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難度有些大。”

  “廢話，難度不大找你幹什麽。”夏立道。

  目前看來，她還真的只有陸路一個人能用，莫道然是個吃白飯的，全身只有武力有用外加嘴皮子功夫厲害，青衣自身難保，祁瑾煜為人太正直不好忽悠去做壞事。

  “但也不是不行，要想贏得皇上的信任，就只有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保衛聖上。”陸路暗示道，“我聽說，你們最近和安定世子旁邊的賢王杆上了對吧？”

  “……聽……說……？”夏立嘴角一抽，“聽誰說的。”

  這件事她沒記錯的話，應該只有她，莫道然，祁瑾煜外加安定世子知道吧，甚至連青衣知道的可能性都不大，更別說朝廷和天羅宗了，如果他們知道的話，那接下來的事哪還輪得到他們插手。

  “這個……傀儡。”

  “你手下哪個傀儡知道這麽多。”夏立眼睛一瞪。

  “不會是季太傅吧，還是安定世子？亦或者就是賢王。”

  要真是這三個，未免陸路也太厲害吧，下次把皇帝也搞個夢遊症狀，豈不是這天下都要跟著姓陸，嘖……突然覺得這傀儡術挺厲害的，要不自己也半路出家，練練這玩意兒好了，以後不說稱霸武林，至少能夠小范圍裡頭當個情報之王。

  “都不是。”陸路搖搖頭，他苦笑道，“也別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些，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生成做傀儡的條件的，而且傀儡也並非一天一夜就能迅速養成，一定要從小就有這個習性才好加以利用。”

  “所以，到底是誰？你還沒回答我，能夠知道這件事，並且對這件事如此熟悉，那必定就是我身邊相熟的人。”

  “沒錯，人我當然是能告訴你的，但是你不能告訴他，我想讓你保密，你應該能做到吧，看在我也算是你半個傀儡的份上。”

  “你怎麽就算我傀儡呢。”夏立沒有搞清楚這裡面的關系表。

  “我是你做出來的啊，沒有你的那個空間，哪有我，不過我身體是我捏出來的罷了。”陸路聳肩，“你放心，就憑這一點，我永遠不會背叛你，因為一旦你哪天不在了，我也會消失，我們平日裡可以互不打擾，但生死與共。”

  “……那什麽，能別說的這麽嚴重嗎。”看陸路一下子嚴肅起來，夏立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我救你一開始其實沒有想這麽多。”

  生死與共都出來了，搞得這件事挺嚴峻似的。

  她救人的時候可沒想著要背負這麽多，隻想著要維持武科舉不讓武科舉出問題，然而最後為了安定世子那事還是被迫的出了問題，讓祁瑾煜被皇上惡意懷疑了一番。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這麽做的，我說這話的意思只是說我以後絕對不會背叛你，你也不用擔心我做的事情的對你會造成什麽傷害，因為這樣對我也沒有好處。”陸路解釋道，“同樣，我手下的那個傀儡也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傀儡，他不能傷害我，我也同樣不會去傷害他。”

  “那人是誰？”夏立只有這一個問題。

  “莫道然。”陸路給出答案。

  默默沉默了片刻，這個名字在對方否認她之前提出的那三個名單之時，其實她心裡就已經有了預兆，但真的從對方嘴裡聽到，不免還是有些膈應，“是……他夢遊症導致的嗎？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吧。”

  “可是他怎麽成為你們傀儡的，之前有過嗎？應該沒有吧。”夏立皺著眉頭。

  她相信之前若是有，她肯定會在其中發現一些貓膩，不然不會等到今天才從陸路口中得知這個消息。

  “的確沒有，但他小時候曾經有過一次，被一位同樣學習傀儡術的前輩救了後就不再學習夢遊症狀，只是不知為何似乎從他遇見我開始，身上的傀儡香被激活，再次出現了以前的那種症狀，然而他自己也未曾發現。”

  “他沒發現，難道他身邊的人發現不了嗎？”夏立對此感到吃驚。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也算是身邊人的其中一位。

  她是真的沒察覺到莫道然有任何異樣，“這種事情能夠解除嗎？就好像其實我並不需要你做我的傀儡一樣，我相信你除了我們身邊的事應該也沒什麽必要需要他吧，還是給人一點自由活動空間好。”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控制著，還要接受主人的隨意召喚，夏立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即使主人是值得信任的那一方。

