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陸櫟會借著這件事情大發脾氣,侍衛們正準備出氣呢,沒想到陸櫟的表情卻立馬陰轉晴,臉上不僅沒有糾結和吩咐,取而代之的竟然是笑容。
“知道錯了就好,有話直說,切記實話實說,幹嘛要說謊?”
陸櫟讓蘇挽歌起來,季和坤他們也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蘇挽歌愣了,陸櫟這是怎麽了,不僅沒有懲罰他們,竟然還態度這麽好?她一時間不能接受。
“陛下,您真的不怪罪我嗎?”
蘇挽歌問出口,她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實在是感覺到疑惑。
“怪你們做什麽,你都知道錯了,我還能總揪著一件事情不放,我有那麽小氣嗎?”
蘇挽歌立馬搖搖頭,以為陸櫟是覺得安夏白已經死了,所以開始對自己動心思了。
旁邊的侍衛們一個個緊緊的咬著牙齒,實在不明白皇上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不是口口聲聲要替百姓們問個明白嗎?
只是,陸櫟為人他們清楚,一向為了給百姓做成事情不顧自己的面子。
“我想多了解一下白蓮教內部的事情,不知道你介意否?”
陸櫟斜眼看著蘇挽歌,看到對方立馬搖頭,還問他想從哪方面開始了解,陸櫟就知道蘇挽歌已經上套了。
“我想看你你們的帳本,一個組織做的好不好,全憑帳本來說話!”
要想知道白蓮教都幹了些什麽,就一定要看他們的帳本。就算是蘇挽歌可能會給自己看假的帳本,但是也會有一些基本項目是相同的。他們搜刮的民脂民膏,這裡也一定會有所記載的。
蘇挽歌倒是很大方,立馬著人去拿帳本。
“您說的果然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
蘇挽歌的話惡心到了在場的眾人,包括陸櫟,只是他為了能探查到更多白蓮教的秘密,不得不忍受這難熬的反胃的感覺。
陸櫟拿到帳本之後不停的翻看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他皺著眉,這帳本應該不太對勁兒,可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呢,他想了很久。
終於,他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抬頭,看了眼拿帳本過來的人。
“你可識字?”
陸櫟看著剛剛拿帳本過來的人,心想他既然知道帳本在哪裡,那這帳本一定就是他寫的。
讓他意外的是,這個記帳的人竟然搖搖頭。
“你不認識字?”
不認識字並不稀奇,只是用一個不認識字的人去寫帳本,這件事情就很稀奇了。為什麽會用一個不認識字的人寫帳呢?陸櫟不明白蘇挽歌的用心。
寫帳本的人不識字,這記的是什麽帳?陸櫟沒辦法想象一個不認識字的人是如何能把項目做好,所以有些無奈。
陸櫟不知道蘇挽歌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隻覺得非常奇怪,心底裡的疑惑也是一直在攀升。
正在陸櫟犯難之時,季和坤走上前,臉上帶有諂媚的笑容。
“大人,小人有些臨時發生的事情,要出去一趟,您看……”
季和坤盯著陸櫟,眼神裡充滿期待。他現在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但是就怕陸櫟不會放他離去。
陸櫟看了看他,點點頭,眼神順便飄到了侍衛長那裡,後者瞬間明白。
陸櫟知道,季和坤現在敢公然離開,一定是要去做特別重要的事情。既然他願意給自己提供線索,那自己何嘗不願意放他離開呢?
季和坤在得到陸櫟的允許之後,嗖的一下就跑出了院子裡,身後的侍衛長悄悄跟上,看看他想搞什麽名堂。
他跟了陸櫟這麽多年,對方一個眼神他就能懂其意思。
他悄悄的跟在季和坤身後,只見對方鬼鬼祟祟的,看起來特別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侍衛長覺得,他越是這樣做賊心虛,就越引起人懷疑,頓時決定自己不能放過他。
只見,季和坤出了院子之後,就來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緊接著就見了一個人。
那人身著黑色夜行衣,臉也被黑紗蒙住,兩人交談了很久。
只見季和坤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但是在跟隨那人離開之前,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侍衛長一路跟在季和坤的身後,直到快到響水縣的時候,他突然間遇見了一隻野狼。
那隻野狼臉上有很長一道疤痕,看起來窮凶極惡,饑餓的很。
侍衛長雖然武功了得,也不怕眼前這牲畜,但是畢竟他的身影跟自己差不多,心裡還是有些恐懼的。
好在他們進行了一番廝打之後,野狼的體力不支,最後被侍衛長被打趴下了。
“奇怪,這裡怎麽會有野狼呢?”侍衛長感覺很奇怪,其實是有點懷疑季和坤的。只是他是怎麽發現自己跟蹤在他身後的,為什麽不直接乾掉自己呢,這樣不是更簡單一點嗎?
