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發生了任何事情，都足以讓桑明月草木皆兵，至少她心目中是這樣認為的。

  她看了一眼顧凜剛想要開口問的時候，可是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上一回我們答應她有一個條件就是讓你陪她去吃飯呢……”

  “你放心吧，”沒有等女人把所有的話都吐露完，顧凜已經把她摟在自己的懷抱之中。“吃飯就只是吃飯，對於我來說並不會發生任何的事情。”

  這一點的信任上面還是足夠有，桑明月只是用腦袋在他的下巴上面蹭了一蹭，閉上眼睛就好像是嬰兒一樣的夢囈一樣：“我知道，可是我害怕。”

  “你害怕什麽？”

  “我害怕所有的事情。”桑明月慢慢閉上眼睛。

  桑明皓這個時候也十分的識趣慢慢退出去，女人這個時候才開口說：“我害怕我山月品牌打不出去，我害怕顧美依會出什麽事情，我更害怕你會被搶走。”

  她說完停頓：“我還害怕念念的眼睛不能夠準時的好。”

  成年人的世界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苦惱，所有已經過來的人都會告訴還在青春萌動的少年少女們，你們要珍惜，可是又有誰能夠在當下的時候看清楚一切呢？

  設計房內，桑明月最後一筆勾勒下來的時候，盡管焦念什麽也看不到可是也想要去摸那一張紙，語言裡面都是歡呼雀躍：“師父，你短短兩天的時間裡面就設計出來了三件服裝，能和我解釋一下理念是什麽嗎？”

  桑明月月坐下來看見她都是滿眼的寵溺：“其實我設計這三件服裝的主題很簡單，分別是晴天雨天和陰天。”

  “別出心裁。”

  她對於自己的徒弟當然是沒有任何的隱瞞，就好像是如數家珍一樣的人娓娓道來：“晴天的衣服，我設計的是一件連衣裙，白底碎花的裙子上面還加了一些的蕾絲，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喜歡這樣但是如果你暢想一下，在一個大晴天穿著這樣的裙子去見你心愛的人，是不是很美好？”

  “美好，很美好。”焦念伸出手摸著設計圖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最後一句誇好像是不由心一樣，心裡面也突然升起了一陣的悲。

  涼此刻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桑明月繼續開口：“是雨天的話也是一條裙子，只不過花紋是青色的多了兩隻袖子，陰天的連衣裙設計的便是藍色……”

  桑明月把自己設計的所有細節全部都說了出來，而是焦念你的求知欲好像是特別旺盛一樣，連花紋的位置也不放。

  也許是因為眼睛看不見的原因，所以才想要迫切的知道設計理念是什麽，桑明月沒有多想便開口娓娓道來。

  當她最後一句話落下的時候，焦念點點頭，突然用手摸著空氣就好像是磨砂著什麽一樣：“師父，天是不是黑了？”

  桑明月看著窗外，本來還是白色的天這個時候突然慢慢的暗了下來，就好像是一片烏雲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一樣，伸出手不見五指，黑暗讓人覺得心裡面莫名的升起一絲的傷感。

  她慢悠悠的開口說著：“顧凜這個時候應該是去陪段嘉怡吃飯了吧。”

  他說的是對的，而此刻段嘉怡的心情好像並不算是多麽美好，用餐已經近半個小時了可是顧凜除了手拿刀叉切著牛排，完全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

  也算不上是冰冷，就好像是一個自然而然的動作一樣，完全把她無視成了空氣。

  段嘉怡雖然知道今天的目的並不在於這個，可是面對他這樣的一副表情心裡面還是一陣的難受。

  她慢慢的伸出手放在桌子的中間：“我好不容易才祈求來我們這一次共同進餐的機會，難道你就要這樣對我熟視無睹嗎？”

  “我以為你會明白的。”顧凜把自己的刀叉放下，然後用餐巾紙擦著自己的嘴巴，嘴巴動作金貴的不得了。

  他就好像是一個優雅的王子一樣，可是段嘉怡不屬於住在城堡裡面的公主。

  “很小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我們兩個人並沒有任何的可能，之前你陪著我知青下鄉我以為你是胡鬧也便由著你了，現在我們回到了南通市，你也有了寒老師，你應該珍惜這一份良緣的。”

  “良緣？”段嘉怡冷哼一聲就好像是嘴巴裡面嚼了蒼蠅一樣。“你讓我嫁給韓老師？他那麽齷齪的一個人，現在他的腿還瘸了你覺得他配得上我嗎？我們家比他有錢有勢的多，你覺得他配得上我嗎？”

  她一連問了兩句這樣的話，而顧凜看著他就好像是看著一個瘋子一樣搖了搖頭並沒有接話。

  餐巾紙扔在桌上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可是段嘉怡突然在桌子上面大聲的喘著氣。

  顧凜本來不想要回答，可是竟然聽到女人發出來了一絲祈求的聲音：“顧凜，救……救救我。”

  她的聲音泣不成聲，讓人聯想到一些不美好的東西。

  顧凜趕緊轉頭就只見段嘉怡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面，本來整理的一絲不苟的裙子這個時候也有了褶皺。而她整個人大聲的喘著氣，手抓在空氣中就好像抓不到什麽東西一樣。

  最後顧凜的手慢慢拉著他的胳膊，開口問著：“你怎麽了？”

  語氣疏離，限於朋友的角度。

  但是這一句話也足夠讓段嘉怡心裡面一暖：“我現在全身很疼我，我……心臟病犯了，你能不能幫我把藥拿回來？”

  “你心臟病？”顧凜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我……沒有記得你之前有心臟病啊。”

  “可是我現在好疼啊。”段嘉怡捂著這些胸口起伏更加的大聲了。

  “你藥在哪？”顧凜也不想和她拉扯那麽多，直接去翻她的包，可是段嘉怡馬上開口說。“我昨天去你們店裡面的時候，恐怕是把藥忘在你們店裡面了，麻煩你幫我跑一趟吧。”

  顧凜慢慢放開胳膊裡面的女人，只是站在原地看了她一秒，只見段嘉怡好像已經要喘的呼吸不過來一樣。

  於是他馬上轉頭就說著：“好，你在這裡等著我，我馬上就給你拿藥。”說著便大喊。“服務生，幫我照看一下這位女士。”

  然後他揚長而去，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麽的疏離，但是又是那麽的有分寸，只是限於見義勇為這樣一個程度，可是已經讓段嘉怡開心的不得了。

  就在男人剛剛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本來還躺在椅子上面的女人這個時候突然慢慢的坐直。

  她從包裡面拿出化妝鏡，在嘴巴上面慢慢塗著口紅，剛才的病態現在全部都是消失了取之而來的是像玫瑰一樣綻放的笑容。

  而顧凜走回設計室裡面的時候，屋子裡面似乎還飄蕩著桑明月剛剛離開的氣味，設計圖就放在桌子上面保護的極其好，但是就好像是隨風飄去的棉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