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惜的是,關於夢遊軍的事,夏立知道的也不過就是點皮毛而已,遠遠達不到能夠為對方解惑的程度。
乾咳一聲,夏立輕哼一聲道,“剛剛你把我們堵在外頭不讓進來的時候怎麽沒擺出這幅求知若渴的模樣,現在來問,晚了。”
“半仙這就有所誤會了,雲某從一開始分明就是一副謙卑模樣。”雲城意不卑不亢道,他眯眼一笑,看起來很是能屈能伸,“放心,只要半仙這次把這件事和我說明白了,接下來不論你需要做什麽,只要有用的上雲某的地方,雲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祁瑾煜瞥他一眼,指了指雲城也,“他這樣有多久了。”
比起那些有的沒的,他一向更喜歡單刀直入。
雲城意笑容一僵,沒出聲。
夏立看師傅發話了,自然也不好繼續裝死,硬著頭皮道,“你不說我們怎麽和你解釋。”
“把你們知道夢遊軍的消息告知於我就行。”收斂笑容,雲城意眼神劃過一絲陰沉。
“你先告訴我,為什麽你會對夢遊軍感興趣。”夏立眉頭一蹙,“你若不說,萬一你知道了這些內容後拿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過錯豈不在我們二人身上。”
雲城意輕嗤一聲:“見不得人的事?這不至於吧,雲某也只是好奇心旺盛而已,至於方才祁大人所問的家徒一事,請恕雲某無可奉告,家徒的症狀與半仙你們口中的夢遊軍無關。”
夏立嘴角一扯。
鬼才信這番說辭!
她也算是真的弄不明白了,雲城意又想知道,又故意這麽藏著掖著到底是為了什麽?分明雲城也的情況他們都現場碰見了,眼見為實的事就這麽擺在眼前,莫非他覺得不過稍微三言兩語,就能在他二人面前蒙混過關。
“不說拉倒。”夏立冷哼一聲。
反正這件事左右與她無關,她此番前來不過也就是為了丐幫的幾位長老,雲純韻執意不說,那今後不論出了什麽事她都懶得再去染指。
至於現在需要做的,果然還是耐心的拖延好時間等待著青衣的消息。
這邊氣勢劍張跋扈,祁瑾煜沉默不語頃刻後,決定放棄從雲城意這邊下手,面對杵在一旁突然一動不動的雲城也。
對方顯然還未從方才的架勢中回過神來,從一開始他們進來為止,一直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祁瑾煜沉吟片刻,忽然伸出手打算觸碰他。
還未曾徹底碰到,旁邊的雲城意目光一凝,衝了過來擋在了他的前面,阻止二人接觸,“你想幹嘛?”
“他呆在原地,恍若癡兒,你就這麽放任他不管?”祁瑾煜眉頭狠狠皺起。
“誰說他是癡兒的,單純走神罷了,祁大人是否太過小題大做。”雲城意是個典型的笑面虎,明眼人都看得出祁瑾煜的這番舉動已經招他憤怒至極了,外表卻仍舊一副滿面春風的笑意,“大人,時候不早了,你們如若不打算回答雲某的問題,還是趕緊離去吧,雲某可以暫且不計較你們未經主人同意就擅闖家宅這件事。”
“你一直這麽做,難道就真的不擔心他出事?”夏立發現自己是真的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
“家徒如何,雲某心中有數。”
夏立咬咬牙,剛想反駁回去,忽然視線一抬,發現了房梁上方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青衣!
對方此時正對她做著手勢,具體想表達什麽她沒看清,也不知道其他長老被他找到揪出來沒,不過大概意思讓她走她是明白了,止住了自己想翻白眼的欲望,夏立拉住了自家師傅,“師傅,算了,他這麽不識好歹,何必留在原地繼續看人眼色,不是讓我們走嗎?走就走。”
“請。”雲城意伸出手。
祁瑾煜沒出聲,瞥了夏立一眼後,又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雲城也,選擇了和前者暫時離開。
出了雲鼇紋府,夏立就立馬拉著師傅與青衣匯合。
但看見只有青衣一人後,她本來還興高采烈的神情一下子頹然下來,“怎麽就你一個人,其他長老他們人呢?”
青衣搖搖頭。
“沒找到?”夏立瞪了瞪眼。
她以為青衣是找到了才讓他們出來,轉過頭,又打算再回雲鼇紋府裡頭去,“沒找到你不說清楚,快快快,再回去翻扯一下,說不準就找到了,憑我的嘴皮子功夫,我覺得還能和那勞什子雲城意再嘮嗑一下午。”
不就是時間嗎?她有的是。
“不用了。”青衣攔住她,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不用找了。”
“為何?”
