她怒不可揭看著虞熙兮,“你信口開河,胡編亂造。”
“是不是胡編亂造,你心裡有數。”虞熙兮用一句話駁回去,望見虞鸞兮氣的通紅的臉,“你這個樣子,不就是被我戳穿你心裡齷齪的想法,惱羞成怒了嗎?”
虞鸞兮徹底被激怒,她見虞熙兮身邊只有一個帶面具的男人,那天會武功的楚籬也不在。囂張一笑,“今天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說完她指揮她帶來的侍衛,毫無章法的朝兩人打去。
“給我狠狠的教訓這個賤人。”虞鸞兮在外圍叫囂,認定了今天能把虞熙兮打一頓。
景冉恆的眼睛裡露出寒芒,他一隻手將虞熙兮護住,另外一隻手對付虞家的侍衛,片刻之後,侍衛全軍覆沒。
虞鸞兮睜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顫抖的手指指著他,“你是誰?”
“他是誰不用你管。”虞熙兮得意的朝她吼了一嗓子。
虞鸞兮被她氣急了,竟然不顧景冉恆還在身邊站著,張牙舞爪的衝過來,想要親自動手。
景冉恆眼裡的暗芒更甚,她離虞熙兮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動手抓住她的胳膊,往後一甩,虞鸞兮從空中落地。
“殺人了。殺人了,”她大喊起來,不過周圍的人都看出來景冉恆不好惹,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我斷你兩根肋骨,就當是給上次的報仇。”無論是在虞家,還是在外面,虞鸞兮都是囂張慣了的,如今看到景冉恆的眼神,竟然覺得格外害怕。她瑟縮身子,往後一退,不敢再開口。
“要是再有下次,絕對不是斷你肋骨這麽簡單。”景冉恆格外霸氣,將虞熙兮護的嚴嚴實實。
虞鸞兮帶著她的侍衛,狼狽的離開。
虞熙兮自覺佔了上風,格外高興。她的酒還沒有醒,突然跑過來,一把將景冉恆抱住。周圍一片嘩然,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當街擁抱。
景冉恆被她抱的一愣,良久之後反應過來,他能聽見心跳的聲音,比平時快了不少。
虞熙兮毫無所覺,仍舊是抱著他,“你剛才太厲害了,這麽容易就將她們趕跑了。”她分享自己的喜悅。
景冉恆微微一笑,正要說話,虞熙兮卻清醒過來,忙不迭放開他。
“這麽多人看著,你怎麽也不提醒我?”她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他。
景冉恆無奈一笑,“你剛才走過來就抱住我,連提醒的機會都沒有。”
虞熙兮的臉一紅,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的眼睛霧蒙蒙的,就像是迷途的小鹿。
景冉恆心神一動,傾下身子,附在她耳邊問她,“你剛才為什麽抱我?”
“因為高興啊。”虞熙兮回答的理所當然,把景冉恆氣的半死。他換了一種說法問,“要是當時在你旁邊的是其他人,你還會抱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