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歡攀附權貴,卻也有人不屑與權貴同流合汙,張與之便是這樣的人,之前因為墨思珉的相貌,以及她的才華,張與之對墨思雅很有好感,如今親眼見到她與沈崖攀談,別人又那樣議論她,那份欣賞便成了不屑。
像墨思雅那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墨思雅不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仍把他當做心中情郎對待。
“張公子,方才我找了你好久,卻一直沒找到你人,還以為你根本就沒有來詩會呢,”墨思雅在角落處找到自己心上人,倆上綻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來,“張公子你獨自待在這裡做什麽,莫不是心情不好,要不我們一起去亭子裡坐坐吧?我聽說這莊園的景致不錯,正巧沒來得及四處瞧瞧呢”
墨思雅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要挽住張與之的手,誰料她的手剛碰到對方衣袖之時,對方竟然擰著眉頭往後走了一步。
“墨小姐,還請您自重。”
短短一句話說出口,與墨思雅而言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之前人還好好的,如今怎麽就不願意讓自己碰了?
她不信邪的往前走了一步,誰料張與之竟是直接往後退,看樣子他是一點情面都 不打算給她留了!
墨思雅的脾氣上來了,方才與沈崖搭話引得別人對自己刮目相看的喜悅也淡去了許多,她瞪大了眼睛,一臉委屈的說:“張公子,你這是怎麽了,之前明明還許諾說今後一定會迎娶我呢,可誓言還沒過去呢,你卻已經變了心,你怎麽可以對我這樣!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見墨思雅情緒越發失控,張與之心裡又驚慌又惱火。
驚慌是因為他不想讓人發現自己與墨思珉的關系,惱火則是因為墨思雅不識趣!
明明之前還很善解人意的,如今卻像是一個潑婦一般糾纏不休,他們之間分明也沒有什麽,她這樣大喊大叫,甚至還委屈的掉眼淚,事情若是傳出去,今後他還怎麽在京城過日子?
張與之想保住自己的名字,便硬著頭皮說:“不是你做錯了什麽,而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確實不合適。”
“那你說我們之間究竟哪裡不合適,你要是不喜歡我身上哪一點的話,我可以改!”
張與之按住自己隱隱作痛的額角:“你不是我心中所想的模樣。”
他心中的女子,當是蘭花梅花那樣冰清玉潔,而不是喜歡攀附權貴,往常的墨思雅與他的想象附和,可今日她卻變了,又或者應該說是她之前隱藏得太深,張與之怎麽都不能說服自己繼續接受她。
“我不喜歡那種喜歡攀附權貴的女子!”
原來竟是自己與沈崖說的那幾句話導致了今日下場!
墨思珉悔恨交加,含著眼淚說:“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是你想像中的模樣,那沈大人原本就與墨家有故交,我與他說兩句話有什麽不對?”
張與之冷哼了一聲:“不可理喻!”
他自詡君子,自然不願意與墨思珉這樣的女子多做糾纏,只見張與之輕撫衣袖,轉身便離開了。
墨思雅本想去追,奈何身邊突然有人把她給叫住了。
“墨小姐,方才我看見你與沈大人說話了,那沈大人與你是舊相識麽?”
前來問話的人是一個年輕公子,只見對方衣著華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墨思雅心念微動,方才因為張與之的故意疏遠而生出的惱火頓時化作雲煙散去。那張與之算是個什麽東西,不過就是一個身世不錯的書生而已,她借著沈崖的勢,在這麽多人面前表現過了,等會兒恐怕多的是願意與她結交的人呢!他們的身世,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比張與之這個不識貨的人好!
墨思雅一下子就放開了心。
“沈大人與我姐姐是舊識.”
就在墨思珉與那位非富即貴的公子哥交談之時,張與之躲進了一處相對偏僻的涼亭中,他原想著到一個偏僻點的地方,免得被墨思雅給打擾,誰料這偏僻地方竟然有人在!
張與之一邊懊惱,一邊往亭子裡邊瞧。
誰料這一瞧,目光竟然就再也挪不開了。
只見涼亭中站著一位相貌美豔的女子,她身著淺色衣衫,眉目宛若青墨畫就一般,便是什麽都不做,淡淡站在那裡,都能給人一種經驗的感覺。
張與之覺得自己好像動心了!像這樣謫仙一般的美貌女子,才配得上他!
就在張與之想著如何與涼亭中的美貌女子搭訕之時,她的目光微微一轉,像是想起什麽事情一般邁步往會場方向走去。
張與之連忙跟了上去:“姑娘,姑娘!”
