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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上嬌娘:農家春色晚》第38章  金步搖
  雖說聞靜下了決心,定要將池月打得落花流水,好叫她再也發不出那樣叫她惡心的燦爛笑容來。可將近又一柱香的工夫過去,她仍舊沒有扭轉局勢的任何希望!

  十二比六!

  聞靜幾乎真的要精神錯亂,她汗目猙獰,緊緊盯住面前的分數牌,不敢置信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她一個鄉野丫頭,到底哪裡來的能耐,竟能戰勝得了她?
  她很想令自己相信,這一切都是顧寒助她一臂之力的結果,可所有人看得分明,每一局幾乎都是顧寒從旁協助,將所有的風頭都推給了池月,令她在主要的陣地上發光發亮,最終將光輝擊向終點。

  這份激烈中的呵護,也只有顧寒如此的高手,方才做得得心應手,滴水不漏。

  卻也叫聞靜在戰敗之余,愈發生起嫉恨之心。

  眼看著香爐漸滅,她顧不得所有,策馬上前,佯裝去搶池月杆下如風馳電掣般的球,卻猛然一揮杆,擊打向池月所乘坐騎的馬腿。

  馬兒吃痛,頓時發狂,顧不得馬上之人,四蹄揚空,迅速地狂奔向場外。

  池月隻覺身體騰空,差些沒有從馬背上甩下。她迅速地抓住韁繩,可身體已然滑落到一旁,眼看著便要被拖拽到地面,非死即傷。

  對面的觀眾席見馬兒發狂,無不駭然驚嚇,轟然而散。

  池馨和弟妹失聲尖叫。

  “月兒,小心!”

  “姐姐,姐姐……”

  顧寒眼疾手快,迅速策馬揚鞭而來。

  池月硬是不撒手,好容易踩定了腳磴,一個用力的翻轉,堪堪將身子又固定到馬背上。

  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到底落下了一半,可人在發瘋發狂的馬上,畢竟叫人擔心。

  馬兒奔馳到場外一棵垂柳旁,垂柳枝椏茂盛,樹乾粗壯。

  池月趁機拽住一根枝椏,脫離了馬背,順著枝椏的反彈之力,將自己平穩送落於地面。

  只是,枝椏錯亂,在其間刮蹭了點皮肉,叫她有一點點疼。

  顧寒趕到,見她平安無恙,到底放落了一顆揪得緊緊的心,故作鎮定,哭笑不得地搖頭,“本想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可惜,可惜!”

  “那你希望我還在那匹馬上嘍?”池月佯裝忿忿地瞪視他一眼,又去看那發狂的馬,見它被一群馬場的管理者用專用網具捕獲,奔馳不得,又痛苦之極,忍不住歎息,“你該可惜的是那樣一匹好馬,竟被它的主人親手了斷了余生的輝煌。”

  陰冷的眸光瞥向還在場中呆楞的聞靜。

  聞靜原本是急火攻心,一時衝動,方才做出最為馬術者可恥的傷人行徑,此時被池月如此睥睨,在顧寒面前失卻了所有的尊嚴,愈發面上無光,掩面奔馳出馬場。

  聞興見寶貝女兒如此羞憤離場,自己正準備追出去,卻又轉念一想,來到顧寒面前。

  “顧公子,小女技不如人,還如此不懂事,故意傷了你的朋友,著實是她的不該!”聞興連連陪著不是,卻又話音一轉,“可你看在小女年幼,且只是一時衝動做錯了事,原諒她這一次可否?待本官回去,定當好好教訓她一番,叫她不敢再如此胡作亂為!”

  顧寒眸光中散發出陰鷙般的光,叫聞興為之一顫。

  “一人因衝動犯了過失,差點損傷人命,只是因其身份尊榮,如此便可既往不咎,你這父母官做得可好。”

  話語間,對聞興的斥責之意再明顯不過。

  聞興聽聞這含著威脅的話,差點沒跪倒下去,忙戰戰兢兢地道:“是是,是在下疏忽了自己的身份,身為父母官,子女犯錯與庶民同罪,如此才堪稱公平公正!是,是在下育女不嚴,方才導致她在外頭胡作妄為,在下定當回去狠狠教訓她,打她十大板,不不,二十大板!打她個皮開肉綻,叫她長長記性才好!”

  慌亂失措中,聞興一口一個“在下”,叫旁邊的池月聽得好不莫名其妙。

  “在下”,不是下官對上官的謙稱嗎?
  聞興如此誠惶誠恐,生怕顧寒給他定個為官不清,治下不嚴的罪名似的。

  再一次,池月覺得顧寒的身份不簡單。

  “剪影,派人跟隨聞大人前去,回來將聞大人的治女場景細細對我稟來。”顧寒冷聲吩咐。

  聞興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緊趕慢趕著告辭而去。

  聞興一離開,場上方才有人敢出聲議論。

  “這聞大小姐素來眼光高於人頂,同那些拌人馬腿,故意傷人的匹夫不屑往來,從來不肯原諒,如今她竟也如此做了,真真不敢置信!”

