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老板很快就被叫了過來,可是當他看到江安平的那一刻,這頓飯付錢與否就不重要了。
“你是忘記帶錢包了嗎?還是說你的錢包丟了啊?”
她主動走上前,理由都替江安平想好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要替對方解圍,還是說只是想跟他攀個關系,畢竟他是安夏白家裡的人,酒樓老板是見過的,而且還被她給趕出來過。
“我的錢包可能是丟了,我能回去拿錢,給你送過來嗎?”
雖然也過過貧苦的生活,可是江安平自認為自己很少求人,特別是在這種時刻。
“當然可以,如果你手裡的錢不夠的話,也可以不用給錢了。身在江湖難免遇到些意外,我都理解的。”
酒樓老板雙臂背在身後,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憨態可掬,讓江安平感動。
他記得這個人,之前上門找過安夏白。只不過那個時候自己不認識她,還對她惡語相向,把他趕出了家門。如今想想,江安平隻覺得自己臉上無光,真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那不行,我吃了東西,就得給錢的。我不是想吃霸王餐,所以一定會盡快把錢給你送過來的。”
說完,江安平就走了,他準備回家拿錢,心裡也對這個酒樓老板留下了好印象。她如此的不拘小節,也沒有因為上次的事情跟自己斤斤計較,江安平隻覺得自己做人太過於狹隘了。
回家之後,江安平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安夏白,還把上次自己把酒樓老板驅逐出去的事情告訴了安夏白,並且對酒樓老板進行了一番誇獎。
“看來我這麽多年的聖賢書算是白讀了,都說無商不奸,可是他真的是好樣的。”
安夏白自然是信任江安平的,而上次酒樓老板來找自己時,也確實是因為自己不想惹出過多的是非,又覺得這老板為人不太老實,所以才讓江安平替自己把她給趕走的。如今如果他真的有江安平說的那麽好的話,那自己何嘗不嘗試跟她合作呢?畢竟這是一種緣分,更是自己收入來源的一部分。
正想著,安夏白就出發去了酒樓。酒樓老板沒想到安夏白會這麽快就過來,所以一時間沒有任何準備。也正是因為這樣,安夏白才覺得更加的真實。
“謝謝您剛剛對我的管家的照顧,這是他的飯錢,還有一百兩的感謝金,多謝。”
安夏白開門見山,把自己拿過來的銀子放在桌子上,並沒有準備離開。
“您真的太客氣,親自過來給我送錢不說,還拿來的感謝金。既然您都親自過來了,那這飯錢我收下,至於這感謝金,我就不收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又同在一片藍天之下,幫些忙都是應該的。”
酒樓老板笑嘻嘻的面對安夏白,心裡特別想讓安夏白再給他一些做菜方法,借此來讓自家生意更好一些。
“那是誰?”
安夏白回過頭去,一個長著一對劍眉的男人正坐在窗邊,一個人獨自喝酒。她的桌子上擺了一本書,已經打開,不過他的注意力卻一直都沒有在那本書上,而是一直看向窗外。
可是他的眼睛卻一動不動,眼珠也不轉動,這才引起了安夏白的好奇。
“他啊,叫趙彥,最近總是來我這裡喝酒,每次都是這幅模樣,有時候我都懷疑他腦子不正常。”
酒樓老板據實以告,安夏白的心思就轉移到這個叫做趙彥的男人身上了。
他的那雙劍眉真的名副其實,看來鋒利有勁兒,一點兒也不輸給真的刀劍。
他長著一雙丹鳳眼,眼珠是褐色,右側眼睛下面長了一顆棕色的痣,看起來像淚痣一般,可是又不近相同。
“給我上壺酒,再弄兩個小菜,我餓了。”
安夏白吩咐著酒樓老板,自己就自顧自的坐在了一邊,觀察著這個趙彥的行為舉止。他只是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而已,所以想多看幾眼。
不過,安夏白不知道的是,趙彥也是個重生的人,她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
更重要的是,她重生之後的人設竟然是個喜歡權利,費盡心思攀附皇權,還貪心想要多收斂些錢財的人。
她更不知道的是,這個趙彥想憑借與安夏白的關系混入朝堂,以此來攀附皇權。
不過,這個趙彥心思敏捷,身上多了些直爽的味道,也許這也就是安夏白為何會對她感興趣的原因。
不一會兒,酒樓老板特地給安夏白準備的小酒小菜就都上齊了。安夏白一個人坐在一旁喝酒,目光時不時的就會轉移到趙彥的身上。
大概過了一刻鍾的時間,趙彥站了起來,端起自己的酒杯和酒壺來到了安夏白的桌前,與安夏白面對面的坐下。
“這位仁兄,我們素不相識,您這是?”
