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是南興國的底盤,亂與不亂,跟他這個燕國人有什麽關系。
反而南興國越亂越好。
夏立跟祁瑾煜已經想好,就算被當成眾矢之的,也要想辦法讓大臣們站在他們這邊,總不能讓南興國拱手相讓。
讓南興國的百姓處於戰火之中。
雲鄴勸了幾句,也覺得沒辦法。
夏立跟祁瑾煜做好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那你們總要想想祁陵吧,你們的孩子才一個多月,要是你們都有事,孩子要怎麽辦呢。”其實這點事情,祁瑾煜跟夏立早就做好了決定。
“等事情出來,就把孩子送出去,不好讓他跟我們一起流離失所,再說了,憑借我們兩個,要是護不好自己的孩子,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還有什麽臉說拯救百姓?”
這話是沒道理,雲鄴看了看孩子,從袖中摸出一塊上好的暖玉:“這玉原本是打算等孩子百天的時候給的,現在就給給他戴上吧。”
雲鄴難得正經一次,夏立看著那玉就知道雲鄴是精心找過的,上面的做工,恐怕也是請了名家,夏立暗暗記在心裡,雲鄴實在是有心了。
孩子還小,並不了解大人們在苦惱什麽。
雲鄴想了想道:“只有你們兩個來做,太難了,不如讓我跟你們一起,能拉動幾人是幾人。”
這點祁瑾煜跟夏立當然不會反對。
朝中的文武百官,夏立跟祁瑾煜其實不算特別熟悉。
夏立一路平步青雲,跟大家接觸也不多,祁瑾煜更是憑借自己的能力走上去,更是很少有相熟的官員。
但雲鄴則有些不同,在官員中很吃的開。
有雲鄴來做這些事,自然事半功倍。
雲鄴得了這個任務,徑直往相熟的官員家走去。
先去的是戶部尚書家中,戶部尚書回到家中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家裡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怎麽勸都勸不好。
戶部尚書只是歎氣,朝中的事又不能跟他們商議,生怕讓新皇查出端倪。
再說今天登基大典上發生的事,就算說出來,眾人第一反應肯定是不信。
誰會相信,新皇直接把南興國守衛國土的兩座城,直接送給燕國了。
而起他們戶部是接觸過燕國人的,自然知道那些燕國人,特別是燕羽京跟樓苑,實在滿腦子壞心眼。
這件事是羊入虎口,戶部尚書都有一瞬間想拉著家人逃跑了。
可是這倒是也不是什麽好辦法。
他家上上下下幾百人,怎麽能說走就走。
戶部尚書只能唉聲歎氣,也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正在戶部尚書苦惱的時候,下人突然說,雲鄴雲大人求見。
這個時候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快請雲大人進來,直接帶來書房就行。”
雲鄴一進門就看見戶部尚書臉上愁雲慘淡,顯然是很難受,下人給雲鄴上了茶退了下去。
這會也沒有別人,戶部尚書這才開口:“現在朝中的局勢,雲大人怎麽看?”
“想要破局,這源頭就是新皇身上。”雲鄴直接道,他不打算拐外抹角,畢竟要遊說的人很多,一個一個的繞彎子,怕是十天半個月也談不好。
現在的南興國哪有那麽多時間。
戶部尚書也沒想到雲鄴能這麽心直口快,看了看雲鄴道:“雲大人這是自己過來,還是跟人商議後才來的?”
人人都知道雲鄴是祁瑾煜的師弟,他們的關系自然很好,要是雲鄴自己過來說跟帶著祁瑾煜的意思一起來,那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我剛從祁家過來,師兄的孩子,可真是可愛。”雲鄴順嘴說了這個。
這話讓戶部尚書眼前一亮。
雲鄴的意思就是,他過來是祁瑾煜跟夏立都同意的。
那接下裡便有的談了。
“那按雲大人的意思,要如何破局?”戶部尚書想想今天朝堂上的亂象,問到雲鄴。
“要我說,新皇無緣無故請燕國太子過來,就是有些奇怪,但不管怎麽樣,皇上是我們的皇上,我們這些重臣,勢必要幫皇上看清楚,誰才是對他好的人。”
戶部尚書躊躇了一會:“那雲大人可有什麽計策?”
“若是我們能讓燕國人盡快走,說不定還能勸動新皇,不然有燕國人在,怎麽新皇看燕國人比看我們還像自己人?”雲鄴喝了口茶慢慢說道。
這話簡直是在誅心,是啊,所有人都在奇怪,為什麽新皇對燕國太子那麽信任。
聽說登基大典之後,又拉著燕國太子在書房內聊天。
那是燕國人啊,以前對南興國有過圖謀的燕國人,為什麽皇上就那麽心大的跟他們聊。
那些老臣卻不屑一顧,還押送到大牢裡。
新皇當王爺的時候應該跟燕國太子也沒什麽接觸啊,怎麽突然就變化這麽多。
等等,沒有接觸?
