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會上,朝臣們原本打算平安渡過,現在的局面,誰也不敢強出頭。
就連祁瑾煜也覺得應該暫避鋒芒。
等到燕羽京走了之後,再慢慢算帳。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想法,可是燕羽京怎麽會放過祁瑾煜跟夏立弱勢的機會。
樓苑在屏風後控制著新皇說話:“昨日議論之事,諸位大臣有什看法?”
議論的什麽事?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新皇到底說的是什麽。
新皇見他們毫無反應,當下就道:“昨日祁瑾煜惹出來的事情,你們就不打算給一個交代?”
祁瑾煜猛地抬頭,昨天下朝之後,誰都覺得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誰能想到皇上竟然能翻舊帳。
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並且昨天從頭到尾,也沒人承認過,煽動朝臣的行為,確實是祁瑾煜所為,為什麽皇上就這麽認定了?
“皇上,臣不知道皇上您說的到底是什麽事情。”祁瑾煜並不害怕,直言道。
雖然朝中的大臣們不會站在他這邊,倒是落井下石也是不會做的。
果然戶部尚書開口道:“昨天只是臣等的肺腑之言,湊巧想到了一塊,跟祁大人一點關系也沒有啊。”
剩下的臣子紛紛附和,誰都知道祁瑾煜的能力,現在正值南興國改朝換代之際,若是京城裡沒了祁瑾煜,那該起多少亂子。
就衝著這點,就不能治祁瑾煜的罪,再說祁瑾煜也沒做什麽。
“好啊,祁瑾煜你到底有什麽能力,竟然讓所有人都維護你,這南興國到底是姓武,還是姓祁啊?”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跪下來求情,這話萬萬不能承認,否則不就是在說祁瑾煜想謀朝篡位?
新皇冷笑道:“想必大家都在奇怪,為什麽先皇遺詔立朕為皇上,雖然朕不想想出來,但事到如今,也是不說不行了。”
這是所有人的疑惑,明明皇上走之前是最看好九皇子,但遺詔卻突然變成賢王,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新皇問戶部尚書:“戶部尚書,你在朝廷也有幾十年了,這些年的事你也看的清楚,請問我九弟,今年多少歲。”
這個問題再好回答不過。
“再過幾個月就兩歲了。”
“是啊,一邊是兩歲的九皇子,另一邊是成年的皇子,為什麽大家會以為,皇上會選擇兩歲的孩子當儲君?這就不奇怪嗎?”新皇直接道。
“可是先皇明明讓玉貴妃處置政務,夏半仙也說皇上身體可以繼續撐下去。”
戶部尚書這話一說出來,祁瑾煜就覺得不好,連忙打斷道:“先皇確實是這樣的心思,不管九皇子現在年齡多大,九皇子天賦異稟,眾人也都是知道的,雖然現在年齡小,以後未必不是明君、”
原本新皇剛要吧拿這句話撒氣,祁瑾煜繼續:“但現在皇位上的人是您,玉貴妃跟九皇子也在寢殿裡,事已至此,皇上還是不要再提別的事了吧。”
“不提?為什麽不提?如果朕不提,就是要你們夫婦兩個,把持朝綱嗎!”新皇冷聲道。
“臣真的沒有!就算您是皇上,說話也要講真憑實據吧。”祁瑾煜黑著臉,站了起來。
現在的新皇,完全就是在亂說一通,但偏偏說要個大家一個解釋,折讓所有人提起興趣。
戶部尚書見此,試探道:“皇上,要不您說說,先皇為何傳位給您啊。”
這句話說出所有人的心聲,他們是真的想知道。
而且戶部尚書也有意打斷皇上跟祁瑾煜的對話,省的把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誰知道這句話簡直正中皇上下懷,直接道:“先皇早就看出來祁瑾煜跟夏立夫婦兩個謀反的心思!夏立是玉貴妃的乾妹妹,哄騙著玉貴妃奪取政權,等皇上變成九皇子,那還不是任由他們夫婦兩個拿捏!”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鬧開了,這怎麽可能,祁瑾煜跟夏立多次為南興國立功,又怎麽會起這樣的心思!
“想玉貴妃也是個婦人家,自然什麽也不懂,夏立跟祁瑾煜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以他們這樣的關系,等夏立哄騙著把朝政交給祁瑾煜,那不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下所有的大臣們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是皇上繼續道:“你們以為先皇的病是怎麽來的,世人都知道夏半仙的醫術高明,醫術高明的同時,她會的毒肯定也不少,就在父皇跟我說明夏立跟祁瑾煜的心思之後,父皇第二天就沒了!”
“好在父皇未雨綢繆,先寫下了遺詔,不然現在的皇位就是一個不到兩歲的奶娃娃坐上!朝政是在一個女人手裡!這正常嗎?!”