安夏白愈發的好奇,這個叫做趙彥的男人難道是發現自己總是在偷窺她了?不然為什麽會突然間找到自己呢?
“就是想跟你喝一杯,江湖兒女,都是一家人嘛!”
趙彥主動給安夏白倒了杯酒,他的臉紅撲撲的,貌似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了。
安夏白什麽都沒有說,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跟趙彥喝下去。安夏白的酒量不錯,只不過就連她自己都忘記自己究竟能喝多少酒了。
又過了一會兒,趙彥的臉變得更加紅了,她趴在桌子上,渾身的酒氣,像是被白酒浸泡過一樣。
“不瞞你說,我是個不得志的人,總是想進入朝堂,報效國家和黎明百姓,可是太難了,我感覺自己像個廢物一樣。你能不能幫幫我,你能不能幫幫我!”
像是在說醉話一樣,趙彥把自己的心裡話全部都說給安夏白聽了。當然了,他說的不全都是醉話,他只是借機想讓安夏白知道自己的心意而已。
面對如此的求救,安夏白的嘴角微微上揚,她見過直爽的人,也見過虛偽的人,不過像趙彥這樣直爽中帶著虛偽,虛偽裡面又夾雜著大部分的直爽的人,安夏白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他對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得志的叫做趙彥的男人很感興趣。
安夏白只是意猶未盡的看著他,全然把趙彥的話當做是酒話,一句話不說。
過了一會兒,趙彥嘴裡嘟嘟囔囔的站了起來,只是他搖搖晃晃的,看著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樣。
她把銀子放在桌上,酒樓小二看到他給的錢根本不夠,立馬就報告了自家老板。
“兄弟,你整日來我這裡喝酒,錢總是給不夠不說,你還總是來,有沒有你這樣做人的啊?”
酒樓老板推了趙彥一把,他搖搖晃晃的差點兒摔倒。好在安夏白主動扶了她一把,趙彥才幸免於難。
“老板……我……我給你的是我所有的錢,你就……讓我走吧!”
都這個時候了,趙彥還在狡辯,她搖搖晃晃的看著酒樓老板,臉上紅的像是酒精過敏一樣。
“來人,把這個總是企圖吃霸王餐的人給我打出去,以後不讓她再進來了。”
酒樓老板的做法是安夏白沒有想到的,她嗖的一下就站在了趙彥面前,從懷裡掏出錢,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錢,我給了。”
說完,安夏白就把趙彥給帶走了。都說這男人的骨骼多,所以更重一些,這喝了酒的男人豈不是更重?
安夏白好不容易把趙彥給帶回了自己家裡,江安平看到之後立馬就過去幫忙。
“他是誰?您這出去一趟,怎麽還帶了個男人回來?”
江安平疑惑,都說皇帝可以三妻四妾,什麽時候皇上的妃子也可以有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了?
江安平汗顏,不敢想象陸櫟才走了一天,安夏白就把其他男人給帶回了的行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個醉鬼。
“酒樓撿到的,你給他安排一個房間吧。”
安夏白做起了甩手掌櫃,把趙彥的一切事情都交給了江安平處理。
江安平先是讓人給趙彥熬了醒酒湯,後來又在她身旁幾乎是守了一夜,趙彥才醒過來。
她看到江安平的時候其實是很意外的,她昨天是喝多了,可是印象中是安夏白把她給帶走了,怎麽現在卻出現了一個男人呢?
“你別怕,這裡很安全,昨天我家主子把你帶回來,讓我安置你。”
江安平看出對方的疑惑,主動給對方答疑解惑,臉上的笑容淡淡的,看不出真正的表情。
可是接下來,江安平就徹底被眼前的男人給蟄伏了,因為趙彥嘴裡說出來很多詩句都是江安平沒有聽過的。幾乎是可以用瞠目結舌四個字來形容江安平的表情的。
“你等等,我去拿紙筆,把你說的這些都記錄下來。”
江安平是個沒事兒就看書的人,可是如今才發現這真正的老師並不在書裡,而是在眼前。
她把趙彥說的詩句全部都給記錄了下來,還向安夏白顯擺了半天,安夏白聽了也是覺得十分意外的,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碰到的一個人都是這麽有才華的人。
“好點兒沒有,你昨天可是喝了不少的酒啊。”
安夏白主動過來問趙彥,因為他昨晚已經醉的不停的往出冒詩句,不然江安平怎麽會那麽震驚呢?
“好多了。”
趙彥說話的聲音沙啞,眼神憂傷,看起來心情不是很愉悅。
“你這是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談不上心情不好,只是有些思念家鄉罷了。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啊!”
他的感慨是安夏白十分能理解的,畢竟每個人的家鄉都不同,所以想念家鄉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她點點頭,看著趙彥,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一般,女主忍不住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