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飛！過來！！！”李雪燕今天睡覺之前，準備照常查一下帳本，以前她怕出問題，總是時不時查一下，這段時間忙的暈頭轉向，也就把這事給忘記了。今天想起來準備看看，卻發現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她的帳本居然缺了幾頁！

  李雪燕記得清楚，她自己是絕對沒有撕過，而段雲飛向來不操心錢的問題，家裡另外兩個人就更不用說了，錢放在客廳裡還沒有瓜子放客廳裡危險。

  段雲飛很快就過來了，李雪燕突然這麽著急喊她，他還以為遇到了危險，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過來了。

  “怎麽了？”段雲飛都做好了有人入室盜竊或者搶劫的準備，過來之後除了李雪燕卻沒有看到其他人，段雲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奇怪。

  李雪燕沉著臉，把手上的帳本遞給段雲飛。

  段雲飛接過去看了一眼，也發現了問題。

  “這是……小寒乾的？”段雲飛覺得也只有這個可能的，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家裡除了小寒也沒來過其他外人。就算有，也是顧衡之顧曼之他們，他們會做這種事嗎？李雪燕覺得，天有可能塌下來，他們也不會在她家裡搞事情。

  李雪燕點點頭，“也只有她了。”

  段雲飛仔細一想，那天去牢裡看小寒的時候，碰到的匆忙出去的李雪晴。當時她的手裡似乎就拿著什麽東西，而且仔細回憶的話，當時李雪晴的表情……似乎有點慌亂？
  至於慌亂的原因，應該是看見他了。段雲飛越想越覺得自己當時疏忽了，如果只是單純看見他的話，李雪晴的眼神不至於那樣躲閃，而且當時她的手上似乎藏著什麽東西，這些絕對不會只是因為突然遇到認識的人時正常的驚訝反應。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李雪燕見段雲飛的神色有點異常，就問道。

  段雲飛的表情更怪異了。

  “說話。”

  段雲飛小心地瞥了李雪燕一眼，“讓我說可以，你聽了不能生氣。”

  這句話倒是讓李雪燕更奇怪了，一般的情況下，說這樣的話絕對是做了什麽壞事，還不能生氣？這是你管得住的嗎？

  我生氣起來我自己都管不住你信不信？

  李雪燕這麽想著，臉上的表情則變得格外溫柔，她微笑著點點頭，“好，不生氣。”

  段雲飛都想拿面鏡子來給李雪燕好好照照，這哪裡像是不生氣的樣子？！這是爆發前的沉默好嗎？！這樣的微笑看著就像是被砍頭之前給的最後一頓格外豐盛的飯菜好嗎！

  見段雲飛遲遲沒說話，李雪燕也不裝溫柔了，直接問道：“你說是不說？”

  “說說說！”

  於是段雲飛把當時在牢房看到李雪晴的事情的後續說了一下，沒漏掉當時李雪晴奇怪的表情和心虛的反應。

  “為什麽現在才說？”李雪燕聽完之後，表情果然更可怕了幾分。當時段雲飛隻跟她說了李雪晴是去見小寒，兩個人討論的什麽問題段雲飛沒聽到也就算了，畢竟不趕巧這種事也不能怪段雲飛。

  可李雪晴出去的時候那麽可疑，段雲飛都省略了沒說，他是對方派來的臥底嗎？！
  而且那件事中，最讓李雪燕生氣的還是後來被段雲飛耍了還被小暖撞見了，但是到最後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

  段雲飛稍稍往後靠了一點，“當時那不是沒想起來嘛……”

  李雪燕冷冷的看著他，“腦子要是用不上的話建議捐給有需要的人。”

  段雲飛：“……要不還是趕緊看一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丟了，不然的話麻煩可就大了。”他必須得趕緊跳過這個話題，一直被李雪燕嘲諷的話太憋屈了。

  要是平時的話，他跟李雪燕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小打小鬧都是正常事。關鍵是現在李雪燕還在生氣，生氣的時候他能多說嗎？別說是打鬧了，他現在就算是突然打個噴嚏，估計都得被李雪燕抓著一通嘲諷。

  可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結果比起設想，總是不盡人意的。

  段雲飛以為讓李雪燕找東西是岔開了這個話題，然後等李雪燕的怒氣過了他就沒事了。畢竟這裡看起來跟之前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應該也不會丟什麽東西。

  結果就是，李雪燕更生氣了。

  “段雲飛！！！你的嘴是開過光嗎？！說實話我真的想把你的嘴給縫起來，也免得說話句句不中聽，趕緊幫著一起找！”

  讓李雪燕又是一通咆哮的原因，是她的印章找不到了。

  段雲飛一直在旁邊看著，在看到李雪燕翻東西時越來越著急的表情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就在心裡後悔的不行時，李雪燕終於把怒氣再度轉移到他的身上了。

  “……沒事，一起找，肯定你找到的。”