按照皇上這說,確實顯得有些奇怪。
但所有人都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來玉貴妃執政的時候比賢王好多了。
可是這話不能說出來,不然恐怕皇上再惱羞成怒。
想到夏立的醫術,眾人有些不知道怎麽說。
就算是皇上說的再合理,那樣也是無憑無據。
“皇上,你所說的這些,可有證據?”祁瑾煜直言道,他看出來了,今日皇上就是要把這盆髒水潑到他跟夏立的身上。
他一條命不打緊,但是要害夏立,也要看他賢王有沒有這個本事。
“證據自然是有,你娘子夏立,給皇上下毒藥,讓皇上身體日漸虛弱,又借著生產的事,明裡大家都以為你娘子生孩子去了,其實是在謀害皇上!這些我都有人證!”皇上面帶不屑。
放佛真的在譴責夏立跟祁瑾煜。
“臣請皇上準許,徹查此事,只是查事情的人,不應該聽皇上或者我跟夏立的一面之詞,皇上可敢這麽做?”祁瑾煜想讓人專門查事情,正好把燕羽京跟賢王勾結的事情放出來的。
但皇上背後的樓苑怎麽允許他這麽做。
“好啊,這皇宮還真是你祁瑾煜的一言堂了?你說查就查?朕的話還做不得數嗎?”
大臣們想的也是,就算是皇上這麽說,還是應該再調查一下,祁瑾煜說的方法就很好。
可是皇上這會打定主意要把這個罪名安在夏立跟祁瑾煜身上,哪還會給他們調查的機會。
“皇上要是這麽想,那臣自然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祁瑾煜好不畏懼。
皇上跟祁瑾煜的把柄也不少,以前害怕引起朝中恐慌,又怕打草驚蛇,可是要到現在的地步,自然是要拿出來了。
可是這會皇上跟樓苑不會給祁瑾煜任何機會,直接道:“祁瑾煜,你若是執意這樣頂撞朕,是要謀反嗎?!”
“來人把祁瑾煜給朕關起來!”
大臣們面面相覷,趕忙道:“皇上!請三思啊,祁大人也就是一時糊塗並未做什麽事情。”
“難道要真的等他們做什麽事情了,再來治罪?”皇上冷笑看向祁瑾煜,“祁瑾煜你可看好了,今日誰替你求情,就跟你一起下監牢!”
祁瑾煜:“你!欺人太甚!”
“朕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怎麽會欺負你,分明是你有了謀反的心思。”皇上繼續道:“今天你要是束手就擒,朕答應你不會打擾夏立跟你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子,若是膽敢反抗,朕要你們好看!”
要是說別的也就算了,提到夏立跟孩子,祁瑾煜沉默了,若是真的關他一時保護好夏立跟孩子,那也算值得。
只是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敢問皇上,今日關我是以什麽樣的罪名?若是說謀反,臣是絕不會認的。”
“謀反之事當然還要收集證據,今日關你完全是因為你頂撞聖上。”皇上也知道見好就收,如果執意要給祁瑾煜按上謀反的罪名,怕是祁瑾煜會衝個魚死網破。
見皇上這麽說,祁瑾煜冷笑一聲:“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皇上,還請你張開眼睛,看看身邊的事。”
說完,祁瑾煜把帽子一摘,顯然是束手就擒的模樣。
這讓背後的燕羽京跟樓苑都很滿意。
一次性對付夏立跟祁瑾煜確實難了點,如此分而化之,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眼看著皇上登基沒幾天,開朝會的人少了一半,眾人皆是歎氣。
上次登基大典抓的人還沒放出來,這祁瑾煜又進去了。
他們這南興國怎麽就這這麽災多難呢。
祁瑾煜剛被關進牢獄,原本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皇上道:“那我們接著來說夏立謀害先皇的事!”
這話一出,雲鄴直接站出來道:“皇上不是說暫時不講這件事了嗎?”
“朕可從來沒說過,朕只是覺得祁瑾煜可能跟這件事沒有關系,為了讓他避嫌,這才把他關起來,可夏立的事,必須追究到底。”
誰也沒想到賢王當了皇上,還能這出爾反爾。
“怎麽,你們都不同意?是不是因為夏立是你們的同黨!”
“皇上,再怎麽樣,也不能動不動把我們打為同黨,皇上您的威信何在啊!”戶部尚書有些忍不住,直接道。
“威信?只要能為父皇還原真相,朕的威信就不要了。”
話是說的冠冕堂皇,可是誰能看不出來,這明明是皇上肆意妄為的結果。
但要真這麽做,好像也沒什麽理由。
這些天夏立跟祁瑾煜頂多是旁觀,根本沒做過反對賢王登基的事,要說賢王故意陷害夏立,也不該拿謀殺先皇的事來陷害人,這可不是小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