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龍哪裡敢把真相說出口,供出唐家小姐,自己以後還怎麽在城裡混:“你們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我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看來你知道自己犯的錯不輕,”陸櫟冷聲一笑,還真有動手殺人的欲望。
萬幸被張小棟給攔住,勸說不要衝動。
事已至此,陸櫟表示自己冷靜不下來:“若是當時你們晚到一步,或許她就,她就!”
剩下的場景他根本不敢想象,只能任由恐懼與不言化作怒火熊熊燃燒。
安夏白若是出什麽意外,他真敢把人給剮了,豁出命也要動手。
張小棟怕自己攔不住人,提前跟柳風楓說好安夏白一蘇醒就讓她過來,所以陸櫟準備動手再打人時,她正好進門:“夫君切莫衝動。”
陸櫟大驚,人也不想毒打直接走到安夏白身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跨過門檻:“夫人你怎麽到這裡來了,大夫不是說你身體不好需要好好調養嗎,還是先回家休息吧。”
剛才自己要是沒有及時趕到,誰知道陸櫟會做出什麽事情,安夏白慶幸自己來了,連忙握住陸櫟的手,勸他千萬冷靜。
其實陸櫟也就只有在她的事情上冷靜不下來:“好,我都聽夫人你的。”
在彩龍驚恐不安的目光中,安夏白找來凳子緩緩坐下。
“招供了麽?”她半蹙眉頭問道。
“問過他,不肯說。”陸櫟回道,“嘴巴挺嚴實,我覺得應該用點武力。”
他們從過軍的人跟外邊的人不一樣,真正刀劍舔過血的人,彩龍的身板看起來魁梧,實際只是個街頭混混,要是真被用上軍營刑罰,焉有命在?
安夏白歎息著勸說道:“夫君別鬧,我有辦法讓他開口。”
她略一思索,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我再問你一次,幕後主使者是誰你究竟說不說?”
彩龍心中慌亂不安,表面卻強裝鎮定一口咬定說,安夏白長得太好看,自己看見她的臉生了邪念,所以才動手,根本沒有人指使。
一番話說的陸櫟差點沒忍住又一腳踹過去。
“現在情況可不容你胡亂說話,”安夏白環顧四周,淺淺笑道,“如今你的屋子裡邊都是我們的人,四周鄰居早就看不慣的行為對你心有不滿,否則也不會在我們闖進門之後不來察看情況,你真的想好了要閉嘴嘴巴,不把指使者供出來嗎?”
彩龍咬緊牙關說了聲不,安夏白就撲哧一笑:“既然你執意不說,我就不幫你說話了。夫君,你們軍營對叛徒的刑罰如何?”
“拔舌剁手,在傷口上撒鹽。”陸櫟配合著說道。
安夏白故作驚訝,掩唇裝作被嚇到的樣子:“真是殘忍,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呢?”
彩龍把陸櫟等人打量過一遍,嚇得雙腿發軟,他們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模樣,一看就知道肯定做得出來類似事情!
正猶豫著要不要把人供出來,就瞧見張小棟從屋子外邊撿回來一塊石頭,放在掌心掂量,笑笑道:“最殘忍的刑罰其實不是那兩道,而是用鈍石敲碎骨頭,我們將軍說過,只要能夠把話套出來,對方被折磨成什麽模樣都不要緊,留一口氣就行。只是不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魁梧,能不能受得住?”
“我說,我說就是了!”他抱著頭往後躲閃,尖聲道,“是唐月鳳讓我做的!”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讓安夏白下意識皺緊眉頭。
“唐月鳳是誰?”陸櫟的心思全放在安夏白身上,對這個名字全然陌生。
“就是出面邀請我去百花宴,結果自己不露面的唐家小姐,或許你還見過,我看到你幫她取過手帕。”唐落櫻仔細回想道。
原來是她,雖然不知道唐月鳳與安夏白之間究竟有什麽恩怨,總之她敢算計自家夫人,就一定不能讓她好過就是。
敢動他陸櫟的人,就應該最好會被報復的覺悟。
“夫人,既然他招供了,你就不要繼續操勞此事了。”陸櫟心疼的把人摟在懷裡,溫聲勸說她回家休息,“你的身體不好,腹中還有孩子呢,最好還是多休養吧。”
正好安夏白也有點不舒服,他說事情由他自己操辦,就放心的點了頭:“不過夫君,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人怎麽處理嗎?”