  “狗逼急了會咬人,雞逼急了會跳牆呢!聞小姐素來是常勝將軍,這一回竟敵不過人家顧公子的朋友,那驕傲的脾性哪裡肯接受?依我說,衝動之下做出傷人之舉,倒是人之常情。”

  “看你這話說的,馬場上輸贏靠個人,你輸了盡可以回去修煉一番,再來切磋應戰,哪裡就到了讓人落馬致傷致死的地步?要我說,聞小姐這人也太……”

  後面的話語聲壓低了不少,想來是不想叫人聽到,再傳到縣太爺耳朵裡去,給自己攬是非。

  這邊池月被池馨和雙胞胎兄妹包圍著,噓寒問暖。

  “月兒,快讓姐姐看看,你有沒有受傷?”池馨擔憂地問,抬起她的胳膊細查,就差沒有當場剝了她的衣裳瞧了。

  池月抬手,努了努嘴,“就是手指頭上刮蹭了點皮肉,沒甚關系。”

  池馨見不過是手指頭出了一丁點的血而已,農家人乾農活常有的事,到底放落了心。

  可被冷落的一旁的顧寒卻皺了皺眉頭,立即低聲喚來下人,吩咐了幾句。

  不多時,下人帶來了一名郎中。

  郎中不由分說,將池月的手指抓起來,便塗抹起了藥膏。

  直覺告訴池月這是哪個請來的郎中,她的嘴角抖了抖,無奈地看向一臉事不關己模樣的顧寒。

  順理成章的,聞靜抵押在裁判處的金步搖成為池月這組的戰果。

  顧寒將其遞給池月,“這場馬球比賽幾乎全部由你在主導,這份戰果自然屬於你。”

  池月猶豫了下,便毫不客氣地接過來。

  顧寒欣慰,正要看她戴在頭上是怎生模樣,卻見池月轉身便將那金步搖插在池馨的鬢發上,嘖嘖稱讚著,“金子做的首飾果然非同凡響,姐姐,你戴這東西在頭上可謂頓時生輝了呢!”

  池馨被池月誇讚,隻覺羞澀,就要將步搖拔下,“我如何戴得這東西,妹妹你又取笑我。況且這可是你千辛萬苦得來的,如何能給我?”

  池月不依,製止住她,佯怒道:“你若不戴,我回去便將你不好好看顧我,叫我在這裡生出許多亂子的事,事無巨細都給娘親說了去,叫娘好好懲罰懲罰你!”

  聽聞這話,池馨又羞又惱,卻也無可奈何。

  顧寒見這精美的首飾被池月轉眼贈了人,心下微微有些失落。

  過後,顧寒請幾個人一起去了閑庭居用了大餐。

  一頓飯間,顧寒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池月身上。

  可池月只顧著湖吃海喝,照顧弟妹,根本無暇顧及他這邊。

  顧寒隱隱覺得,自打他認識池月這半年以來,她的個頭似乎長高了些,身形也豐滿了些。

  原本瘦骨嶙峋的面孔,也圓潤飽滿了不少,想來是發家富裕後,飲食營養的功勞。

  尤其她的面上,愈發顯出瑩潤光潔,玲瓏剔透,只是比縣城裡的貴女們,多了些鄉野農夫所有的小麥色。

  那雙狹長柔美的眼睛,有若漆黑夜空中最亮的兩顆星,如此粲然,如此叫人為之著迷。

  那總是隨時可以勾唇而笑的櫻桃小嘴,還有笑起來隱隱現出的小酒窩,俱都叫人賞心悅目,甚至忍不住一親芳澤……

  想到此處,他定了定心神。

  他在想什麽?一時間,他竟不懂自己的心。

  穩住莫名慌亂的心神,他又忍不住去看她,似乎有什麽在她的身上,吸引他不得不去探究。

  總之,她不是如聞靜一般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美女,卻也算得上出類拔萃。只是在他的心裡,前者遠遠比不上後者,因池月身上所散發出的獨特氣質,是聞靜花費畢生的時間,都學不來的。

  送走了池月一家,顧寒信步走到了街道上。

  路過一家首飾店時,顧寒停駐下來。

  剪影微睜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主子,竟走入了進去。

  他很想攔截住顧寒,提醒他:這可是首飾店,女人的首飾店!公子,你是不是走錯了?裡面可都是女人,女人啊!
  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顧寒對女子之物上心過。

  可他還是硬著頭皮,跟隨顧寒進入到裡面。

  見顧寒衣著華麗,老板親自來接待,含笑問:“客官不知需要些什麽,想來是為心儀的女子挑選禮物吧?哈哈,女子最珍愛的首飾,在下這裡應有盡有,客觀盡管慢慢挑選。”

  這“心儀的女子”似戳中了顧寒心裡的一根弦,叫他略略有些怔忡。

  見他不說話,老板繼續招呼著,“不知客官是要上好的,還是中等層次的?若是要上好的,還要去樓上挑選才好,只是價錢略貴些。”

  “自然是上好的。”顧寒毫不猶豫,跟隨老板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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