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反響，領頭守衛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麽了，這盒子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盒子有問題，是這個東西，為什麽要把凝氣丸拿到我半仙館來配？”之前那個特男子，夏立尚且還能做到沉默，但眼前這人是金吾衛的下屬，換句話說也就是她師傅的人，她實在沒辦法坐視不管。

  “凝氣丸？”領頭守衛愣住。

  其他金吾衛守衛眼神也散發出了疑惑。

  半晌後，領頭守衛才找回思緒，笑著對夏立解釋道，“半仙，您是不是搞錯了，這不是凝氣丸。”

  “不是？”夏立訝異。

  怎麽可能！

  她還是挺相信自己的醫術的，尤其是拿去配的時候，分明藥材就與街邊藥館尋常凝氣丸沒有絲毫差別。

  一直杵在另一邊的青衣見此像是想到了什麽，沉思的垂下眸去，然後走了過來，拿過盒子，仔細一瞧。

  他也學著之前夏立的模樣，品了品這藥丸的藥性。

  得出的結論與夏立一樣，他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東西是誰給你們的？”

  既然之前夏立也說見過，那至少說明這東西的來歷是出自同一個地方，不然不會從藥丸到裝東西的檀木盒都那麽湊巧的如出一轍。

  然而這個問題問出來的一瞬間，在場所有的金吾衛守衛都沉默了，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領頭守衛站出來頗為歉意的對夏立抱拳道，“半仙，不好意思，藥丸的來處是個機密，恐怕不能相告。”

  “沒事……但這藥還需要繼續配嗎？”夏立擺擺手，她的確是好奇，但一想到這個謎底今天問不出，總有一天也能從祁瑾煜那兒問出便也就釋然。

  “要要要。”聽到夏立說能配，領頭守衛的眼睛一下子驀地放亮，他比那個蒙面男子要上道的多，拍拍手，底下人供上來一盒價值不菲的靈芝。

  他道，“若是半仙肯幫忙，這點心意就當是我們兄弟給你的謝禮。”

  “這怎麽好意思。”夏立眼睛也放亮了。

  說是這麽說，虛以委蛇一番後，東西還是被沉香不爭氣的收下。

  拿著藥丸，夏立如法炮製的飛速也配了幾十顆出來，遞給這群金吾衛。

  金吾衛的表現也如同之前那蒙面男子一般欣喜，“多謝半仙。”

  道謝完後，緊跟著又是馬上出去，似乎等著急忙做什麽大事，見他們這幅急急忙忙的樣子，夏立覺得有些好笑，但是等人家徹底走了，她又笑不出來了。

  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萬一那顆藥丸真的不是凝氣丸，但是她給的那些藥丸是凝氣丸該怎麽辦？蒙面男子坑了也就坑了，剛剛那群人可是金吾衛……四舍五入算起來也勉強稱得上是自家人了，坑了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怎麽了？”見夏立臉色不好，青衣問道。

  “沉香，快別把這靈芝收進倉庫了，下次師傅來了，你記得讓師傅給帶回去。”這是夏立到目前為止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這東西再珍貴也收不得。

  沉香疑惑，“半仙，你到底怎麽了。”

  “我就是……就是覺得蹊蹺。”夏立撇撇嘴角，帶著幾分肆意重新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你說我這不過就是半個月沒出門，難道那些藥館真的倒閉了？”

  還是說金吾衛居然連一個識得凝氣丸的人都沒有？
  但不對啊，剛剛不止是她，分明青衣也提起了凝氣丸的事。

  她看向青衣，“青衣，你覺得呢？”

  青衣好笑的攤手，“你問我，我又能問誰，我今天才回到京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

  沒想到好巧不巧來了就是跟夏立一陣比拚，完了還差點被人誤傷。

  “那就更匪夷所思！難道真的是我們沒有跟上外頭的變化。”百思不得其解的夏立拋下這麽一句話後就打算去外頭看看。

  被沉香拉住。

  沉香道，“半仙，這京城百年如一日，你出去了能知道什麽，該發生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天色晚了，最近又恰巧碰上武狀元選舉，不知來了多少高手，你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言下之意就是讓夏立暫且放棄自己的好奇心。

  “放心。”夏立安撫道，“我能出什麽事，再者，青衣不還在嗎？對嗎？”

  夏立對青衣挑挑眉，想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青衣哭笑不得，知道自己今天來這一遭絕對是出門沒看黃歷，但面前之人始終是救命恩人，他笑著拱拱手，“知道了知道了，陪你去便是。”

  “不行！”沒想到沉香見此反對心更強烈了，她皺著眉頭指著青衣道，“就是他去我才更不放心半仙你。”

