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語調不高,但是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壓迫感。
段嘉怡的眼珠子一直在轉著,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面退:“反正……反正我就是看到了,我下鄉之前看到的。”
顧凜冷哼,轉頭對著已經竊竊私語的村民們:“各位鄉親父老,不是我一個大男人非要欺負人家一個小女子,但是風寒不能食用蕁麻是一個秘術,很少有人知道。”
“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會不會是段同志學識淵博,你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
“我當然不想這樣想了。”顧凜開口。“只是我的嶽父嶽母也是這樣的症狀,我不得不留一個心眼呀。”
“你……你……”段嘉怡聽到這些話,眼睛裡面含著淚珠是我見猶憐,但是卻說不出來一句反駁的話。
顧凜的眸子依舊清涼,但好像是風中雲雨,讓人看不透也摸不著。
她看著他,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腳步一直往後面推著眼裡是無言的苦澀:“你……原來是你在這裡等著我,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他知道桑父桑母的病情到底是什麽原因,她自認所有的事情都天衣無縫。他同樣也抓不到任何的線索,所有只有這樣的方法。
但是真的是天衣無縫嗎?
一直在旁邊不言語的桑明月突然走上前,她走到段嘉怡的身後慢慢開口:“你猜現在的村民都是怎麽評價你的?”
段嘉怡放眼看去,剛才很是安靜的村民這個時候都是指指點點的,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大概已經能猜到是在說什麽了。
用輿論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也不過如此的誅人誅心了。
“那又怎麽樣?”她的嘴角抽搐著,尾音帶顫抖。“你們沒有證據,就算是懷疑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你們的。而且……”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聞到一陣熟悉的香味,轉身一看桑明月的手裡面正假裝無意玩著手帕,白底紅花的帕子分明就是自己的。
“這個帕子你應該很熟悉吧?”桑明月清清淡淡的開口。
“你怎麽得到了的?”段嘉怡的眼睛裡面都是驚恐,身體僵硬是完全不敢動了。
兩人談話太久,後面的村民都好奇了起來。
“顧家娘子,你們在聊什麽?把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叫過來難道就是想要看你們說話的嗎?”
“對呀,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聽到樂樂呀。”
顧凜在一邊喝著酒,沒有言語。
“我們……”
“我們談談。”段嘉怡快速的打斷桑明月的話。“不要說出來,我們談談。”
玩火自焚,她終究是害怕了。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嗎?”桑明月抬起頭,光線映照著她的脖子,美的不像樣子。
“我有。”段嘉怡輕輕呼氣。“你的兒子,現在馬上就要小學開學了,我可以讓你的孩子上一個好一點的學校。”
她說完這一句話馬山就後悔了,她的是知青下鄉知道教育的重要性,但是這一個村婦肯定是不知道的。
“可以。”
桑明月幾乎是斬釘截鐵的開口的,往前面走著:“我們去我家談。”
段嘉怡看著女人的身影,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心裡面還沒有琢磨完的時候,身邊突然快速的閃過一個人影,空氣中是顧凜的味道。
桑明月前面的路突然被高大的人擋著,男人開口:“你去哪裡?”
“我和她的單獨談談。”桑明月溫言解釋。
“你和她有什麽好談的?”男人的眉毛一挑,明顯的不悅。“萬一再出現危險了怎麽辦?”
桑明月被他的一本正經的語氣逗笑了,伸手放到他的胸膛上面:“你放心吧,我不會有危險的,你在這裡陪鄉親父老喝酒吧。”
顧凜抿了一下嘴唇,回頭看著女人又看一了一眼興致盎然的村民們意識到自己多想了。眼角突然帶笑,腦袋就放到了女人的頸窩上面:“我要是喝醉了你會照顧我嗎?”
她的心突然就好像是放在了棉花糖上面一樣,整個人是軟的一塌糊塗。這個世界上面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不笑的時候剛毅的可怕。一笑一撒嬌的時候讓人沒有辦法。
“會。”
桑明月趴在他的耳邊,聲音軟糯。
男人嘴角才是得意,這才轉身陪酒。
“你們倆可真幸福呀。”這是段嘉怡來到她屋子裡面的第一句話。
“謝謝誇獎,但是這並不是你放火燒了我們的家並且給我父母下毒的理由。”桑明月坐下來喝著水,言語冰冷。
段嘉怡沒有話回答了,自己拿著水壺正要倒水的時候桑明月按著她的手:“不好意思,我們家沒有打算招待你。”
說完,抬頭看著的她。她的眼神冰冷帶著殺氣,相比之下段嘉怡就小瞧了很多。
段嘉怡玩不過她,主動撤過眼神:“你想談什麽?”
“大虎上學的事情。”孩子的教育十分重要,桑明月心中無比清楚這一點。
“什麽上學的事情?”段嘉怡站起啦,冷笑。“我剛才是騙你的,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桑明月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亞於是被雷劈了,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你剛才是在騙我了?”她覺得段嘉怡好歹是一個知青,手段不會那麽卑劣的。
但是她想錯了,段嘉怡點頭,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味:“我就是騙你的,我沒有能力讓你的兒子上好的學校。”
桑明月頂頂的看著她,可是眼神裡面就是她在說謊。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能不能做到?”
“不能。”段嘉怡回答,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帶著嘲笑。“我一直你還是挺聰明的,但是沒有想到你也是貪圖蠅頭小利的人。”
她真的完全是沒有一點的自覺,說完話就要走。可是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桑明月的一句話讓她停下了腳步。
“你難道還能再讓我的父母中毒嗎?”她的話說的風平浪靜。
段嘉怡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問:“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桑明月手裡面的白瓷茶杯突然扔到地上,整個人站起來是忍耐了很久的狂風暴雨。“既然你都這樣了,我也沒有再為你遮掩的必要了,警局見。”
在某一方面段嘉怡就是一個胸大無腦的蠢人,剛才只是為了一時的痛苦和短暫的脫身,但是沒有想到桑明月真的說的出做的好。
她害怕了,渾身都在顫抖:“你沒有證據。”
“真是傻的可憐。”桑明月嘴角冷哼一句,就連多余的話都不想說了,直接揚起來手帕。
真的是蠢的過分,傻的可憐呀。
“你……你不要。”段嘉怡的手腳慌亂,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