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眼前的常聞就像是一隻盛怒之中的獅子,可其賽卻像是不知死活一般硬是要挑釁眼前之人:“常聞,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憤怒,你與霜兒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了,可是他們卻連手都沒有牽過,你看看我和霜兒咳咳,要不是因為你們來的太快,恐怕我與霜兒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呢”
這話一出口,常聞的眼睛都氣紅了。
自己當做珍寶來對待的姑娘,在其賽口中卻像是可以被隨意轉讓的物件般,這讓常聞怎麽能夠保持冷靜?
之前好不容易按下來的情緒,也因為其賽這幾句話陷入失控之中。
“你給我閉嘴!”
其賽勾了勾唇角,擺出一副根本就不怕死的模樣:“好吧,既然常聞將軍不願意聽我多說,那我不說也就是了,不過常聞將軍,你真的以為我不說,事情就可以當做不存在嗎,我與霜兒孤男寡女獨處那麽長時間,可是事實.咳咳”
盛怒之中的常聞再也顧不上安夏白臨走之前說的那些叮囑話語,他紅著眼睛,直接掐住了其賽的喉嚨。
其賽等的也是這一刻,昏沉之中,他緊緊閉上了眼睛。
其實現在去死也沒有什麽不好,左右他已經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安夏白與陸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既然如此,還不如早點去死了,方才他那麽努力的激怒常聞,為的就是這個目的。就在其賽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旁邊的小將士驚呼了一聲。
“將軍,秦姑娘的情況好像不大樂觀!”
常聞一聽這話,想要掐死其賽的手立即就收了回來。
相較於其賽這條不大值錢的性命,還是秦霜兒的安危更重要一些,於是常聞吩咐將士壓下其賽以後,立即抱起秦霜兒往山洞外的方向走去。
雨停了,屋前的雨滴匯成一條淺淺溪流,在台階上蜿蜒而過,安夏白站在門前靜靜看著這一切,精致的容貌中盡是擔憂。其實她一開始,是想著直接跟著常聞去搜山的,畢竟秦霜兒是她的好姐妹,兩人關系那麽要好,安夏白若是不能親眼看見她脫離危險的模樣,心就放不下來。
可是越往山裡走,路就越是難走,當身邊的將士們露出為難的表情以後,安夏白就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個累贅,作為一國之母,她的身邊必須要許多侍衛保護,而那些繁雜的禮節也會讓搜山的將士們看不開,權衡利弊之後,安夏白果斷決定回宮。
有常聞在,霜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她這麽安慰著自己。
冷萃看出她的擔憂,快步上前提醒說:“娘娘您還是多保重自己的身體吧,秦姑娘有常聞將軍看顧著,肯定不會有事的。”
安夏白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雨停了小半個時辰以後,常聞救回秦霜兒的消息才傳回到宮中,安夏白高興得不得了,立即命常聞把人送到宮裡,隨後又吩咐冷萃在坤寧宮裡收拾出一個房間來。
這一回,她一定要牢牢看盡秦霜兒,絕對不能讓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了!
冷萃笑著點點頭:“娘娘,房間早就已經收拾好了。”
原來冷萃早就做好了準備,她知道常聞的本事,也知道秦霜兒對安夏白的重要性,所以早早就收拾出一個可供傷者休息的房間。
安夏白很是高興,連帶著賞賜了冷萃許多東西。
坤寧宮的宮人們看著冷萃被賞賜,被賞識的模樣,幾乎就沒有不眼紅的。還以為這草莽出身的皇后娘娘會跟其他貴人不一樣呢,原來也是差不多的貨色,只要做合她心意的事情,她就會給予賞賜,看來今後得要在討好皇后娘娘這件事情上多下一些功夫了,可不能事事都讓冷萃給搶了去!
坤寧宮中的宮人們心裡在打什麽小算盤,安夏白渾然不知,她滿腦子隻想著秦霜兒的身體,聽說秦霜兒被常聞找到的時候,人已經陷入昏迷,而且她身上還發著高燒,手腕上更是有傷霜兒的身體雖然不像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小姐那樣嬌貴,可她也是一個弱女子啊,她怎麽受得住這種折磨!
安夏白越想就越是心驚,差點掉下眼淚來。
常聞抱著秦霜兒出現在坤寧宮時,安夏白親自前去迎接,兩人把秦霜兒送到房間,早就在旁邊等候的禦醫立即上前察看秦霜兒的傷勢。
安夏白心急如焚的問:“禦醫,霜兒的情況如何?”
禦醫恭恭敬敬的稟報說:“啟稟皇后娘娘,秦姑娘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之所以昏迷,是因為她著涼受了風寒的緣故。”
常聞連忙追問:“那她手腕上的傷口呢?”