她有點害怕陸櫟得到有用信息後,真的會動手把人弄死,本來彩龍就不是好人,弄死他沒什麽,安夏白在乎的是陸櫟的前程。
陸櫟以後能站到的高度是不可估量的,安夏白不願意讓他被任何假冒蒜皮的小事給影響。
安夏白在擔心他,陸櫟感覺得到,笑著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
作為看完全程的人,張小棟感到牙疼,瞪了角落的彩龍一眼後,跟陸櫟提議道:“你們先回吧,人由我來看,我辦事你們盡管放心,出不了岔子。”
事到如今,陸櫟與安夏白也沒有辦法,跟張小棟叮囑了注意事項之後,陸櫟就帶人回到陸家。
他們甫一進門,就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門後有封信,安夏白揣著疑惑打開,竟然發現信箋簽署的名字是唐月鳳,心中暗暗吃驚:“夫君你,好像開了一朵桃花呢。”
在陸櫟困惑的眼神中,安夏白笑著遞過信箋:“你自己看。”
陸櫟把信箋一幕三行看完,臉都快要氣綠了:“我不去找她算帳就很不錯了,如今她還跟主動約我去茶樓,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得不說唐月鳳確實是個人比花嬌的美人,可是陸櫟偏偏對美人沒什麽興趣,他滿心滿眼,盡是安夏白一人。
“這約我不赴,等明日衙門開門,我就跟張小棟把彩龍給押過去。”反正彩龍已經招供,唐月鳳難道還逃得掉麽?
“還是去吧。”就在陸櫟準備撕毀信箋時,安夏白修長的手忽然搭在他的手腕上,櫻唇吐出令人費解的言語。
陸櫟愣在原地:“夫人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安夏白知道他肯定誤會了自己,連忙開口解釋道,“我之所以勸夫君前去赴約,也是心中有算計的,夫君你且聽我說說。彩龍他剛才雖然招供,可是我們明天把他押送衙門的時候,他卻不一定會坦言,你剛才不是也聽到了嗎,唐月鳳身邊的侍女是他的親妹妹,再狠毒的人也不至於害自己的親妹妹不是,甚至他還可能用身上的上當做借口,說我們屈打成招,屆時我們可能會成為理虧的哪一方。”
果然還是他家夫人心思細膩,陸櫟甘拜下風:“夫人你有什麽打算?”
安夏白的眼珠子轉了轉,淺淺笑著讓陸櫟低下頭,隨後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好,我都聽夫人你的。”陸櫟趁機偷了個香。
次日一大清早,安夏白就起床出門,一路走到如晴的兼職護院的人家,正好碰到如晴從門裡出來。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安夏白開門見山道,“沈大人那邊要避嫌不方便,就只能求你幫我。”
如晴豪邁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笑道:“我們什麽交情,有事你吩咐就是,說什麽幫不幫的,倒是見外了,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城中唐家你應該知道吧,我想讓你查查他們的底細,城中與你有交情的人多,人脈廣泛,這件事情只能由你來辦。”安夏白懇求道。
“我當什麽事呢,原來是唐家,你盡管放心。”如晴雖然不知道安夏白與唐家究竟有何過節,但是朋友需要幫忙,她的性格不允許她推辭,“我正好有朋友在唐家辦事,我讓他幫忙打聽就是,明天我就給你消息,你看如何?”
正合安夏白的意,她握著如晴的手說謝,唇角笑意漸深。
膽敢算計她,就得有拿命來還的準備才是。
到了下午時辰,陸櫟被安夏白精心打扮過後,被自家夫人推搡著出門,他表示自己很無奈:“夫人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我會被她的美色迷惑?”
“不擔心。”安夏白站在門口,指腹輕撫過微微隆起的腹部,笑如春風溫柔,“我和孩子都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陸櫟的心軟成一灘水,非得要湊上來親她一口才肯離開。
與此同時,唐月鳳早就在茶樓等候。
四周嘈雜的聲音讓她倍感不適,可是想到今天自己要跟陸櫟說的事情,若是不在人前開口就沒有效果,所以她只能強忍不適。
半刻鍾後,陸櫟姍姍來遲,皮面上一絲愧疚都沒有,到了地方直接入座,開門見山問道:“唐小姐今日特地約我過來所謂何事?”
他說話故意抬高聲音,引得旁邊兩桌的客人紛紛側目,甚至還有些八卦豎起耳朵來聽。
唐月鳳雙頰飛紅,又羞又惱:“我今天特地約你到這裡來,是想提醒你注意自家夫人的一舉一動。”
“此話怎講?”陸櫟挑高眉頭,心中了然卻裝出一副不解的神情,“我家夫人與唐小姐似乎沒有太多往來?”
唐月鳳硬著頭皮道:“她跟我確實沒什麽往來,但是跟我身邊丫鬟的兄長往來密切,我在百花宴上可是親眼看到他們站在同一個地方,手牽著手親昵說話呢,陸先生,你難道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嗎?”
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事情有關安夏白的名聲,陸櫟顧不得許多:“我家夫人又不瞎,怎麽可能看得上一個街頭混混,唐小姐你這誣陷別人的手段未免也太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