“長老他們沒事。”
“你人都沒找到,怎麽知道他們沒事。”夏立眉頭一皺,她是真的覺得很奇怪,最近這人一個一個都怎麽了,話要說不說的,就算說了也是說一半,讓人一知半解,摸不清頭腦,“況且就算你們丐幫內地有什麽特殊的心法或者什麽功力能夠感知到對方平安的氣息以及存在,你也不該就這麽直接大大咧咧出來。”
如果沒事只是暫時的,你一會兒不盯著就出事了該如何是好。
“不是的,是我方才再探查雲鼇紋府的時候,恰巧看見了以前的一位同門弟子,他以前是丐幫後來轉投雲鼇紋,看見我來了很是興奮,並且為我說明了長老的近況,以及那位雲城意將他們奪去的用意。”
夏立:“……所以呢?”
她上上下下有些不可思議的打量了青衣一番。
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還是說其實是她想法太陰暗,瞧瞧這人說的都是什麽話,以前的同門子弟……說好聽了是轉投說難聽了不就是叛變。
這種人說的話有一個字能嗎?換夏立她肯定一句話都懶得聽。
“你先聽我說完。”夏立失笑搖搖頭。
“既然我敢對你把這次的事說出口,便就說明我遇見的那個同門子弟一定是我信得過的對象。
“他是你們丐幫派去的臥底?”
青衣搖搖頭又點點頭,“可算,也可不算。”
“你說話別再這麽模棱兩可,直接給我個痛快吧。”夏立揉揉太陽穴,她忽然覺得和這些人對話好艱難。
青衣笑笑,但還是把自己知道的事告知了夏立。
原來,這次長老被下毒一事完全是他們安排好了的,青衣不知,是因為這次的事因為怕牽扯到他,丐幫的其他人特地對他有所掩瞞,才造成了這次的誤會。
對於武科舉一事,長老們其實並非是持反對狀態,而是因為他們早就察覺到丐幫內也有其他門派遣來的臥底,才特意偽裝成了這幅模樣,故意裝作反對科舉的樣子。
緊接著,後頭為了試出那個臥底究竟是誰派來的,特意讓一些弟子接近,然後才有了雲鼇紋提供毒藥一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最後試出的臥底是雲鼇紋的人?”夏立問道,可問出後又覺得不對,若真的如此,那一開始青衣救不必在話中多加“其他門派”這四個字,直接說是雲鼇紋不就可以了。
他既然說了其他門派,外加現在又一副優哉遊哉的放松模樣,事情的發展肯定不會這麽簡單。
“不是。”果不其然,青衣搖頭,“是另外一個,但是他故意裝作是雲鼇紋的人,引我們兩方鷸蚌相爭,好讓他們漁翁得利,只是他們沒有料到長老乾脆就和雲鼇紋的人約好,來一個將計就計,雲鼇紋也乘此將長老帶走,雙方合作做了一番戲給他們看。”
剛剛遇見的那位弟子,也是裝作轉投的模樣,其實是跟著長老他們一起來的。
“那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呢?”
“為了視察出那個機關術。”
夏立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恍然大悟,“你是指那個傀儡。”
但是……她怎麽還有些懵懵懂懂。
“不錯。”青衣點點頭,看對方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他抿嘴一笑道,“對了,這裡有個小細節我忘記和你說了,是這樣的,你可能覺得有些古怪,不懂為何明明雲鼇紋把人帶走,那些假裝長老的人卻又是另外一個門派派來的。”
是這樣的,在雲鼇紋帶走長老之前,另外一個門派同時也派人來劫走長老,奈何因為事先雲鼇紋和丐幫早互通了消息,便在一開始就先解決了另一個門派的人把長老帶走。
“……就這樣?”夏立還是覺得其中有說不通的地方,“假設另一個門派派來的人被你們丐幫和雲鼇紋的人解決了,那我能否請問一下,人都被解決了,另外一個門派的幕後主使難道不知道自己人不在了?如果知道的話,又怎會再派機關人。”
“這就是我一會兒要說的重點。”說了這麽多,青衣有些口乾舌燥,緩了會兒預備再道之時,祁瑾煜截住他的話頭。
他雙眸微眯,“青衣的意思是,摻雜在這件事中的勢力一共有四個,所謂的另一個門派不過只是一把借刀殺人的利刃。
我猜想,如果將這四大勢力用數字代替,丐幫是三,雲鼇紋是四,那就是幕後主勢力一為了試驗自己機關術找到了二合作,想解決三的同時栽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