  段雲飛很後悔，之前為什麽要說萬一找不到就麻煩了這種話呢？找到了還好說，像現在這樣找不到的話，那不就像是都怪他烏鴉嘴了嗎？
  李雪燕一邊找一邊回答道：“希望你開過光的嘴現在還有效，這個東西要是真的丟了的話就不得了了……”

  半晌之後，面對李雪燕像是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的目光，段雲飛都想跪下喊大人饒命了。

  沒什麽其他原因，李雪燕的印章真的丟了。兩個人把整個屋裡幾乎翻的底朝天，找了每個可能藏著東西的地方，都沒有看到。

  “那個……”

  “說吧，你想怎麽死？”李雪燕瞪著段雲飛。

  “……”他想說他還不想死，但此時又沒那個膽子跟李雪燕作對。上次李雪燕生他的氣過了那麽長一段時間才好，這才幾天？

  還有就是，段雲飛確實理虧，特別虧。

  把小寒帶到家裡的人是他，沒有及時注意到小寒的異常依然把她留在家裡的人，也是他，在牢房裡沒有注意到李雪晴的盤算的人，還是他。不管怎麽說，這口鍋，都得他背好了。

  “算了，現在生氣也沒用，你回去休息吧，這事明天再說，也不早了。”不得不說，李雪燕的自我調節能力好得很，反正現在著急也沒有用，只會越想越生氣罷了，還不如等明天再去查。

  李雪燕起身，準備把被他們找東西時弄得一團糟的屋子收拾一下再去睡覺。

  段雲飛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李雪燕的表情，說道：“我跟你一起收拾吧。”

  李雪燕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兩個人沉默著開始整理。

  其實李雪燕心裡也清楚，這事不能全都怪段雲飛。當時若不是她同意了，段雲飛也不會把小寒帶過來住進他們家。小寒被帶過來是一方面，而李雪燕過於大意，以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小寒不會激起什麽風浪也是一方面。

  李雪燕表面上在責怪段雲飛，實際上心裡還是在罵自己，太自負了。

  主要是知道這件事讓李雪燕太生氣了，她得找到一個發泄口，而剛好在自己面前的段雲飛理所當然被殃及了。

  沉默著收拾完了房間，簡單的道了晚安，兩人就各自休息去了。

  雖然李雪燕說今天先好好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說，可晚上兩個人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李雪燕準備出門的時候，段雲飛剛好也走了出來。此時還沒有到平日裡周杏花送李小暖去學堂的時候，李雪燕問道：“去縣衙？”

  段雲飛點點頭。

  既然認定了這件事是小寒做的，就算知道小寒現在人在牢房什麽都做不了，但是兩人都覺得還是先去問問比較好，能從她嘴裡套出來多少東西就套多少，總比一無所知的好。

  “二位找誰？”獄卒很客氣的問道，他們這些人見過的人多了去了，看人的眼光準的很。穿著如何，有沒有錢，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雖然不至於給窮人什麽臉色，但遇到有錢人好生招待著，總能得到點好處的。

  李雪燕道：“一個叫小寒的姑娘，前些天因為縱火被關進來的。”

  “她啊，兩位這邊請。”獄卒在前面帶路，邊走便說道：“那姑娘在裡面狀態本來挺差的，飯吃的也少，自上次來了個姑娘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精神狀態整天看著都可好了。”

  “上次那個姑娘？跟我同一天來的那個是嗎？”段雲飛問道，他想，獄卒口中那個姑娘，指的應該就是李雪晴。

  聽了段雲飛的話，獄卒轉身又打量了段雲飛一番，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那天不是我值班，可能沒見著公子。”

  “那你是怎麽知道有姑娘去過？”李雪燕問道。

  獄卒表情有點尷尬，“聽別人說的。”

  雖然這個獄卒說的話也沒什麽用，但到了的時候，她還是給了小費。畢竟現在她是有錢人嘛，這點錢不算啥。

  獄卒樂呵呵的走了。

  “你們來做什麽？”小寒開始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猜到了來的人會是他們兩個。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所謂破罐子破摔，她都已經這副德行，沒什麽好怕的了。

  “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了，你是不是偷了我的印章，撕了我的帳本？”李雪燕直接問道。

  小寒顯得很無所謂的樣子，點點頭，甚至還頗有些報復意味的笑了，“沒錯，是我。”

  段雲飛臉色很黑，“你還真敢說。”

  “這我有什麽不敢說的？”小寒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嘲諷一笑，“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們覺得我還怕什麽？怕死？怕報復？我早就在放那把火的時候就什麽都不怕了，唯一怕的就是燒不死你們兩個。不過你們也真是好運氣，這樣都還能活下來，之前倒是低估你們了。”

  李雪燕不想跟她廢話，直接問道：“東西現在在哪？在你身上還是被你交給李雪晴了？”

  小寒瞟了她一眼，沒說話，重新看向段雲飛，聲音陰沉，“如果是我們倆一起死在火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