那女子回眸凝望,困惑的目光在張與之身上轉了又轉,似乎一點都不能理解對方的行為:“你是誰,為何要把我給喊住?”
面對對方的質問,一向不拿正眼看人的張與之難得有些局促:“在下張與之,偶然路過涼亭,見到姑娘相貌,所以想結識一下姑娘.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那女子的眉頭越擰越緊,她沉吟片刻,最終報出一個假名。
不是她有意欺騙這位書生,而是她怕自己的名字說出來,會導致這場詩會辦不下來,因為她便是當朝皇后安夏白。她本來是想要來詩會瞧瞧,順便給陸櫟打聽一下京城中有真正才學的年輕人的名字,沒想到走到莊園之時,卻因為園子太大而迷了路,如今剛找到回去的路。
見張與之的表情不太對勁,安夏白便有些不耐煩:“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誒,姑娘你且等等.”
張與之在京城文人之中不是最有才學的那一位,卻是名氣最大的,原因便是他對人的態度,京城裡幾乎就沒有能讓他高看一眼的人,就連當朝皇帝,張與之也沒少私下批評,如今見到他追著一位相貌美豔的女子問東問西,一副對人家傾心的模樣,眾人便都議論開了。
“你說張與之會不會喜歡上了那位女子?”
“那可說不定,不過我剛才看了一眼,那女子的相貌確實驚豔”
話語傳得越來越廣,沒過多久就傳到了墨思雅的耳中。
墨思雅當即就怒了。
雖然她不可能再對張與之有那樣的心思,可是墨思珉也不願意讓他高高興興投入新人的懷抱之中,她必須要給對方找個不痛快才行!
順著眾人的指點,墨思雅直接衝到了張與之以及那位女子的面前。
她本來是想直接對那位女子打罵一通出氣,或是明裡暗裡嘲諷一頓,誰承想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又被她自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這站在張與之身邊的美豔女子,不就是當初跟著墨思珉頻頻為難她與她母親的安夏白麽!
想到這位現在的身份,墨思雅下意識打了個冷戰。
還好剛才沒有衝動,要是真的給了安夏白一巴掌,或是當著眾人的面,直接罵了她一頓,估計以後她就不用在京城繼續往下待了!當初安夏白就看她很不順眼,如今要是又被她捏住把柄,恐怕墨奇岩豁出自己的老臉去求情都沒用吧!
便在這時,安夏白也注意到了墨思雅的存在。
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見過面的緣故,她一時之間竟是想不起這一位,只是覺得她有點眼熟:“你是.”
墨思雅連忙換上一副笑臉接話:“姐姐,您不認識我,我是墨思雅呀,以前我們見過面,我的姐姐墨思珉與您”
安夏白的臉當時就沉了下來。
一說到墨思珉,她就全部都想起來了!雖說他們現在擁有了江山,她也成為了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但是墨思珉與先太子的事情永遠是她心中無法痊愈的傷疤,妹妹提及便會痛徹心扉的那種!
“原來是你。”
本想跟她寒暄幾句話的墨思雅當即就閉上了嘴巴。
站在旁邊的張與之不解的問:“兩位之前認識?”
“見過幾次面。”安夏白冷著臉說,“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雖然安夏白沒有明顯的表現出自己對墨思雅的意見,但是張與之能夠感受得到她心情的變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心上人因為墨思雅而不高興,於是張與之也有些惱火,他恨墨思雅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
“都怪你!”
墨思雅也換上一副表情,面對安夏白的時候她心有顧忌,但是面對張與之的時候可不會。
“呵呵,你以為我不來,她就會跟你多說話麽,不可能的!”
“你憑什麽說她跟我不可能!”張與之漲紅了臉,“明明是因為你突然出現,安姑娘才會匆匆離開的!”
墨思雅冷笑一聲:“姑娘?你還真是傻得可怕,這位可不是什麽能讓你惦記的姑娘,她的身份要是說出來,可是能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嚇死的,你就是努力一輩子都不能夠得上人家的腳尖,還是清醒一些吧!”
墨思雅說罷,不再看張與之的臉色,扭頭就往別的地方走去。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需要足夠清靜的空間來想一下事情經過,而不是站在這裡跟張與之吵架。
她記得莊園裡有一座涼亭,風景好看而且還安靜,便想著到那座涼亭走走,沒想到路走到一半,一個年輕高大的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直接把她拖到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