戶部尚書也是個聰明人,聽見雲鄴的話,稍微想想,大家都以為新皇跟燕國太子燕羽京並不熟悉,要是他們想錯了呢。
其實是熟悉的,只是他們這些人根本不知道。
但要是交好一個跟南興國有仇的別國太子,這樣也太奇怪了些。
看戶部尚書已經反映過來,雖然很多事不能明說,但能當上朝中大臣的都是老狐狸了,這些事情還是很快就能點醒。
雖然雲鄴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都是在說新皇跟燕羽京怕是早就聯系。
戶部尚書拱拱手:“不知雲大人想讓我們做些什麽?”
“只要向朝中施壓,讓燕國人快些走就行。”
“這怕是不能讓燕國人走吧,那些人怎麽會乖乖聽話。”戶部尚書有些疑惑。
雲鄴笑:“走是肯定不能走的,但是我們就是要逼著他們,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事。”
這樣的對話,雲鄴已經走訪了十多家,幾乎所有人都同意了雲鄴的說法,這十多家人都是京城中掌握實權的大臣,有他們帶頭,不信剩下的官員不跟著。
既然已經說服官員們,祁瑾煜跟夏立也放下心。
但這麽做實在是有風險,這樣的做法,說好聽是為了救朝廷,說不的不好聽就是實打實的結黨營私,任何一個皇上都不會允許這樣的做法。
可想而知,要是讓新皇知道了,怕是祁家要滿門抄斬才是。
事從緊急,大家也沒多想。
但是燕羽京在南興國安插的探子,卻探聽到這個消息,知道夏立跟祁瑾煜私下的小東西。
燕羽京冷笑道:“好一個夏立,好一個祁瑾煜,既然敢跟我作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可惜樓苑的巫對夏立沒有什麽用,不然他們肯定把夏立跟祁瑾煜兩人全都弄死,看誰還敢攔著他們。
既然殺不死他們,那樣只有玩權謀了。
燕羽京看看半死不活的新皇,冷笑道:“你也就這個時候有點用。”
新皇召開朝會第一天,戶部尚書就道:“皇上,如今您的登基大典已過,就該讓燕國的人回去了吧,他們畢竟跟我們南興國並不和睦,還是早點送他們回家的好。”
這話戶部尚書說的不算客氣,其實已經是隱隱有些憤怒,為的就是試探皇上的態度,可是皇上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
“燕國太子燕羽京是朕的好友,南興國又熱情好客,讓他們留下又有什麽不行?”皇上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可是這話並不讓朝臣們滿意的,單單是把邊城給了燕國這件事,就足以讓文武百官們憤怒,在雲鄴的遊說之下。
幾乎所有大臣都看的出來,燕國太子燕羽京對皇上的影響有多大。
要知道以前皇上雖然一意孤行,但是要更過分的事,也頂多發發脾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要把人關進牢房。
說是暴君也不為過。
可是這些話大家也只能藏在心裡,現在的新皇誰也不敢惹,生怕出了什麽事情,再遷怒到他們身上。
別的事情做不成,勸皇上送燕羽京回燕國這事,總不過分吧。
不僅戶部尚書出來說,還有別的大臣也站出來道:“燕國太子一直在我們這裡,確實於理不合,皇上,您就讓他帶著金銀珠寶,先回燕國吧。”
現在大家的意見是,就算是燕羽京拿著南興國的錢走都沒有,只要能快點走。
可是被樓苑控制的新皇,哪會理他們的勸說。
任朝堂上的大臣們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會同意。
幾乎所有大臣都感到了絕望,這樣的人,真的能做好一個皇上嗎?
任何人都是充滿懷疑。
戶部尚書跪在地上,幾乎是聲淚雨下:“皇上,我們南興國是百年的祖宗基業,您做任何事,都不是您一個人的事,就該跟我們商議啊。”
誰料皇上聽了這話,勃然大怒,冷笑出聲:“你們今日是怎麽了,為什麽一起讓我趕燕國太子走?是不是私下串通好的?”
這樣的罪名誰也擔待不起,眾人連忙跪下:“微臣不敢啊,實在是臣的肺腑之言。”
“皇上,臣等連割讓邊城的事都同意了,現在只不過是想讓燕國太子回自己的國家,有這麽難嗎?”
新皇突然站了起來,一甩袖子,怒聲道:“要我看,這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不然朕的大臣們,為什麽揪著這一點小事不肯放?快說,到底是誰在背後說的?”
雲鄴幾乎是一身冷汗,這事自然是他做的,要是追查起來,他怕是直接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