  今天的場景與上次和曾相似。

  上次夏立也是這麽三言兩語就被青衣給拐走，完了後一個晚上沒回來，直到早晨才看見疲憊不堪的身影，緊接著一睡就睡了將近半個月。

  現在半個月好不容易精神氣恢復了，眼前又要出去。

  “安心啦，沉香，我真沒事。”越聽外頭高手多，沉寂了大半個月的不安分心思就越是在夏立心口來回跳動。

  說到武狀元，夏立又想起一事，她對青衣道，“對了，你武功這麽高強，難道這次沒想去參加一番這次的狀元比試？”

  丐幫能力不錯，但就是因為每沒個實質性的地位才過的如此淒慘。

  假設這次的武狀元青衣能夠贏的頭籌，以後的日子，丐幫必定不會再受京兆府刁難。

  青衣只是笑笑，“地位不地位，原不在於朝廷之間，夏姑娘能夠看得起我，是抬舉了我，我們丐幫向來注重悠閑散漫，若真給我弄了個官職當，只怕我還會不習慣。”

  “話也不能這麽說。”夏立笑嘻嘻的湊在對方鼓動道，“你還沒做怎麽知道你習慣不習慣，再者如果你真的不想做官，那你就後頭稍微保存一點實力，至少你能讓丐幫的名聲打出去，讓其他人知道你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這……”名氣一事頗有些讓青衣心思動搖。

  他們的確不想摻和進朝廷，但若是能讓丐幫重振威風也不錯，況且這種事就算他不在意，其余丐幫子弟有心思也應該予以支持。

  “我知道了。”青衣點點頭，“我會考慮的。”

  “這才對。”見青衣被說動，夏立興奮道，“還有一件事，你剛剛把我撂下那招是什麽，能不能教我一下。”

  速度極其之快，但是力度卻不大。

  很適合她這種沒有武功功底的人。

  “想學？這可是我們丐幫子弟的功夫，要學就要加入我們丐幫，難道說你還想拜我為師不成。”

  “可以啊，你功夫也不錯，拜你為師也行。”夏立開玩笑道，“反正終歸是我佔了便宜。”

  以後說不準還能那個打狗棒，使出一招大狗絕招。

  “別鬧。”青衣搖頭失笑，“時間不早了，你有心思在這調笑，不如趕緊出門。”

  “也是。”夏立一拍掌這才想起自己的本來目的。

  她這個人思維就是太跳躍，忍不住腦筋一下子轉到地方就難以再轉彎回來。

  轉過身，一張陰沉又帶些熟悉的臉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師傅！”夏立奇怪地問道，“你怎麽過來了？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過來一點聲音都沒有，悄無聲息的。”

  她撓撓頭皮，目光驀得看向了沉香那個方向，沉香在原地安靜的垂著頭，一言不發。

  看這狀態下夏立就知道，估計祁瑾煜已經來了有好一會兒。

  祁瑾煜不回答，不懂察言觀色的夏立拋棄了旁邊的青衣，又道，“師傅你怎麽了？怎麽臉色有些不太好。”

  瞥了她一眼的祁瑾煜仍是沉默不語，沒有告訴她，其實在夏立開玩笑說要拜青衣為師的那段功夫就已經來了。他本是恰巧路過這兒碰見了手下金吾衛的一些守衛，頓覺奇怪，這才進了半仙館，想著問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沒想到來的時候那些人已經不在了，隻留下夏立與青衣兩人，還好巧不巧聽到夏立拜師的言論。

  “師父。”

  夏立再次問到第三句。

  一見夏立，祁瑾煜目光便不自由主朝青衣偷去，眸光一沉，他自己也意識不到的一股怒火在心中飛騰，隨即拂袖離去。

  “誒，師傅你怎麽了？你慢點啊你等一下我呀。”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夏立疑惑萬分，連忙就跟上了祁瑾煜的步伐隨著他一同跨出了門檻。

  青衣眨眨眼，看了看沉香後，好笑的問道，“看起來局勢似乎有些不妙，我現在還要去嗎？”

  沉香向來對青衣沒有什麽好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後走了，也沒個確切的回答。

  青衣繼續笑著搖搖頭，最終還是沒跟上。

  ……

  兩人一同出了半仙管。

  祁瑾煜在前，夏立在後。

  夏立緊緊地跟隨著祁瑾煜左右，看著對方那一副冷著臉的模樣。似乎有些意識到自己應該做錯了什麽，獨自思忖半刻後，還是有些不太懂。

  忽然她想到一種可能性，不會是對方發現那個藥丸有不對的地方，所以找他來算帳了吧。

  疑人盜斧，夏立越想越有鬼，連忙就拉住祁瑾煜的手，跟對方解釋道，“師傅，你別誤會，那個藥丸真的不是我有意的，那個靈芝，我也沒有讓沉香收進庫中，如果師傅對此生氣了的話，我可以馬上將靈芝給你，你可以現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