  “如果你能解除的話，順便把你和我的關系也給解除一下，我這個人沒有當老大的愛好，平時也不需要小弟在我旁邊跟著撐場面。”她繼續道。

  “這……恐怕就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事，還得找到之前的那位傀儡術的高人，問問他到底是怎麽解決的，還是說一定要換位置離主人越遠越好才能避免這種事的發生。”陸路聳肩。

  “至於你所說的為何他人發現不了這件事就更容易理解了，小時候他被發現是因為他的身手還未曾成長到來無影去無蹤這個階段，現在他自身本領上來了，哪怕在睡夢中也有著過人甚至超過清醒狀態幾倍的功力，想做什麽自然不會被他人發覺。”

  “萬一被發覺了呢？”夏立擔心的事不確定性。

  假設這種事情被一個熟人看到，熟人直接第二天詢問你做了什麽該如何是好，更別說夢遊的時候被喚住，大多數傀儡人都會失去理智，尤其像莫道然這種，武力越大危險值越高，一不小心上了熟人怎麽辦。

  “那……那就只能說雙方都倒霉了。”陸路古怪一笑，“好了，你不是要問我關於如何整治朝廷那些文官的法子嗎，怎麽一路歪到傀儡術上去了。”

  “還不是傀儡術和莫道然有關！”

  要不是她多嘴問了一句，只怕這件事在她私下“碰見”之前，陸路都會閉口不提。

  這個人的性子說難懂難懂說易懂也易懂，他的確愛忽悠人，可一旦事情被你發現了什麽苗頭，解釋起來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沒什麽一而再再而三隱瞞的習慣。

  “可這件事你說你知道了又能有什麽用，還不是給自己平添煩惱，如果我真的能解決，早就給自己解決了，免得身上還有多個不確定因子，你說對嗎？”

  “……”

  “還有，千萬別告訴莫道然，這種事給他知道也是給他平添壓力，在事情我能想到個解決法子之前，我們最好彼此都裝作不知道。”

  夏立沉吟片刻後討價還價道：“那你平日裡能別有事沒事召喚他嗎？這樣他也不會夢遊走啊。”

  陸路好笑的看著她，分外堅定道，“不行。”

  “為何？”夏立迷茫。

  她實在想不通陸路到底非有什麽事一定要找莫道然詢問，難道是為了調查自己和祁瑾煜，可真的想知道什麽，大可以自己上來問啊，只要自己知道她也不會一直藏著掖著不告訴。

  “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有些事你以為你可能知道，但有沒有想過很多事其實莫道然也瞞著你們，就像我剛剛說的那些，他可能早就知情並且早就聽過了這個傳言，但是並未告訴你與祁瑾煜，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嘛？”

  “為什麽？”夏立覺得自己現如今就像個好奇寶寶。

  “這是因為他和我一樣。”陸路語重心長的解釋道，“我解決不了的事我會當做不知道不會告訴他人，他也一樣，不會將自己無法解決並且無法阻止的事告知你們讓你們煩惱。”

  “那你又為什麽要現在和我說。”

  “因為你問了啊。”陸路的語氣之分之理所當然，夏立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駁，“你不問我就可以當做不知道，無事發生，就是自己稍微在裡頭盯著點，看看能不能起到什麽作用，為你們幫一些忙，但睨問了我就只能實話實說，否則你會更深入的揣測以至於事情被你陰暗化複雜化。”

  說的……還真的一點都沒錯。

  夏立無奈：“行了行了，別再說下去了，這件事再說下去，我怕要扯到天荒地老，我知道了，總歸不讓我告訴莫道然，等大家想到如何解除傀儡與主人關系的時候再說對吧，那行吧，現在我們把方向再次轉到我師傅身上，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轉移話題居然是以這種目的。

  在繞下去，她的腦子都要被繞暈。

  陸路點頭，回歸正題，“這件事說容易也容易，說簡單也簡單，就看你是要用哪種法子。”

  “你有幾種法子？”夏立先問，問了後見陸路張口，又怕對方根據幾種方式說個沒完沒了，開口打斷道，“算了，不用全說，我相信你的腦子，你就說你覺得最簡單，出氣最容易，並且我能做到的就行。”

  “這個啊，行，要想直接了斷，我給你個保準你滿意的好法子。”陸路神秘一笑，“你知道自古以來文官都怕什麽嗎，提示一下，一個歇後語，和秀才有關。”