“秦姑娘手腕上的傷口也只是皮外傷,傷口不是很平整,應該是被鋒利的石子給劃傷的,而且傷口已經被人好好包扎過,今後只要按時塗抹藥膏,用不了幾日就能夠恢復,而且不會留下疤痕”
聽到秦霜兒沒事,安夏白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坐到她的床邊,溫軟的指腹輕輕撫過秦霜兒的臉頰:“霜兒,對不起,這次是我太過疏忽了,今後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站在旁邊的常聞也暗暗許下誓言。
確定秦霜兒不會有事以後,安夏白忍不住想起另外一個人,那就是把秦霜兒給擄走的其賽,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
“其賽人呢?”
聽到常聞神情冷漠的說:“他已經被關押在牢中隻待審問了。”
安夏白點點頭,說起其賽的時候神情也有些不好看:“霜兒對他那麽好,他卻害得霜兒吃了那麽多的苦,這次一定不能輕易繞過他,若是有機會的話,讓他在牢裡吃些苦頭吧。”
常聞眼眸中閃過一抹寒光:“微臣明白。”
安夏白與陸櫟最開始是想要隱瞞住其賽與秦霜兒之間發生的事兒的,畢竟其賽是敵國之人,薑國的百姓恨其賽恨之入骨,幾乎到了想要扒皮抽筋的地步,若是讓他們得知其賽人在牢中,一定會引起暴動,若是有好事者挑撥,說不定還會引得百姓對官府失去信任
種種可能交疊在一切之後,他們選擇了隱瞞事情。
可是這種事哪裡是他們想要隱瞞就能夠瞞得住的?
之前大肆帶兵前去搜山的時候,朝廷裡就有不少大臣意識到這件事不同尋常,他們明裡暗裡打聽著消息,最終還是被調查出了原委。
“這個女子不能留!”權衡利弊以後,大臣們最終做出決定。
“那女子與梁國之人接觸過,說不定她被抓是自願的呢,那其賽與她接觸的哪一個晚上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誰也不知道,誰能夠肯定其賽絕對不能策反她呢?像這樣的女子留在薑國,而且還留在皇宮之內,必定會成為隱患,我們必須趁著隱患的威脅還不大的時候直接把它給扼殺掉!”
帶頭提出建議的人乃是尚書侍郎,名叫張敬已,他不僅提出用通敵叛國之罪處死秦霜兒,甚至還煽動朝中其他大臣也符合這個建議,為此他們甚至上書陸櫟。
安夏白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自然是怒火中燒。
“霜兒是被人脅迫的,罪魁禍首是其賽!他們怎麽可以把所有過錯都安在霜兒一個人的身上?”
安夏白當天就把張敬已召進宮中,原以為這侍郎得知上意以後會將此事按回去,從此不會在提,誰料對方竟是打定主意要讓秦霜兒死,為此即便是對上安夏白的怒火也早所不惜。
“為人臣,便應該為君王分憂!那秦霜兒與其賽有過接觸,她絕對有通敵叛國的嫌疑!”
看著眼前這位官員頑固的模樣,安夏白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這人也未免太不識抬舉了!
“張侍郎,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什麽叫做與其賽有過接觸便有通敵叛國之嫌疑,若隻說有接觸,本宮也跟其賽說過那麽幾句話,照你的意思,本宮也時那種賣國求榮之人?”
張敬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微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安夏白臉上的神情終於稍微緩和了一些:“既然你沒有這個意思,那你就不要堅持了——”
安夏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張敬已就咬了咬牙說:“其實臣主張處死秦霜兒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秦霜兒的嫌疑,據臣所知,其賽曾經在她家住過一段時間。”
看來這人是鐵了心想要讓秦霜兒去死了。
安夏白按了按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說:“既然侍郎大人與本宮意見相左,那我們便按照老規矩來吧。”
她口中所謂的老規矩,其實就是一場辯論賽,意見不同的兩個人在眾人面前展開辯論,贏得哪一方提出的意見將會被采納,反之則是被放棄。
張敬已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微臣遵命。”
辯論賽將要開展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遍了京城,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誰會成為最後贏家,而且他們的目光也落到了當事人秦霜兒的身上,能夠讓當朝皇后與前朝官員展開辯論賽的女子,究竟生得一副怎樣的容貌呢?
外邊嘰嘰喳喳的吵遍了辯論賽的內容,京城中唯獨一個地方能夠保持平靜,那地方便是大理寺的監獄,其賽正是被困在這座監獄之中。
獄卒們偶爾往來,盯著他說話的模樣成功讓其賽嗅到一種可能。
“你們在談論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