是的,季和坤在自己出發後不久就發現了陸櫟的侍衛長的跟蹤。只是明目張膽的把人弄死的話未免有些太囂張了,而且如果自己一旦失手,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樣最後恐怕會有無妄之災的。
與其明目張膽的殺人,還不如試圖給他找些麻煩。這樣即便他出了什麽問題與自己一點兒關聯都沒有,因為現場根本不會留下證據。
季和坤來到了響水縣之後,馬不停蹄的就立馬按照自己的人給他的信息去找安夏白。
他已經派人找了安夏白很久,今天終於有了她的消息,所以就算陸櫟在場,他也不得不趕緊找借口離開。
他以談生意的名義找到了安夏白,安夏白雖然沒有見過他,總是心生疑惑。也許是被騙的多了,安夏白在認識人之前一定要對他進行一番調查。
可是這個人的資料她沒有找到,說送不上安全,也算不上不安全。與其這樣不如靜觀其變,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安夏白想,眼前的人看起來十分老練。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情緒,這樣的人才是真正恐怖的人。
安夏白等著對方開口說話,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她不知道突然間哪裡出來了個買家,但是,既然來人指名道姓的想要見自己,那自己也不能太不識抬舉。
她想著自己一點都不知道這個人的信息心裡是有一點慌張的。
“這不是聽說您這裡的藥比較好嘛,所以特地來這兒找您談合作的。”
季和坤靠在椅子上,雙臂十字交叉放在胸前,笑意盈盈的看著安夏白。
安夏白也毫不示弱,一副職場女強人的模樣盯著季和坤,氣場十足,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個女人就弱下來氣勢。
“不知道你想要什麽藥,更不知道我這裡能不能滿足你。”
安夏白笑著看著季和坤,對方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讓安夏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這不好的感覺具體是出自哪裡她又不知道。
“放心吧,既然我敢長途跋涉來到你這裡,就說明已經對你這裡進行充分的了解了。我對你都那麽有信心,你幹嘛懷疑自己呢?”
季和坤一副商場老手的樣子,言語裡還在安慰著安夏白。
“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的。只是你對我的信心,比我對我自己的信心還要足哇。”
安夏白笑著,季和坤也不說話。
“對了,最近我聽說一件事兒,大家都在議論,嗯,想到你也是從那邊來的,我想問問你。”
安夏白想要問一問關於自己落水的事情,看看自己的演技有沒有讓眾人信服。
“嗯,你說!”
季和坤不知道安夏白想要搞什麽鬼,也準備靜觀其變。在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之前,以靜製動就是最好的辦法。
“我聽說最近你那邊的河裡落水一個女人,還聽說是皇后娘娘,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安夏白眯著眼睛,仔細的盯著季和坤,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表情來。
“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好像真是那麽回事兒。但是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安夏白點點頭,看著季和坤的樣子,心裡不禁泛起疑惑。
“原來是這樣啊!”
安夏白以為所有人都相信了他已經落水死亡的事情,所以一時間放下了戒備心。
季和坤心明鏡安夏白的身份,所以只能含糊其辭的說著。畢竟說多錯的多,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如果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勁了,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身份的話,那恐怕自己今天就功虧一簣了。
季和坤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在白蓮教中獲得了如此崇高的地位。
“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季和坤轉移話題,率先端起茶杯,面帶微笑,盯著安夏白看。
安夏白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她以為對面的男人不會這樣膽大,所以戒備心一點都沒有了。
在喝下茶水的那一瞬間,安夏白就感覺腦袋暈暈的,隨後就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立馬就倒了下去。
她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季和坤正準備把她給抬起來,就被身後突如其來出現的利箭刺殺了。
原來,南檜一直跟在安夏白的身邊保護著她。他覺得約見安夏白的這個人特別的值得懷疑,所以就一直埋伏在身後。
當安夏白喝完茶之後感覺腦袋有些暈暈的,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兒。就在對方還沒有觸碰到安夏白那一刻,他立馬就把自己手裡的弓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